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橪打开房门，换鞋直接进了卧室，身上一股酒味，有些受不了。
这套房子买很久了，装修完一直没怎么回来过，在没发现方书维的事前，顾橪有打算卖掉。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幸好没出手。
方书维在门口站了两秒，脸上缓缓挤出点笑意，泛红的眼眶看得出压抑着情绪，深吸口气，像做极大的决心，走进去顺带关上门。
当年顾橪装修这套房子的时候，他并没有参与，那会儿两人刚同居不久，有房子住也用不着，他面上没反对，心里不乐意。
没想到如今还真派上了用场。
顾橪换身衣服出来，浅灰色的高领毛衣搭配条休闲裤，身材挺拔高挑，他长相清秀，气质温润，这身搭配多了几分慵懒。
他在家一向这么穿，方书维没觉得，现在却有些移不开目光。
“喝什么？”顾橪眼神极淡地看他一眼，进厨房问。。
带方书维回来单纯不想跟他在大马路上和他拉扯。聚会散后，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正好离住处不远，顾橪婉拒了师哥送他回家的盛情，说走走。
韦一知道他的事，也不强求，跟他拥抱告别。
平时工作忙，出门只是为了去超市买生活所需品，看街头张灯结彩，人流涌动，顾橪有些恍然。
没几天就过年了。
如果没发现方书维出轨，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另外的恋人，过完年他们在一起整整十四年。十四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足够可以改变很多事。
细细想来，其实也不能全怪方书维，自己太忙，陪他的时间很少，方书维喜欢惊喜，爱浪漫。他能做到事事细微，却给不了他太多的浪漫和惊喜。
分开也是迟早的事吧。
方书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顾橪有丝的讶异，很快又明白过来，方书维知道今晚他们聚会，没跟到聚会上去算是给彼此都留了颜面。
“我喜欢喝什么你知道的。”方书维哽着声音目光毫无掩饰地盯着顾橪说。
顾橪没说什么，进厨房倒了杯开水出来，没递到方书维手里，而是放茶几上。
“喝点热水暖暖吧，吹一夜的冷风了。”
方书维鼻头一酸，泪水滑落下来，又迅速用手擦掉。
“你还是关心我的，顾橪，我错了。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刚分后时，方书维并不像现在这样，很平静。顾橪以为他接受了分手，忽然某天在下班路上拦住他，说他不同意。
顾橪也以为自己会难过很久，再次看到方书维内心却出奇的平静，他忽然意识到真的没办法去维持了。
“我和别人睡过了。”顾橪坐到沙发上，平静道，“其实我们之间没那么难忘。”
方书维手指用力拽了下裤边，极力稳住情绪，说：“没关系的，顾橪，这样我们相互亏欠，扯平了。”
方书维这话让顾橪想笑，原来十多年自己并不没完全了解方书维。感情这东西和镜子是一样的，一但有破损，从里面看到的双方都是劣迹斑斑。
话已经说很多也讲很明白了，他不想闹得很难看，就算做不成情侣也要保留体面。方书维现在一点也听不进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回去冷静一下吧。”顾橪起身，“然后我们再谈。”
他打开房门，站原地送客。
方书维红着眼眶死死盯着顾橪，没动。
僵持近一分钟，顾橪叹了口气，时间很晚了，明天有重要会议，他要僵着就僵着吧，扔下一句随你吧，进卧室关上门。
早上起来，见方书维面对着沙发里面，环抱双臂蜷缩着，顾橪洗漱完毕，进房拿了毛毯出来给他盖上，看到方书维眼皮微颤，知道他没睡着。
起来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出门前顾橪还是叮嘱了一句。
“冰箱里有牛奶面包，饿了自己弄吧。”
小海跳起来，拦住去厨房做饭的陈享。
“哥，求你了，让我妈弄吧，不然等她回来我又得挨骂。”
陈享拍开他的手，进了厨房。
“丁女士回来我来说。”
小海急坏了，跟进去说：“哎哟，我的哥，你不弄能省很多事。”
陈享把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拿了出来，一副大干一番的样子。
“哥，实在饿了点外卖吧。”小海赶忙拿出手机，“你说你吃什么，我点。”
陈享拿起刀又放下，转头对小海说：“家里有食材为什么要点外卖？”
小海差点翻白眼，他哥对自己的厨艺向来没点数，怎么黑暗怎么来。除了小楼能吃得下他煮的东西，没人能遭得住。
偏偏他哥兴趣来的时候还爱动手，拉都拉不住的那种。丁女士这两天和老姐妹们忙着置办过年的新装，没空在家。小海在厨艺这方面跟他钱包一样，会的不超过三盘菜。
陈享倒是会做挺多的，没拦着一桌菜是可以的，就是无法下筷子。
大概吃腻了小海来回煮的那两样，陈享不知从哪看的小视频，说他刚学会了一锅能煮十个菜，惊的小海从沙发上蹦起来。
“因为咱家也没十个菜可煮。”小海额头急出汗，“哥，要不今天咱们出去吃，我请客。”
陈享退后两步，上下打量小海一眼，冷笑一声，出了厨房。
外卖最后还是陈享点的，他对吃的没要求，只要吃不死就行，但连吃了两天小海煮的，陈享感觉嘴里被喂了大坨猪油，还不化的那种，腻到人发齁。
这么一对比，陈享对自己的厨艺相当满意了，至少吃了不发腻。
明天大年三十，丁女士说不在家里弄了，去外面饭馆里搓一顿，陈享觉得这提议挺好，不然他又被指挥剁肉馅，包饺子。给买的绞肉机丁女士不用，说手工剁出来的口感好，还非指定他来剁，用丁女士的话说去健身不如剁馅，锻炼身体同时还有意义。
吃顿饺子还要吃出意义，丁女士确实是个讲究人。但陈享不想，主要是有阵子陈小楼迷刑侦电影，陈享陪着看，有个片段是剁成肉糜，画面太过刺激，自那以后他就对剁肉馅这事有阴影。
餐馆是丁女士订的，说托了关系才订到。大年三十这晚有点名头的饭馆确实一桌难求，也不是丁女士夸张。
不要准备年夜饭几个人都不忙，陈小楼和小海联机游戏，陈享蹲后院弄他的微观景。
这次做个简单的草坪，材料都是从后院杂草里捡的，石头，木枝，稍许湿润的腐烂木屑，没有苔藓，摘了些松柏叶。
一个空玻璃瓶没多大用处，铺上些石头，木枝，种些小植物就成了迷你小世界。陈享做最后的点缀工作，小海走出来凑到瓶前看了看，说：“哥，这送给我吧。”
陈享把最后一块小石子铺进去，余光扫他一眼，说：“这个不能养护，过阵子都黄了不好看。”
瓶子是束腰饮料瓶，陈享把腰截断了，上窄下宽，松针一针一针插进去，水珠挂在叶尖，晶莹剔透，感觉像雨后阳光照射的草坪，能闻到股青草香味。
“不好看我也要。”
陈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点头洗干净手，回了屋。
陈小楼那股别扭劲还没完全过，时理时不理他，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眼皮都没抬下。陈享没跟他计较，在外头吹了快一小时冷风，这会儿想喝点热热的暖暖。
“桌上，泡了姜。”
陈享愣了下，嘴角扬起个弧度，瞟了一眼茶几上的保温杯，端起来慢慢悠悠喝一口，挨着陈小楼坐下。父子俩谁也没说话，但似乎冷战状态彻底破冰了。
小海捧着玻璃瓶进屋，有些爱不释手，放茶几上又欣赏了一番。
“回头给弄点苔藓，放你卧室的窗台上，那边阴凉，可以养着。”
陈享从烟盒里拿了根放在嘴上叼着，没点着，手指在手机上随意的划着，显得有些慢不经心。
“谢谢哥。”小海有些兴奋，他问陈享要好几回，每次他哥说他养不了回绝了，他又十分喜爱这些，跟陈享学了几次，最终因没有耐心和创造力宣告失败。
“哥，租房那边还去看看吗？”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小海起身回卧室拿了记账本出来，递给陈享，“A1,A6栋有几户没交房租，说缓缓，我看过年了就答应了。”
陈享接过本子也不翻，放到沙发边，余光瞥了眼旁边陈小楼的聊天界面，“你看着办吧。”
这是他老爸留给他资产，每个月都能有笔不菲的收入，刚交他手里的时候还大刀阔斧的干了一阵子，收了一段时间的租就腻了，然后把这些全扔给刚大学毕业待业在家人员小海了，彻底做个有钱的闲人。
有钱的闲人也不是没事业，在微景观圈子也是有些名号的，请他去给公司，酒店或者家里弄微观景的人很多，一般情况下陈享不接业务。
主要弄这个东西需要灵感，频繁接只能弄出些相似的东西。
“对了，哥，之前你答应老贵给他朋友造景，后来对方延迟了，那个还有消息吗？”
陈享摸出打火机点了烟，在烟雾中眯缝了下眼睛，回想了下说：“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我还收了定金。我问问。”
他拿出手机在微信里翻了翻，找到了。
方书维。
嗯，打个招呼，无脑写的，也请无脑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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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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