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夜结束，凛城三中全体同学就匆忙迎来充满大小考试的十一月份。
“才一号，十一月开头，我就要考试，天呐，要死了。”李河看着面前的各科复习资料，趴到桌上去。
云楚比他更痛苦，上次考试结束后他跟楚老师保证过，下次考试一定及格。他紧盯着面前的英语卷子，就差盯出个洞来，“人为什么要学英语，为什么！”
即便再痛苦，该来的考试总是跑不掉的。三中月初考有两天，二号和三号。
考场按照成绩来排，前三十名在一考场，三十一到六十名在二考场，以此类推。
乔音书的座位还是固定的三号位，他坐到位置上后立即回头去看许盛年。见许盛年跟周围人聊得很开心，才收回目光。
这一幕让乔音书想起了第一次和许盛年见面的场景，当时的许盛年可腼腆了。
“许盛年这样，可真好啊。”乔音书低声感慨。
……
三号考试结束，又是一个周末。
五零一寝室这群人从来懂得怎么让自己开心，所以他们决定在周六这天去玩剧本杀。
到了地点，乔音书才知道玩的是恐怖本。
恐怖本，顾名思义，就是整个剧情都会笼罩在极其恐怖的气氛之中，让玩家时刻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云楚，把你拉我来玩的时候说的话，再说一遍。”乔音书坐到位置上，听着场内的背景音乐，看着云楚。
“乔哥，你不是不怕吗？所以，我们就决定玩恐怖本了。”云楚亟亟解释。
乔音书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许盛年，他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许盛年笑着坐到他边上，然后对云楚说：“楚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害怕？”
云楚看着许盛年这动作，一拍脑袋，“我忘记了，咱们现在换应该来得及。你等一下啊，我去问问。”
乔音书眼看着云楚离开，随即他转首望着许盛年，一言不发。
许盛年也没张口，只是对他笑了笑。
乔音书愣了两秒，他倥偬地垂眼，紧盯着面前的剧本，心中杂念四起：“我们视线交错的刹那间，我好像看到了我心口那物欲横流的念想。”
经过云楚的交涉，最后恐怖本变成了情感沉浸本。
“来吧，先各自介绍一下自己。”云楚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里的剧本，“我先介绍我自己，我叫宋浩，今年二十七岁，是个上班族。与我同行的，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死者。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查清楚女朋友死因的。”
乔音书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剧本，幸亏不是反串角色，他轻咳了一下清嗓，然后说：“我叫徐德，今年二十九岁，是个公司白领。我没有同行的伙伴，我来这里纯属是消遣时间。”
张桥策“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就没了？”
乔音书颔首，他眼尾微微上翘，夹杂着一抹笑意，“没有了。”
DM点头，然后说：“好，下一位。”
“我叫方桥，今年十七岁，是个高中生。和我同行的，是我的两个死党，死者是我们同学的姐姐。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同学邀请来玩的。”
许盛年话音落下，张桥策就跟在后头开口：“我叫宋文，今年十七岁，是个高中学生。同行者是我的好友，方桥和董棋，死者是董棋的姐姐。我是受邀来玩的。”
曲松眠在心里反复斟酌用词，确定后才开口：“我叫董棋，今年十七，学生。同行者显而易见，方桥、宋文。死者是我的姐姐，我的目的是查明姐姐死因的。”
程凯自我介绍道：“我叫付科，今年二十四岁，是宋浩的同事。我没有同行者，前几天见过死者，来这里是因为死者约我见面。”
何东紧随其后，“我叫王等等，今年三十二岁，是死者的领导。同行者是我朋友，陆谦。我和死者仅为同事，来这里只是游玩。”
“我叫陆谦，二十九，王等等的朋友。同行者，王等等。不认识死者，但是见过面。目的是游玩。”李河介绍道。
自我介绍结束之后，进行了第一次搜证。
乔音书简略的说了下自己找到的线索，然后说：“所以，我怀疑真凶是死者的同事，付科。”
DM点点头，然后看着“付科”，“请说出自己所找到的线索，证明自己。”
程凯将自己搜索结果说出来，简要分析，“我在陆谦的房间里发现了死者的毛发，我怀疑真凶是陆谦，这也是我的自证。”
……
这个剧本讲的是相恋多年的情侣最后分崩离析的故事。其中有那么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我总在蹉跎流年，将自己桎梏其间，以至于到了最后，我们倏忽间分别。
“我天，感情最后真凶居然是宋浩自己，藏的好深啊。云楚，你是真的会隐藏自己啊。”李河说。
“我玩得多了，可会了。”云楚毫不谦虚，“走，去吃个下午茶？”
五零一寝室全体：走啊，好好宰你一顿。
咖啡馆里只有两人或四人桌，以至于八人组只能拼个桌子凑合。
“随便点些甜点就行了吧，然后什么咖啡、卡布奇诺什么的。”李河盯着菜单半天，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其余人。
云楚“嗯”了一声，抬手招来服务员，随便点了些够吃的甜点和饮品。
“哎，你们看那是不是秦泺啊？”程凯眼尖，指着马路上在等红绿灯的两个人。
“另一个是方野吧，他俩怎么在一块儿？”李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出疑问。
乔音书正在微信里和家族群的几位长辈掰扯，闻言轻抬眼皮，随意扫了一眼窗外，“朋友吧，不是说方野的朋友圈遍及三中吗？”
“哦对，也是，风云人物嘛。”李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下午茶结束，八人组就地解散。
乔音书要去看外婆，和许盛年回家的方向正好顺路，然后他们两个就一道走。张桥策要送曲松眠回家，就直接打了车。
李河还想再玩会儿，就硬是拉扯上了程凯、何东。云楚也想再玩会儿，但因为云母催的紧，他只得回家去。
走到疗养院楼下的时候，乔音书转身问：“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外婆吗？”
彼时天空出现火烧云，白云被晕染成橘红碎片，轻柔飘动。落日的衣摆缓缓飘动，扫过橘色天空，落下稀疏残影。
许盛年凝眸注视着乔音书，他的目光坦然而炙热，里边闪烁着细碎曙光。
许盛年瞧着乔音书，抿唇一笑，他说：“好啊。”
多半是因为景色渲染，进院前乔音书拉着许盛年拍了张双人自拍照才罢休。
外婆这些天都有在院里走动，虽然腿脚还不是很方便，但胜在可以自由行走。
“二舅妈今天在啊？”乔音书上楼的时候正巧碰见他二舅妈扶着外婆进病房。
“哎，洛洛又来看外婆啦？”二舅妈闻声笑起来，顺口问了句，“洛洛朋友啊？”
许盛年匆遽点头，“是，阿姨好。”
“妈，既然洛洛来看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二舅妈知道自己在这里两个孩子放不开，立即跟外婆说。
外婆挥挥手，让她赶紧回去：“去吧，就算喆东离这边近，也不能老来，多费钱呐。”
“就是想看您，走了。”二舅妈匆忙解释，随后抬脚离开了。
外婆注视着儿媳妇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把目光转向乔音书和许盛年。
“洛洛今天玩的开不开心啊？年年呢，年年开不开心啊？”外婆笑着问他们。
乔音书面上堆满笑容，对外婆说：“开心啊，玩的可开心了。下回，我跟年年带外婆一块儿出去玩。”
许盛年点头附和，“嗯。”
“水果呢，年年要不要吃水果啊？”外婆又问。
老人家总是这样，总是一股脑地对你好，无论你跟她是什么样的关系。
许盛年赶忙摇头，“不用了，我还饱着呢。”
乔音书从筐里拿了个香蕉剥开，递给外婆，“外婆，自己也吃点儿，我们想吃了会拿的。”
“行行行，外婆都听洛洛的。”外婆咯咯笑着，满眼都是对外甥的疼爱。
“哎呦，不巧了耶。乔洛洛，又见面喽。”
乔音书回眸，看着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乔音女士，“一听这不要脸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
他回怼完，又给许盛年介绍：“我姐姐，乔音。”
“姐姐好，我是许盛年。”许盛年赶紧跟乔音打招呼。
乔音一听这乖巧的声音，立马端正自我，笑道：“你好你好，叫你年年，可以吧？”
“可以。”许盛年说。
临近饭点，该回去了。
“走了，外婆。走了，乔女士。”乔音书站起来，拉着许盛年的手，回首跟屋里两个人招呼。
“赶紧走吧你，舍不得我啊？”乔音说着，还抬手挥了挥。
乔音书轻哼一声，“谁舍不得，我巴不得看不见你呢。”
走到楼下，乔音书打开打车软件，看向许盛年，“你家住哪里，我给你打车回去。”
“不用，走几步就到了。”许盛年回绝了。
“那我陪你走回去吧，聊到这么晚，我都不好意思了。”乔音书又说。
许盛年见他一脸坚持样，也没有拒绝，“行。”
“那走吧。”乔音书在前面蹦跳着走，时不时回身看一眼许盛年。
许盛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一时间感慨万千。原来，真的有人一颦一笑都在勾人心弦。
23.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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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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