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眼看张错走,闻人珄懵了。
这怎么了?
这是在闹别扭?为什么啊?都不和他并肩走了!
闻人珄飞快反省自我,想了好几秒,也没想出自己这一早怎么惹了他家大美人。他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昨晚......昨晚也没什么啊,昨晚他们明明很愉快。
就在闻人珄冥思苦想的时候,张错又转身走了回来。他从闻人晓眠那摸来个酒囊。
张错把酒囊递给闻人珄:“里面是水,喝一点,你嘴唇干了。”
“啊?”闻人珄摸摸嘴唇,还真是,起皮了,都剌手。
他接过酒囊喝两口,抿了抿唇,双唇润上一层水光。
张错接过酒囊,又前去还给闻人晓眠。
“哎。”闻人珄连忙挡住姜邪,后撤几步,“阿错是不是生气了?”
“有吗?”姜邪看向张错,“没吧,阿错哥哥脾气挺好的,这不挺正常?还是你们吵架了?他刚还去姑奶奶那给你拿水喝呢。”
“也不是......”闻人珄皱巴脸,“就是觉得他哪里不太对。你不懂,这是情侣之间的心灵感应。”
姜邪:“......”
姜邪面无表情:“姑奶奶说闻人听行很烦,隔三岔五都要哄阿错哥哥,总觉得阿错哥哥不高兴。”
姜邪微笑:“你们的情趣,能不能离我们远点。”
姜邪说完翻个白眼,高喊一声“姑奶奶”,几步蹦去了闻人晓眠跟前,拒绝和闻人珄一起走。
闻人珄:“......”
正好这会儿,张错也回来了。
闻人珄瞅瞅张错那张美人脸,从面儿上的确看不出什么:“阿错,你怎么了吗?”
“什么?”张错看上去又乖又安静,“什么、怎么了?”
闻人珄摸摸鼻子:“没什么。”
是他敏感想多了?
不。不可能。自己家的大美人,什么脾性自己怎么会摸不透。张错刚才绝对有点不高兴,哪怕只有几秒钟。
“嗯......”闻人珄想了想,上前捏两下张错的耳朵,“乖。”
张错一愣,那耳朵不由自主动了下,在闻人珄手里,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张错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临山脚下,碰见了大长老。
大长老正领着一队族人盖房子。
据姜邪说,大长老今年已经有一百四十多岁,但身子骨仍很硬朗。老人家头发胡子花白,腰板挺直。
他站在下面拎砖头,拎一沓往上抛一沓,一沓少说也有五六块,他抛得飞快,仿佛不用看似的。而那站在屋檐上的三个族人也利落,各自伸手去接,竟一接一个准,闻人珄站着看了会儿,竟没有一次接漏或者被砸到。
闻人珄不禁感叹:“好活计啊。”
他问姜邪:“在这地方建房子,是要干什么?”
“也不算房子,就是搭个马厩。”姜邪说。
“马厩?”
“嗯。”姜邪往山坡上指了指,“看见没?”
闻人珄随她手指的方向看,还真是,小山坡上晃悠着六匹马。
闻人珄:“我们要骑马上山吗?”
他看着面前陡峭的寒鸦山,不免担心:“不会摔死吧?”
“怎么可能。我们神农的马可不一样。”姜邪说,“保证稳稳当当日行千里。”
“厉害。”闻人珄竖起大拇指。
“但我不会骑马。”闻人珄啧了声,“我骑是骑过,可也就是玩玩,有教练带着那种,这骑马还上山......”
他是不太行。甚至闻人珄在这块儿有知识盲区。骑马上山?这真合理吗?不过他周围已经没什么很合理的事了,也就忽略不计。毕竟正如姜邪所说,这神农的马,当然也不是普通的马。
“让阿错哥哥带你呗。”姜邪说,“阿错哥哥骑术很好的。”
“这样啊。”闻人珄放心了,“那行。”
说话的功夫,大长老已经看到他们,并朝他们走过来。
“闻人先生。”大长老先喊一声。
“大长老。”闻人珄正了正,朝老人家弯腰作礼。
“先生客气了。”大长老笑说,“多谢先生此次助我神农。神农现下这样子,招待不周,还望先生不要责怪才好。”
“哪儿的话,还得感谢您恩怨分明,没有因为闻人靖坤迁怒到我闻人家身上。”闻人珄端出一套客气的笑容,“我听姜邪说过,在我昏迷的时候您去看过我。”
“本来我前天也想和姜邪一起去看你的,但族里杂事实在太多。”大长老叹了口气,“这次族里损失不少,很多事情我们都要亲历亲为。先生莫要责怪。”
“怎么会。您说笑了。”闻人珄说,“您允许我们上山见老太君,已经帮了我大忙。”
“老太君那一面,还是要看先生自己的缘分。若老太君愿意为先生开山门,那自然事成。”大长老说。
“是。”闻人珄点点头。
“好了,你俩别在这磨叽了,烦死了。来回打官腔,听得我脑袋疼。”姜邪撇撇嘴,推着大长老的后背往前撵,“大长老,您快去帮忙盖马厩吧,咱们的野马都没个遮风挡雨的窝睡觉。”
姜邪:“快走快走,闻人家主交给我和姑奶奶就行。”
“哎,姜邪!”大长老挺不乐意,严肃地说,“你还有没有点一族之长的样子?我在和闻人先生说话,你打什么岔,哎呀,你!你别推我!”
闻人珄乐了,摆摆手喊道:“没事儿大长老,您去忙吧。”
他扭脸看闻人晓眠:“他们总这样吗?”
“是。”闻人晓眠笑,“小邪年纪小,又贪玩,性子皮一些,但偏偏是她这一辈里最优秀的。她继任族长,不好管束。换做当年的回风,大长老早就抬手打了,这就看她是个小姑娘,不太舍得打罢了。”
闻人珄笑着点头。
“阿错哥哥。”眨眼间,姜邪已经跑到山脚下,她指了指小山坡上的马匹,朝张错喊。
“先生。”张错在闻人珄耳边说,“我去牵马。”
“好。”闻人珄说。
张错朝姜邪那边去,闻人珄立刻拉了闻人晓眠一下。
他张嘴就问:“晓眠,你知不知道,阿错刚刚怎么了?”
“什么?”晓眠被他这劈头盖脸一下问懵了。
闻人珄掂量着想了想:“我这一早都在欣赏神农的风景,还夸了神农,我说,这地方好,想等年纪大了过来养老。阿错好像有点不高兴。”
“啊,这......”闻人晓眠微微皱了下眉,叹口气,“这也难怪阿错要不高兴了。”
“怎么说?”闻人珄知道问对人了。
闻人晓眠:“先生不知道。七十年前,你是闻人听行,你就和阿错说过,喜欢神农。”
闻人晓眠:“因为我嫁了神农,你便有来过几次。你当时说,这里风景好,气氛也好,生活快活,等你年纪大了,巫族有了下一任家主,你就准备过来养老。”
闻人珄张了张嘴,没吭出声。
闻人晓眠继续说:“我不说你也能猜到。阿错那些年一直跟在你身边。来神农这种好地方,还没有危险,你自然也带着他。他当时就说,想跟你一起过来养老,你答应了。”
闻人晓眠默了默,声音低一些:“不过我觉得,先生当时可能就说了句玩笑话。但你的每一句话,阿错都会当真的。”
闻人珄挑了下眉,心头倏得空了一刻。
他是答应过阿错来这里白头偕老吗?
然后。他死了。他失约了。把阿错给扔了。扔得长长久久,扔得长生不老。
“而且......”闻人晓眠犹豫半晌,眼看张错和姜邪一人牵了匹马过来,她一晃神,脱口说,“而且当初阿错成为死魂灵,先生的意思,是让他来神农。”
闻人晓眠:“你说神农与俗世相连,又与俗世不同,能容得下他。后来是他自己不愿意,非要去鸣沙山和闻人家地下守着。”
闻人珄一顿,眯起眼睛,敏锐地察觉到这话里的端倪。
他问:“你不是说,你当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吗?我怎么还会有话留给你?”
“啊。”闻人晓眠垂下眼,“这话不是先生留给我的,是阿错后来告诉我的。他说先生曾和他交代过,如果出事了,就让他跟我一起回神农。”
“哦,这样啊。”闻人珄没有过多追问。
“先生。”张错和姜邪牵着马回来了。
姜邪牵了一匹纯黑色的小马,而张错选了一匹棕色的。
“这是黑云,这是飞尘。”姜邪一一介绍道,“都是我和阿错哥哥的老熟马了。你放心,绝对不会摔。”
姜邪:“这山要是我们靠脚上,天黑才能上去呢。你就让阿错哥哥带你骑。”
“行。”闻人珄也不磨蹭,直接走到张错跟前,等着人带。
“姑奶奶就在山下等吧。”姜邪对闻人晓眠说,“我带他们上山,你放心。”
“好。”闻人晓眠叮嘱,“路上小心。”
张错拉过飞尘,身手矫捷,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飞身上马。他的衣角在闻人珄眼里掠过,短暂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张错的腰线非常漂亮。闻人珄特别喜欢。
闻人珄勾着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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