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砚记得这个男生,这个人便是刚上高中时带着一帮小混混欺负自己的人,还曾经找上了孤儿院去对沈一放狠话。
沈淮砚略一抿唇,该如何避免这些呢。
沈淮砚完全不担心瓶口转到自己的方向,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炉火纯青,甚至有些期待自己被人问一些真心话,再接机让秦汝州听到自己卖惨,顺便暗戳戳抹黑秦天柏。
事情并不随人愿,第一次瓶口转到了陈蓓元的位置。
陈蓓元略显惊讶,而后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嘴唇,而后站起身:“嗯……我选大冒险吧。”
一听这话,沈淮砚便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大概想借着这个机会和秦汝州接触什么的。
不久前刚坐到这桌的陈西远摸出了一早准备好的惩罚牌组放到陈蓓元的面前:“抽一张吧姐姐。”
“和你左侧的第一位异性对视三十秒。”陈西远兴奋地念出了牌组上的内容。
陈蓓元有些遗憾,她看过这幅牌组,这张牌算是尺度比较小的,她本来期待能抽到坐在异性怀里之类的牌卡。
她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左手边坐着的秦汝州,声音柔情似水:“汝州。”
沈淮砚叹了口气,干脆地搬起椅子,将椅子放在秦汝州和陈蓓元的中间,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皮笑肉不笑地冲目瞪口呆的陈蓓元咧了咧嘴,左腿搭在右腿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阿姨,我们对视吧。”
秦汝州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含笑望着沈淮砚,揉了下他的手腕,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什么都不合适。
看着秦汝州明亮些许的眼神,陈蓓元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他对她一定要这样冷漠吗,甚至比不上一个刚认识的养子?
“快些哦阿姨,吃折耳根的话我会吐。”沈淮砚移动着身子挡住陈蓓元的目光,语气不善。
“快快快,计时!”转瓶子的那个叫李知泽的男生兴奋地喊着。
这是一对奇怪的搭档,很快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沈淮砚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和陈蓓元足足差了十二岁,完全是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的大冒险,根本算不上什么。
陈蓓元不好再说什么,她微微转过身,看向了沈淮砚的脸。
这是一张和秦汝州气质完全相反的面孔,眼神里却透出几分相同的东西,疏离冷漠,或者是其他什么的。
沈淮砚绷着脸,只觉得后脑勺一片炙热,秦汝州一定在看着自己。
陈蓓元的心脏怦怦跳,她的视线一半落在沈淮砚脸上,一半落在他身后露出的小半张秦汝州的脸上。
她有些绝望了,甚至想要告诉母亲停止今晚那个小计划,她真的没法继续将一腔热情浇在一块木头上。
陈蓓元深吸几口气,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漫长的三十秒就这样过去了,她移开脸,眼角发红,再也克制不住,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几个小孩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环节哭泣。
“别哭啊姐,我没有帅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吧?”看着陈蓓元哭了,沈淮砚也没再好意思冷言冷语,抽了张纸递给她不咸不淡地安慰了几句。
游戏继续进行着,很快转到了秦汝州。
“秦董!”几个人喝了酒,故而激动起来,竟然真被他们抽到秦汝州了。
“真心话。”秦汝州立刻做出了选择,而后抽了牌卡。
“秦董抽到的是,说说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一段恋爱经历。”季郁荷立刻念了出来。
所有人八卦的目光都移到了秦汝州身上,就他们所知,秦汝州的感情经历万分神秘。
他们从未见过秦汝州带女孩回家,从未见过秦汝州和女孩一起约会。
当然,男孩也没有。
他们不太相信二十几岁的成年男性没有感情上的需求,但秦汝州确实没有一丝花边消息,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沈淮砚也很好奇秦汝州曾经发感情经历,他的出现终究很晚,他想知道在那之前,秦汝州过着怎样的人生。
“我接受惩罚可以吗?”秦汝州立刻伸手想要去拿被分成小碟的折耳根香菜饺子。
“汝州,好不容易和他们玩一次,不要扫兴好吗?”陈蓓元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她轻巧地打开了秦汝州的手。
“是啊是啊,秦董快讲讲。”其他几人立刻附和着。
“我没有过正式的恋爱经历,中学时期在国外养病的时候有过一段短暂的激情,初次之外再无其他。”秦汝州想了想,如是说道。
沈淮砚挑了下眉,他背靠在座椅上,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很多年前陈旧的事情了,就算提起了又会怎么样。
“秦董说得太简单了,可以补充半个问题吗?”季郁荷举手为难道。
“嗯,问吧。”秦汝州显得很坦然。
在说出那段短暂爱情的时候,秦汝州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注意沈淮砚的情绪,这种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他有些懊恼,接沈淮砚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咳咳,在场的整个大厅的客人里,有没有秦董比较欣赏钟意的对象呢?”季郁荷转了转眼珠子,立刻想出了新的问题。
“有。”秦汝州斩钉截铁道,“不过是比较复杂的感情,没有那么干净。”
听他说完,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了不同寻常的表情,心中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沈淮砚知道他们大概都猜错了,陈蓓元之类的女生根本不会是秦汝州的菜,至于秦汝州说的人是谁,沈淮砚认为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不过是擅长编造谎言的秦汝州又一句瞎话罢了。
他微微偏了偏头,却发现秦汝州恰好移开目光,他略一挑眉,这是心虚了还是怎么的?
“来来,继续玩继续玩。”李知泽等人继续招呼着大家。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淮砚很倒霉地被转到了两次,第一次他选择了大冒险,内容是加在场一位异性的联系方式,沈淮砚干脆地加了陈蓓元的。
倒不是他很想看陈蓓元那精致的九宫格各地飞的小资朋友圈,而是放着陈蓓元在朋友圈发些什么有的没的勾引秦汝州。
第二次则是无关痛痒的真心话,询问他的第一次还在不在。
“在,当然在。”沈淮砚有些无奈,这种问题实在无聊,毫无回答的必要,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学生啊。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了,秦天柏竟然出现在了大厅里,侍者立刻加了一把椅子放在秦汝州的旁边,让秦天柏坐下。
“一起玩吗?”看到他出现,季郁荷立即邀请道。
“多谢你的好意,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你们玩吧。”秦天柏心怀感激地笑了笑,婉拒了要求。
虽然不太情愿,但沈淮砚还是询问了秦天柏的身体状况,得到不错的回答后,他立刻坐回身子继续品尝美食。
就在这时,音乐逐渐停止,穿着西装的陈逐站在了中间的台子上,他揽着儿子陈止远的肩膀扫视着宾客。
大家都看出宴会的主人大概要宣布一些事情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了大厅中央的台子。
“很高兴各位拨冗光临寒舍为犬子的十六岁生日送上祝福,除了这件喜事,我还有一件好事要向各位宣布。”陈逐望着众人,高声说道。
沈淮砚敏锐地发现身旁的陈蓓元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止远一直和季董家千金郁荷是很好的朋友,两个孩子一起长大,也都是品行端正待人和善的聪明孩子。我和季董不久前达成了共识,今晚就给两个孩子定下亲事,也希望我们两家在商业上也能互相促进,把企业发展壮大。”陈逐按着儿子的肩膀。
沈淮砚明显从陈止远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陈止远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立刻回头看向同桌的季郁荷,对方也是一脸震惊,举着水杯的手臂悬停在半空中。
“嚯。”沈淮砚心念一动,立刻去看秦天柏的表情。
嗯,秦天柏表情果然很难看,沈淮砚想到了什么,原来早在这个时候,秦天柏便已经对季郁荷有别的想法了。
秦天柏能够顺利继承东洲集团让那些老家伙信服他,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季家给予的帮助了扶持。沈淮砚思索着,如果自己想要夺得继承权,最好避免他们两个真的走到一起。
身边的秦汝州轻轻咳嗽一声,目光越过沈淮砚望向了陈蓓元:“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这句话并没有询问的对象,陈蓓元身子仍旧轻轻晃了晃,她有明显地吞口水的动作,眼神慌乱间望着秦汝州摇了摇头:“我今天才知道的。”
“怪不得之前的合作,季董主动退出竞争让给了陈董。”秦汝州微微点了下头,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口水。
沈淮砚盯着秦汝州,他明显感觉到养父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盯着养父缓慢滚动的喉结,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玻璃杯按在了桌子上。
沈淮砚眼神晦暗不明,他的目光向上移动着,养父的嘴唇有些干裂,尽管方才喝了水,仍旧不能缓解。
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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