第22章 遭遇不测

朱婉笙松开手,含糊说了一句:“手套。”

“嗯...”

空气中充斥着试剂的味道,即便是带着口罩依然无法全部阻拦,玻璃之间相互刮擦留下的声音让人不舒服,朱婉笙时不时还是会揉揉后脑勺。

好像扯平了,他脑袋因为她一个鼓包现在还发着青紫,她脑后,虽然看不见,应该也大差不差。

“很疼?”顾影青低声问了一句,“需要叫郎中吗?”

疼是真的疼。

但朱婉笙开口依旧是,“也没那么疼,一阵一阵的,叫什么郎中,不如喷点...”

朱婉笙:小化同学,你说你要是可以搞到云南白药多好。

【您好,系统2.0可以提供混合成分药剂。】

她不信:开玩笑,云南白药的配方和制法从不外传,你怎么生产?

【小化同学2.0可以通过光谱、超临界流体色谱法等分析仪器估算有效成分,进而合成类似药剂。】

朱婉笙无语:说半天就是盗版,丑拒。

“也不知道萤石要守着多久,要不...你睡那个软榻...将就将就?”

顾影青握着碎片的手一顿,“你...可以先休息,无需管我,萤石姑娘走了我就走。”

朱婉笙的关注点是:“你在屋里听得到外头动静?”

“安静时候可以。”

朱婉笙:“方才蓝矾脚步声那般大你....”还能被她拍飞。

那不是...注意力未在其上。

顾影青不想继续纠结这种问题,话锋一转道:“歇息?”

朱婉笙将不要的试剂和渣子全部归到袋子中,这些她需要亲自处理,以免她人不小心碰到后没洗手,那后果可就太大了。

“睡吧。”

烛火扑闪结束,余下缕缕烟丝,黑暗中,地板上,桌子上,蓝色亮光像星空洒落人间,原来是她的荧光灯被蓝矾遗落在博古架,光束够得到的地方,便是鲁米诺的狂欢。

顾影青盯着这些悠悠的蓝光看了很久。

洒在地上的光影形状并不规整,是缺失的无序的美。

这光和她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止光,出自她之手的事物,总是无厘头。

但久而久之,他好像有点习惯了...

想着想着,他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

“你的房间夜晚竟如此美。”

说完的那瞬间,他恨不得咬断舌头...

胡说八道什么呢?

好在对方似乎没听到,并没有回应。

......

顾影青伴随着哭声细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蓝矾为什么要哭个不停,不知道方才要是她没回头和萤石动手了会不会嬴?

更是不知道萤石要守着到何时?

到最后,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朱婉笙突如其来的友善...

她心有所属看他不顺眼可以理解,他也不喜欢她,也没给过好脸色。

最近却总有一种感觉,朱婉笙换人了:很多人会通过言行伪装成各种样子,就好比有人心是坏的,接近你是别有所图,但总装出和气又亲近的样儿。

但,一些细枝末节处所刻画的教养是无法伪装出来的,那些伪善总会一点点冒头。

现在的朱婉笙,并非在伪装,眼神也好,下意识的举动也罢,都不可能是以往之人。

顾影青翻了个身。

这蓝矾要唱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唱?

顾影青忽然一个激灵。

屋外的声音早就已经不是蓝矾,而是柔和凄苦得让人心生怜悯的歌声。

谁,半夜不睡觉,来她朱银阁唱戏?

顾影青正要起身,床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似乎是朱婉笙醒了。

“你也听到了?”

无人回应,均匀浅浅的呼吸声还在,原来朱婉笙只是换个睡姿。

顾影青阖上眼,将感知都留给耳朵。

那声音时远时近,唱词咿咿呀呀的,吐字本就不清晰,还要时不时抽泣两声,激得他头皮已经不是发麻,而是发紧。

几息后,哭声戛然而止,极轻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在围绕着内院转圈走动。

顾影青喉结滚动了一下,重新睁开眼,一只手撑着软榻翻身坐起,用手指在窗上戳了个洞。

他眯着眼看,视野虽然局限,但看清一草一木没问题,内院没人,院子里别说人,连个活物都没有。

......真是活见鬼。

但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冲谁而来,他本来是懒得去管的,都已经这么决定了,重新躺下的瞬间,屋外的人像是挑衅一般,又接着作妖。

那声音又惨又厉,由远及近,像是不听话的小孩儿,哭得人心惶惶。

......没完了。

时近半夜,屋外凄凄惨惨,屋内一片祥和。

门打开的瞬间,风从四面吹来,寒气入体,周遭瞬间又安静得让人发毛。

内院确实无人,唱歌之人,不知道躲在哪戏弄人。

顾影青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就像有人拿一根绳子拴在脖子上,对方动一步,你也就得跟着迈一步。

他带着气和不甘又躺了回去,信誓旦旦要抓人,可一鼓作气,再而衰,对方不来,他的势气也在温热柔软的被褥之下一点点被磨平...

......

天光渐亮时候,朱婉笙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喊醒。

不知道是谁叫的,声音都快劈了。

朱婉笙在迷迷瞪瞪的状态下翻身扯了被子盖头,脑子里还不忘记骂了一句:扰人清梦缺大德。

可尖叫之人别说德了,可能连命都不想要了:开始鬼哭狼嚎。

朱婉笙睁开眼睛,有点不爽:“叫什么?”

她起身。

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传来:“我去看看。”

空气凝固了片刻后,朱婉笙的意识一点点归为,这才反应过来,顾影青为什么在她屋里,虽然不知道这位睡前说会自己走的人为什么没走成。

而她竟然真的就毫无防备睡了一夜...

但外头的叫声似乎在提醒她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朱婉笙应了一声就当默认。

趁着他转身开门,朱婉笙快速穿上了衣服,脚才刚踩上地板,要出去看看的人又回来了,还将门关了起来,用身子抵在门边。

表情,有点...难看?同情?

朱婉笙:?

这是几个意思?有人要打进来啊?

“不是出去看看?”她一抬下巴,“看完了?”

顾影青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没头没尾问了一句:“你...承受能力如何?”

朱婉笙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

顾影青:“情况特殊,你...还是亲自去看看,或许,就是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四个字就像开关,朱婉笙听到时候,整理衣物的手跟着一愣怔。

那些久远的、尘封的东西又毫无征兆地溜了出来。

“你是黄静静的家属?去见她最后一面...”

“要是早送来一会...”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是谁?”朱婉笙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身体本就不好还是没吃早饭的缘故,她有些晕。

顾影青没说是谁,对方只是稍稍让开几寸给她留出路。

其实朱婉笙能猜到,她阁中出的事,不是蓝矾,就是小苏打...

门一开,满院之人都回头,一直吵吵嚷嚷的环境终于得以清净片刻。

那些围着的人在看见朱婉笙身后之人时,不约而同面露惊讶,但没人敢多看,更没人敢议论什么。

只是纷纷散开些许,给朱婉笙留出一条路来。

她却依旧站在门边,没往前迈出任何一步。

人群中央,是昨日还在帮她做事,还活蹦乱跳的小苏打。

虽然整体相处时间没有太多,但小姑娘是话不多,做事多的人。

她不像蓝矾咋咋呼呼,什么都往外说,但也算是来到这以后,和朱婉笙接触算很多的人。

姑娘昨日看见蓝矾玩试剂时候,也很想玩来着,可放心不下手里的活,恳求朱婉笙下次带她一起玩,也就过去一夜,为什么就一动不动了?

朱婉笙觉得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上不来也顺不下去,噎得她难受。

她脑子里像被人装上了巨幕,黄静静的点点滴滴一帧帧回放。

如果不是她在细胞房错过了电话,一切或许就不一样。

意识消散之前,朱婉笙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朱赤堤赶来朱银阁之时,内院的狼藉已清理得差不多,除去朱婉笙不省人事之外,一切都好像没什么改变。

她似乎进入了梦魇,脸色很差,眼睫时不时颤动,唇部发着白,时而呢喃,说的含糊不清,让人听不懂。

朱赤堤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怎会突然如此?郎中如何说的?”

顾影青如实回答,“上次的病根子善未完全除去,又过度惊吓所致,药萤石姑娘已去煮着。”

“小苏打怎么回事?你们昨夜就未曾听到什么动静?”

“未曾。”

“谁第一个发现的?蓝矾呢?叫进来。”朱赤堤这句话是对着酚酞说的。

蓝矾被带进来时,浑身是血,手上、裙边、鞋子无一幸免,双手不自然地举在身前像被人用隐形的锁拷拷着,血渍还未全干,红得刺眼,她的情绪依旧没有平复,哭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

进屋后,蓝矾用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扫视过每一个人,最后视线落在朱赤堤身上,朝着她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朱老大人,您一定要替小苏打讨一个公道。”

朱赤堤眼中划过一抹不快,“我朱府内发生的事,我自然不会让其不明不白,用得到你教我如何做事?”

蓝矾闻言吓得一缩,脑袋重重磕到地板,“蓝矾因悲愤过度,一时逾越,还望朱老大人不要怪罪。”

“那你就将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细细说来。”

蓝矾直起身子,“是,大人。”

“我今早醒来后,还是和往常一样先去给朱大人烧热水,那会天刚刚亮,大概是辰时,因着顾夫也在,我比平时多烧了两倍,大概花了半个时辰,当我再次回到朱银阁之时。”

蓝矾抹了一把眼泪,“刚过垂花门,便见小苏打被吊在树上,还在晃来晃去,浑身是血,于是我就尖叫了一声。”

“当时我就是害怕,我一动不敢动,可她还在流血,万一还有气呢?我就剪断了绳子,把她抱下来,听到我尖叫声赶过来的人都看到了,我放下她时候她已经没气了。”

朱赤堤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有人趁着你烧水的间隙把小苏打杀死了,还吊到树上?”

蓝矾低垂着头,“蓝矾只敢把所见所闻告知朱老大人,不敢妄下定论。”

“哦,那依你高见,谁最有可能?”朱赤堤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萤石刚好端着药进来,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紧张地望向跪着的蓝矾 。

别说,蓝矾,千万别说。

可蓝矾听不到她心里的话,“蓝矾斗胆怀疑却不敢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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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人的房间夜晚竟如此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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