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加入我们？”公安局负责人好像是觉得不太礼貌，又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是不是走错了？”
原书礼汗颜，心想：我也觉得走错片场了。同时，他已经在脑海里构思起了不太丢脸的离场方式，要不，就顺着那个负责人的话，承认自己走错了？这样想着，他悄悄捏住谢择言的右衣角，暗示性地扯了一下。
谢择言很不给面子地挥开原书礼的手，平静地说：“我学过五年散打，体技其实还行，我会努力不添乱的。”
负责人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还是只能看到因过分瘦削的身形而明显空荡的衣服，拿去挡门都得漏进来几吨风。不行，他想，完全说服不了自己。
谢择言看着对面逐渐变得惊恐的眼神，思考一下，为自己辩解到：“我骨架小，显瘦。”
负责人：……
对，骨架小，伸开双臂就能当十字架。
这个勉强过关，另一位就……
原书礼在两人默契投来的目光里，逐渐石化。最后，他集中生智，结结巴巴说到：“我，我就是……呃，来问问政府怎么走。”
负责人明显松了口气：“你跟我来。”
谢择言摇摇头，用手捂住嘴，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笑得很快乐。
接着他进入局内，领到了自己的编号：SSA409，这是S省S市A负责处第409个被录入的意思，他挑挑眉，回忆了一下刚刚门口的人，意识到此处的警员应该也计算在内。那个给他编号的警员冲他笑笑，告诉他可以随便转转。
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情，谢择言开启了自己的闲转之旅。打开一扇门后，见到了一个熟人。邢燕照背对着他，趴在一张桌子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谢择言一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靠过去，看到了一张思维导图，邢警官握着笔，在纸上点出一个大大的黑点，但久久没有接下来的操作。
谢择言总觉得，这图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邢燕照抛下笔，深吸一口气，看向谢择言，眼中带着一种“这肯定没问题的光”，看上去无比靠谱，谢择言选择在不擅长领域信专家的。
“不如，我带你转转？”
谢择言欣然接受。
回到家又是深夜，他终于有了心情清理家中的残局，心情低落的同时，意志越发坚定了。躺到床上，他琢磨起邢燕照的话来：后天早上七点集合，留了一天时间让大家考虑，正好，明天……
突如其来的连续提示音惊扰了黑暗，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起手机，果然是原书礼，那人早已忘了公安局的失败经历，和他分享起了政府里的奇人趣事，他仿佛已经看见那人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样子。只有一点他一直想不通，作为本次事件的亲历者，他很清楚只要有强烈脱离想法，是真的可以脱离的！那么，只要被困者不满足于现状，就会回到现实。发生这种情况，一个最可能的答案就是——梦境世界升级了，或者说，现在已经可以在梦境里内对自己进行改动了。谢择言心底一阵发寒。
他催促自己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去医院领取遗体并安排奶奶的丧事呢。有的时候，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想问：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隐秘基地
“我需要你们寻找外界唤醒方法，比如很强的痛感，电击，缺氧，最好能在明天找到。实验体是狱里沉睡的罪犯，已送达。”视频通话一边是白之远难得严肃的脸。另一边，负责接线的医生露出了明显的犹豫之色。
白之远看他一眼，展示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端坐的白之远，他直视着镜头，开口：“为了加快进度，获得嘉奖，完美完成任务，我逼迫实验室成员对死
罪犯进行了人体实验。”接着，他用来展示的手机就黑屏了。
“此视频已保存并在实验室备份，行动吧，你们不用有顾虑。”
医生深深地望着他，忽然起身，向他鞠了个躬。
“不用这样，我没做什么，希望在你们身上。”
“白先生何必自谦，我已将目前初步调查成果整理成册，您是否需要？”
“医生真是高看我了，什么身体指标、医学专业名词，我可是一点看不懂啊。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的数据们告诉了你什么。”
医生笑了两声，承诺：“我会立刻开始写报告。”
“不，先找唤醒方法。”
得到对面应允后，白之远挂断了电话。工作桌上只亮了一盏小灯用来视频通话，灯覆盖的区域很小，房间更多的还是静谧的黑暗，他却精准地看向门口靠着的人，说：“小羊羊，干嘛看我这么久？”
“你什么时候录的视频？”卫兆阳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不告诉你哦。”白之远甚至有心思朝他吐吐舌头。光明明映在他脸上，卫兆阳却仍能找到大把大把的黑暗，那一瞬间，他第一次觉得，白之远的身形脆弱得厉害。
卫兆阳心里那根本就绷得很紧的弦一下断了，他几步抢上前，一把揪住了白之远的衣领把人从轮椅上提了起来，因为太用力，手都发白了，骨节“吧嗒吧嗒”惨叫着，他决定自己这时候的表情难看极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
“知道啊——”白之远一脸无所谓。
“那你干什么私自做决定，你为什么不上报？”
“上报？然后呢？”白之远借力站起来，凑近了卫兆阳，“上面的人也纠结，各种讨论，各种会议，还不一定能有肯定答复，你认为我们能等多久！”
“上面怎么会不同意？”
“你不是很知道吗？”白之远加重了“很”字继续说，“即使他们已经坏事做尽，马上要被处死刑，也有作为人的权利和尊严，或许他们会改变，会醒悟，会在狱中得到救赎。我们也没有办法判决一个人的命运，直接对他们进行人体实验，哪怕目的是帮助更多的人！与其让上面的人纠结，不如直接这样，还能省不少事！”白之远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两只手，一点点把嘴角推了上去，笑起来的那一刻，他又把所有想法和心情伪装了起来，对卫兆阳说：“放开我。”
卫兆阳无力地松开了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能是见不得一个付出了太多的人，在最后背上这样的罪名。
白之远，我真是，一点都看不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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