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这样清闲的时光在言思筝步入初三被打破,她虽然不需要面临中考,当然这里还是需要感谢她的父亲,那么也就意味着林清弦步入时间最紧凑的高三,言思筝不可能在学校等到林清弦晚自习十点半下课,也不可能提前一个小时去上学。
她自然而然觉得家里后面又会变成了她一个人,但有些意外的是林芸,她回到家林芸早早在家等她,餐桌上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至少不冷清。
一开始言思筝认为这情况不会长,毕竟林芸也有自己的工作,直到一个星期一个月以后,立秋那天言思筝实在忍不住问出口。
立秋当天风带着点凉意,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却被客厅里的暖雾挡在外面。电磁炉上的鸳鸯锅咕嘟冒泡,红油锅底的辣椒浮在水面,裹着花椒的香气漫满屋子,清汤锅里飘着玉米、葱段和姜片,白汽袅袅升起,把言思筝的脸映得红扑扑的。
言思筝坐在椅子上看着林芸把刚拆封的肥牛卷、虾滑和蔬菜往盘子里摆,指尖偶尔碰到冰凉的食材,又赶紧缩回手蹭蹭暖炉。“上次买的宽粉还剩两包,”
她抬头冲言思筝笑,“你爱吃的日本豆腐也放进去了,不过不要忘记它,不然煮烂了。”说完她正调蘸料,麻酱里加了两勺腐乳,闻言把调好的蘸料推过去“给你加了花生碎,听我办公室的女生说这样更香,你尝尝看”
两人坐定,林芸先夹了片肥牛卷放进红油锅里,看着肉片在滚汤里翻卷变色,立刻捞起来裹满蘸料:“烫嘴的时候最好吃!”话音刚落,肥牛的油香混着麻酱的醇厚在嘴里散开,她忍不住眯起眼。
然后她又把虾滑放进清汤锅,用勺子轻轻按成小块“立秋得吃点热乎的,贴秋膘才有力气过冬,你们小女孩不要想着减肥什么的,知道吗思筝?”说着把煮好的虾滑舀进言思筝碗里“你尝尝,这次的虾滑Q弹得很。”
言思筝点点头咬了一口虾滑,果真Q弹爽滑,她想了想开口问出心里的疑问“林阿姨。”
“嗯?怎么了?”林芸闻声看向言思筝,手上为她加肉的手没停下“这个也好吃。”
“谢谢阿姨,就是我想说我一个人点外卖也可以,你忙不用来回跑。”许是害怕林芸想到别处,补充着“我不会告诉我爸的,我也能照顾我自己。”
林芸听完脸上笑意浓烈“嗯?你认为阿姨这样是害怕你和你爸爸告状啊?”
言思筝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阿姨不逗你,思筝啊,阿姨没觉得辛苦啊,再说我去年那么慢,不就是为了今年在你们学业忙的时候能照顾你们嘛,不要有压力啊,阿姨觉得两个人一起吃饭更热闹一点,不是吗?”林芸说完夹了筷肥牛入嘴。
窗外的树叶偶尔飘下两片,屋里却暖得很。言思筝看着对方吃得满足,脑海里回荡着林芸刚刚那一番话,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吗?
吃到一半林芸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冰箱里拿出酸梅汤,倒在两个玻璃杯里,递了一杯给言思筝“喝这个解腻。”
言思筝喝了一口,酸甜的凉意顺着喉咙下去,刚好中和了火锅的**,心里也跟着清爽起来。
锅里的汤还在咕嘟,食材换了一茬又一茬,林芸的话也没停过“思筝你们她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啊,说给阿姨听听?”
言思筝不知道怎么定义林芸口中的有趣,就告诉她前两天数学老师手机投屏试卷,接过他老婆因为什么事情两个人拌嘴,说是拌嘴全程都在哄他老婆,大家都看见也没提醒他,现在几乎全校都知道我们数学老师是一个耙耳朵了。
“手机上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就是你们年轻人常说的‘爱妻者风生水起’,你们数学老师怕不是要升职了噢。”
言思筝被林芸这番话逗笑,忽然发觉林清弦身上很多点原来都来源于林芸,当初那么难的日子,她还把林清弦培养成现在这个出落大方的样子,实属不易,她是打心底敬佩林芸。
但也心疼着她,林清弦完全就是老师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同龄人眼中的高岭之花,林清弦似乎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这两年她都没有听到关于林清弦在学校的负面消息,唯一的就是她不能说话。
“诶,哪个年级第一林清弦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她完全就是我女神,长得巨漂亮啊”
“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就是可惜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是可惜了,我都不敢想象我的女神如果可以说话,我一天高低和她问三次好。”
“…”
每次言思筝听到这些话心里都特别不是滋味,那么这么多年她一定听到过更多这些话“林清弦很优秀,就是不会说话。”
言思筝想象不出,听到别人说“林清弦唯一缺点就是不会说话”时林芸会有多落寞。
“林阿姨”言思筝轻声喊她。
“怎么了,思筝?”
言思筝犹犹豫豫,害怕自己的问题伤到林芸,想着怎么样能够委婉些“林清弦她,哦不姐姐她的…”
剩下半句话言思筝没有说出来,可林芸自然明白她要表达的,林芸停下手上的筷子,还没开口脸上的神情依然变得有些难过。
“清弦不是天生不会说话的,都怪我太忙了,五岁那年发生了意外她发了高烧,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开始不说话,一开始我只当她是怪我工作忙疏忽了她不愿意和我说话,后面我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不能说话,我们看了很多医生,市里的医院还是省里的我都带她看了,就是查不出来病因…”林芸说到这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次医生说可以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可能是清弦心理出问题了,我们就去看了心理医生,说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刺激,我那个时候不明白她怎么会心理有问题,遇到了什么刺激她也不愿意说出来,医生干预了很久也没有用,直到那天我下班我才知道了,清弦为什么不愿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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