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你个锤子保镖!
许佳年看了我一眼,连忙解释,“我朋友,女孩子女孩子。”
“你好,叫我小杨就可以。”
韦天流眯着眼“嘶”了一声,“我记得你,《明珠》的摄影组?”
“对,幸会。”
“你不会要来《阳和启蛰》剧组吧?”
许佳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们还没有确定好班底,不过我挑的人你可以完全放心。”
韦天流是国内好几个名垂青史的大片子都是他操手的,但是十年前去了欧美发展,但并不顺利,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什么作品了。
他这人特别执拗好面子,好多制片导演不乐意和他合作。
“啧,要是播都不播了,那岂不是白忙活?”
韦天流嗦了一口面。
许佳年抬眸,“这不需要你考虑,但我保证不可能播不了,哪怕我真的和华星解约了。”
韦天流耸耸肩,“这年头没资本没平台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我跑这么多年算是想明白了,你别高估了自己,你自己看看你这两年,有什么水花?那个年代剧我都不想说,普罗大众谁看过啊?除了上几个正能量水奖,还有什么水花可言?”
嘿,我这暴脾气。
我心里疯狂diss这老头,没人会一路绿灯一路赢,谁都有瓶颈期,说得他自己这两年有工作一样。
许佳年只是淡笑,“这么认真背调我,看来很想和我合作嘛。”
韦天流闭眼没辙了,半晌说,“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许佳年把啤酒推给他,眸光沉了沉,“韦导,没有人会一直输,我们都一样。”
黄灯照着啤酒瓶,韦天流伸手握住酒,晃了两下,光晕荡漾成一团火,“咔哒”一声,起酒器扳出翻涌的泡沫。
“看过原著了,定主演了没?名单发给我,我需要足够熟悉演员。”
许佳年点点头,“定了男女主,在礼仪培训了,我发你地址,待会我的助理会把详细名单发给你。”
她起身,从包里取出文件,“你熟悉一下我的分镜风格,年前把灯光设计,包括灯的种类、自然光取采等等,做好方案发给我。”
许佳年面没吃几口,转头看我,“小羊,我们走吧。”
“喂喂喂。”
韦天流追出来大喊,“死丫头啊——年前就一个月不到了!你这个进度赶的!三倍工资也很正常啦!”
我笑了一下,伸手握住许佳年的手。
“走吧,去逛一逛,然后去吃火锅?”
“好啊好啊。”
许佳年回头对我笑,“我请你吃,庆祝一下这么容易竟然就搞定他了。”
“怎么非得是他啊?这几年市场进化得太快了,好多剧组都为了省时省力,后期ai打光了,科技进步这么快,韦天流确实有实力,但也不一定能把网剧拍好。”
许佳年手里还握着一颗小沙糖桔,一边剥一边想着该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
“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拍好,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我有时候挺爱补偿自己的,我之前一直特别特别想和韦天流合作,可惜他巅峰时期,我籍籍无名,我好不容易到了山上,他却事业受挫退圈很久了,圆满一次,管它好不好,也没有遗憾了吧……”
许佳年把橘子塞到嘴里,吃的鼓着腮帮子。
我双手插兜跟上她,“就因为这个?”
许佳年想了想,“而且韦天流国学美术出身,很有文化底蕴,对光影有一种很浪漫的诗意,很贴这部作品的基调。他很有老一辈的工匠精神,剧组里年轻人多,压一压冲动浮躁是好事。”
她提起来工作和作品总是会说很多,山城的烟火气明媚鲜活,她在一片虚化的灯火里,专心致志地吃那一颗小沙糖桔。
我跟着她慢慢走,眼睛忍不住很湿润。
许佳年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做事坚定不移,她温柔强大,待人真诚有礼,她又努力又有天赋,她有很多特别好特别好的想法,也有日复一日打下的坚实实力,她从来不怨天尤人,她心里装满了花和诗,她是我见过最最最厉害美好的女孩子。
这么好的许佳年,如果上天不够爱她,那我来爱她。
许佳年突然停下转身,喂了我半颗橘子,舌尖化开酸甜,我冲她笑了一下,把剩的两颗沙糖桔全都给她。
“等过年了,我们去超市多买一点。”
许佳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可能最近会有点忙,你呢。”
“我也有个很重要的工作。”
“哦?要进组还是什么宣传拍摄?要去哪里啊?”
“还没定好呢,等确定了我第一时间告诉年年。”
许佳年点点头,目光锁定了车水马龙的街边一个卖沙糖桔的小推车,“我去买点吧?”
她带上口罩,话还没说完,就跑过去了,我连忙跟上。
“阿姨,买两斤橘子。”
“好。”
摊主是个中年妇人,身上棉衣破了,胳膊肘白花花跑棉跑了好多,旁边跟着的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带着帽子,咧着嘴咬手指,看起来有点奇怪,像智力不正常的小孩。
我收回目光,接过袋子帮许佳年一起挑橘子。
“摸起来就很甜,待会吃火锅的时候一起吃,就这些吧。”
许佳年侧头对我笑,灯火照在她侧颜。
可提起塑料袋抬头那刻,她忽然不动了,我听见塑料袋被她捏皱的悉碎声。
“年年?”
我顺着她的视线,目光落在那个憔悴黑瘦的女人身上。
人潮涌动,空气寂静。
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那女人咬住牙哆哆嗦嗦,眼神不断删过迟疑,最后伸手要接过来,小心翼翼问,“挑好了吗?”
许佳年慢慢地递过那袋橘子,目光盯着那女人的脸。
“二十三块五,收你二十算了。”
许佳年还是直勾勾盯着她,缓缓开口,“哦,谢谢阿姨。”
“不妨事。”
我扫码准备付钱,许佳年从钱包里掏出了现金。
“啊,太大了,”那女人突然慌起来,“找不开找不开,你们拿走吧,要收摊了。”
我皱紧眉头,不知道这女人怎么突然逃命似的。
许佳年真的没再给,随手把刚刚称好的橘子放回推车上。
“我们不要了,你的橘子肯定不甜。”
眼看着那女人催男孩上三轮车,头也不回地准备跑,许佳年眉头颦蹙,眼眶忽然猩红,她大步往前走,拦住了车。
“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
许佳年摘掉口罩,眼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落下来。
“年年!”我下意识半挡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女人。
卖橘子的中年女人蹬着三轮车,眼睛愕然瞪大,手几乎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吓到猛地往前一倾,整个人从车座上跌了下去。
“妈妈——”
后面的男孩跳下来,凶恶地骂了句脏话,然后扬手挥舞过来,“打死你们!”
离得太近了,灯光映得我以为那截锋芒特别长,我本能把许佳年护在身后,躲闪不及抬手想去挡他手里的锋利东西。
原来是个小刀,把我外套划烂了。
“小天!过来!”
那中年女人急的爬起来朝男孩打了几巴掌,气的大声教训,“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拿刀吗?”
“那边怎么回事!”
手电筒的光照过来,把女人满是风霜的脸完完全全暴露在夜色里。
附近的巡警光速出警。
那女人慌了,“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是她们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
两个警察看了看被女人抓着的男孩,严厉警告她,“张艳!又是你儿子,我说了如果他再寻衅滋事或者偷东西,我们带回警局教育!”
张艳脸色苍白,竟然慌不择言地解释,“没有没有……”
她看向我身后的许佳年,“她是……她是我女儿,张天天是她弟弟,姐弟闹着玩呢,不是伤人!”
我连忙回头看许佳年,心疼地揉了揉她冰凉到异常的脸,“没事吧姐姐?”
杨亿忱连忙摇头,像是从什么恐怖回忆里刚刚回神,她抓着我的衣袖,目光落在被刀划烂的地方,刚想张口说什么,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年年!”
我惊呼,连忙扶稳她,许佳年呼出一团白气,突然被抽力一样,歪头倒在我怀里。
“这位女士!”
两个警察连忙来查看。
许佳年皱着眉深呼了几口气,抓着我衣袖的手都在颤抖,“没事,走吧,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呢……”
汽车引擎启动,许佳年侧头靠在车窗那边,眼眸猩红。
她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去问刚刚事。
车窗外光影湍急的河流一般疯狂向后流去,夜色渐深了。
我又点开音乐,放了一首歌,静到能听见呼吸声的车厢里忽然响起周杰伦的歌。
许佳年怔了怔,慢慢地回头看我,发红眼眶慢慢氤氲上一层水雾,她呼吸有些急促。
我又给了她一颗小橘子。
许佳年皱眉,接过来,开窗扔了出去。
“抱歉……”
这人发完火还要跟我说声抱歉。
她不看我,盯着越来越远的路,忽然很着急地侧头求我,“往回开好不好?开回去。”
我知道她说的往回开指的是找到刚刚的那对母子。
“好。”
我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肩膀,“没事,我陪你。”
车没开出多久,张艳也跑不快,我很快追上了他们。
许佳年干脆利落地开门下车,冷眼挡在他们前面。
“你……你要干什么?”
许佳年冷笑一声,目光轻蔑地落在那个男孩身上,“你生的这个智力有缺陷的儿子,真是你最好的报应啊。”
张艳紧紧拉着那男孩的胳膊,吓得往后退,哆哆嗦嗦问,“你要干什么,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
凛冬逼人,风吹得奔丧的哨子声一样,许佳年松开我的手,冷漠嗤笑。
“亲妈都能丢下亲女儿不管不顾呢,亲弟弟算什么?他智力缺陷的不是也拜你所赐吗,怎么着?六万都没治好你的傻儿子?”
“许佳年!”
张艳避开她的眼神,畏惧地上下打量许佳年,“你,你现在出息了……就敢这样跟你妈我说话是不是?”
许佳年漫不经心晃了晃手机,蓝蝴蝶戒指在光下一闪一闪,“这才哪到哪?改名叫张天天了是吧?就住这附近吧,查到你们的信息太容易了。”
张艳咬牙,“你要干什么!”
许佳年绕开我上前两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我爸的赔偿一共六万,你当时全部拿走了,我也不过分,我和奶奶应该有一半,你儿子刚刚把我朋友衣服弄坏了,照价赔偿好了,一共六万七,我给你一个账户,三天内要是打不过来的话,你试试看呢?”
钢笔在文件上草草落下一串数字,许佳年撕下来,随手扔在张艳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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