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五条悟」忙前忙后地将客厅恢复原样，绫辻行人终于舒展了皱起地眉头。
完成开窗换气的步骤，「五条悟」嘭地瘫在沙发上，拖长了音调喊着累：“呼——比.杀.人还累。”
“糟糕的对比。”绫辻行人没什么情绪的点评道，紧接着，他直白发问：“你似乎并不认识夏油杰？”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五条悟」猛地坐正身体，笑嘻嘻地眨着眼：“毕竟同窗了将近两个月呢，而且——我记得每一个我.杀.死的人。”
“哦？”
“哼哼～那群咒术师呀，真是有意思极了～明知是以卵击石，偏要冲上来送.死。”
如太宰治所想，「五条悟」极擅长隐藏情绪，同时，他也并非是一个具有表达≥欲≥望的人。
但他会演也爱演。
「五条悟」在这时顺了绫辻行人的意打开话匣，大概是认为太宰治会对此感兴趣。
小家伙好可爱，他非常乐意满足对方的求知欲。
“嘛嘛，虽说很快就被那群家伙封印了，但在那之前，我也.杀.够本了哦。”「五条悟」笑着，全然未将死去之人放在眼里过。
“原是如此。”绫辻行人仍旧是那副没有多余情绪的表情，再开口时，言语却锐利了几分：“那么，五条家的六眼神子、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你为何堕入泥沼？”
话音刚落，「五条悟」的神情骤然冷彻下来，他笑着，满是血.腥：“也许是因为，我想属于我自己。”
不是“五条家”的六眼神子。
不是“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
不是“被使唤又被嫌弃不够听话”的狗。
不是“被期许”的拯救者。
他厌恶他们评估价值一般的眼神、嫌恶他们期许又忌惮的目光。
［若是再听话乖顺些就更完美了。］
「五条悟」垂眸。
好似他并非他们的同类，而是一个可以被定价、然后摆在橱窗售卖的物件。
【也许五条先生并未意识到？
你……不属于你自己。】
小家伙含着冷嗤却又格外澄澈的声音，猛地在脑海深处/炸响，「五条悟」缓缓抬眸，勾唇浅笑。
这是自来到这里后，他流露出的第一个没有任何表演性质的笑，暖和的，不灼人、温度刚刚好的笑：“小家伙一定会理解我的吧？所以说呀，他好可爱，我真的好喜欢他呀。”
而后——
【我是否属于我自己，这不重要。
我是我自己，这才重要。】
……呵，蠢货。
“不得不说，你十分擅长说谎。”绫辻行人眯起那双如含着坚冰般冰冷的赭眸。
对上其不辨喜怒的目光，他启唇，语气充斥“不想与愚人对话，却不得不开口”的略显烦躁的无奈：“目前为止，你所言之中只有五句实话。”
——整理客厅比.杀.人累。
——与夏油杰同窗近两个月。
——被咒术师封印。
——想属于自己。
——喜欢太宰治。
绫辻行人顿了顿，啊，最后一条暂且存疑。
“哼～？”「五条悟」微微眯了一下眼，旋即摊手一笑：“好吧好吧，绫辻行人，你真厉害。是哦，就是那样呢，即便堕落为诅咒师，我也只是个半吊子。”
便是.杀.人，也是为着反.杀……
说善，不够善。
说恶，不够恶。
真是不成器啊自己。
想着想着，「五条悟」似是没了勾唇的力气，笑意转瞬间消失殆尽，失去笑容的面庞并不显冷漠，只有一片寂寥。
绫辻行人看着，眼中情绪并无波动，盛着镇静与漠然，戴着皮手套的手指尖轻轻敲点了几下茶几，又倏然停住：“五条悟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似是就要与旁人作对一般，「五条悟」抬眸望向金发的侦探，勉强自己挑起笑来：“sa——谁知道？也许，永远也无法回来了吧。”
绫辻行人点头：“明白了，很快便能回来。”
「五条悟」张了张嘴，唇齿几经嗫嚅，都没能吐出哪怕半个字，半晌，他再次/泄/了力气，单手盖住了半边脸：“……明明都是侦探，小家伙就很可爱。”
“哦？”绫辻行人眯起眼：“那么，需要我可爱给你看吗？”
「五条悟」闻言似不忍直视般地撇开了脸，无语道：“快饶了我吧。”
///
“不愧是绫辻先生。”太宰治抬手摘下耳机，望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轻轻呢喃。
他的话，就完全不行了。
毕竟，打从看见「五条悟」的第一眼，头脑被冲击的一阵恍惚，他在气势上便弱了对方几分。
想要剥开蒙着「五条悟」真实内核的面纱，可能性几近于无。
［我想要属于我自己。］
太宰治轻轻阖眸，他并为因「五条悟」而感到难过，只是……终究有些感慨。
五条悟。
「五条悟」。
演绎一个名字的另一种可能。
引人哀叹的可能。
不过，被封印啊……
五条悟可真够倒霉的。
被占/了身体不说，还得替人坐/牢。
啧，看「五条悟」那么有精神的样子，想来也无需忧心五条悟的处境。
此时此刻——
被太宰治认定为“无需忧心”的五条悟人都麻了。
是，对，没错，这地方糟心不遭罪，但谁闲的没事愿意蹲/牢/子？还是替别人蹲/牢/子？啊！？
五条悟都气笑了，他看起来像是什么大善人不成！？
“记住，此封印物不可动。”
“这是狱门疆，一个活结界。
里面封印着五条家的六眼神子……
应该说是“曾经”的六眼神子。”
那道声音满是唏嘘：“他原是我的学生，可惜，走错了路。”
五条悟听着犹如在耳边响彻的声音，扯唇狠狠一叹。
没想到啊，他，五条悟，竟有成为小咒术师们的反面教材的一天，哈！
“我真是可怜坏了啊……”五条悟苦哈哈呢喃出声，低头瞥了垂在胸口的坠子一眼，紧接着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地一闭眼：“小侦探。”
太宰治缓缓睁开双眼。
从惹人沉溺的松懈之中挣脱出来，他动作迟缓地坐起身，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来，点开手机通讯录。
他想，这几日他就不要回事务所了吧？计划再变一变也不是不行，对吧？就由他暂代五条悟咒术课长一职，绫辻先生就留在事务所看顾「五条悟」好了。
唔？也不知绫辻先生会不会同意？
这般想着，太宰治一心二用，指腹轻点在一个名字上。
“打扰喽。”
“别害怕呀，想请您帮点小忙罢了。”
“嗯？让≥法≥务≥大臣空出些时间怎么样？”
“不不不，我这样的小人物怎配奉上拜帖？便是奉上了拜帖，大约也只会被无视吧？”
“就不要为这点小事打扰≥法≥务≥大臣了吧？悄悄上门拜访就好。”
“没关系没关系，我相信您做得到的。”
“哇哦～听听，我就说您做得到吧？那么，晚上见喽。”
结束通讯，太宰治揉了把头发，再度躺倒在皮质沙发里，谁知才刚刚闭上眼睛，手机便又嗡响起来。
太宰治真是感觉糟心极了，有气无力长叹着接起电话：“嗨嗨——”
【回事务所。】
哦，是绫辻先生呀。
太宰治无语一瞬，满是期许的问：“这个事务所，我是非回不可吗？”
【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带着「五条悟」去警视厅接你？也可以。】
闻言，太宰治嘴角颤了一颤，愁苦地咧嘴干笑，语气多少有些谄媚：“怎么好麻烦绫辻先生呢？我这就回去哦。”
///
「五条悟」眼巴巴看着绫辻行人：“怎么样怎么样？小家伙回来嘛？”
前后差别宛若精神≥分裂一般，绫辻行人难得无语一瞬，紧了紧攥着手机的力道，他侧眸瞥向他：“我竟不知，五条悟的耳朵是摆设。”
“我……”
“安静。”绫辻行人淡淡道：“不然你别想见到太宰治。”
「五条悟」不可置信：“？？你用小家伙拿捏我？”
“你确定要和我纠结这一点？”绫辻行人双眼一眯，似笑非笑：“以太宰治那厌恶麻烦的性格，若无人催促，你怕是连他的影子都难见。”
「五条悟」：“……”
啧，这就是人设崩塌后的待遇是吧？
人设崩塌前：不能惹的病.娇大魔王！
人设崩塌后：嗐，这不还是“五条悟”嘛。
「五条悟」别过眼，不爽地小声嘟囔。
绫辻行人听见当没听见，摘下墨镜，身体后倾靠着沙发背，闭目眼神。
约摸二十分钟左右，耳力颇佳的「五条悟」听到了脚踩木质楼梯发出的咯吱声，不止立马危襟正坐起来，甚至还摆出了“沉思者”的pose。
微睁开眼见证了一切的绫辻行人：……这人是真的精神≥分裂。
咔哒——
门被推开，在「五条悟」期盼的余光瞥视中，太宰治顶着一张“不甚愉快”的脸走了进来。
他并未搭理「五条悟」，直径走到绫辻行人身边坐下，片刻后，恹恹抬眸，迎着苍蓝眸子热切的注视，轻轻启唇：“……五条先生。”
「五条悟」唇畔徐徐荡起粲然的笑。
唉，我是真想把“五条悟”写坏点，结果写着写着，发现“五条悟”好像再怎样也没办法“真正”的坏起来。
五条悟给我感觉就是一个词：底线。
就是真的崩坏，也是有底线的坏。
这么一想就感觉更难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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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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