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历史纵观,却隐约有些问题。就如同现在的大师兄这个代执剑长老的位份是虚的,而这天墉城的首席大弟子位份是实在的一样。若是考虑到这些,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而若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假设他这个话里的执剑长老指的是大师兄,那也是在点明,你们这几位趁着人家师兄不在,就搞事情,是不是也有些考虑欠妥?人家百里屠苏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给人家扣这么一个杀人犯的帽子,也不想想这合不合理?这掌教真人都回来好几天了,为何在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不下追捕令啊?为何要等到大师兄来啊?等等。当然,此处也还得有这个位份的问题。这大师兄若是在的话,从实际上来说,他的身份是压掌教真人一头的。在这种情况下,就形成了非常微妙的分庭抗礼。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其实掌教真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要非常小心。否则,这会有得罪大师兄之嫌。而且,即使百里屠苏算是捡了个便宜,成了大师兄的嫡亲师弟,但从现实上来说,这百里屠苏也得是掌教真人祖宗辈儿的。你可以仔细体会体会,掌教真人的开场白。如此,你就明了,在这其中掌教真人有多难做。相当于来说,是陵端和戒律长老把掌教真人给架上了绞刑架。你愿意被架上绞刑架吗?这就是其中这个三方力量制衡的问题。即使百里屠苏不是紫胤长老的二弟子,仅仅以大师兄的弟弟这个身份来论,其实也是个很纠结的问题。这大师兄现在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下一任掌教真人。且即使不这么去看,大师兄也算是目前的实权派。他们这么搞人家弟弟,你觉得,这在实权派的眼里是什么?你觉得,血浓于水,又是什么?你觉得,即使不公器私用,是不是也得公器私用了?毕竟,这其中牵扯的就是天墉城内部的管理和权力问题。把这两点综合来看,也是隐约点出了对方知道,这些人这么作妖,是因为关键人物不在这个点儿。注意!他后面这个用词——‘难免’。这是在加强这综合的一点。可趁之机,这自然也是在点出每一次出事的关键。掌教真人分明只是叮嘱几个乙级弟子做眼线。但这其中都还有点问题。我和大师兄找过那几个人谈话。其中一个人非常隐蔽地向我们传递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就是,其实掌教真人并不是叮嘱,而是命令。因为掌教真人给了掌门信物。这个信物,你也见过。就是第一次去追击黑衣人的时候,大师兄手里拿着的那个坠子。这个坠子有便宜行事之权。这就有点意思了。这个管事口中的‘命’,则应该对应这个掌门信物的事情。但又与我了解到的说法不符。且掌教真人找的人是乙级弟子,并不是天烨阁的管事。那么这位管事何以如此说?虽然掌教真人确实可以命令这位管事去传达他的意思,去做一些事情,但管事真正应该做的事情,却大致应该在天烨阁的范围以内。这就有些模棱两可了。再来看,这个管事的用词——‘严密’。你考虑考虑,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能用到‘严密’这个词?并且,这是不是也在挑明,尔等的一切行止皆在这些监察使的眼皮子底下?是不是也暗合那些卷轴的情况?如此一来,你觉得,接下来的早会,到底还有什么看头呢?再来,这个管事说的是监察焚寂,而不是百里屠苏。这也有些意思。若是按照从开始到现在的大家都认为这天墉城中黑衣人的到来是为了盗剑一事,那么他这个说法就是对的。但按照我们的推测,这些黑衣人不仅仅是对焚寂感兴趣,也对百里屠苏感兴趣呢?那么,这是否又是在暗示什么呢?而且,他这个话,也明显是在帮着掌教真人撇开某些敏感。还非常隐约地指出了,对方知道,这天墉城实际上是有黑衣人的帮凶。如此一来,是不是会让整体的局势发生变化?再往后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盗剑贼的毫毛。然而,人呢?既然他们都有这百里屠苏去追凶的种种,那么为何没有去抓盗剑贼呢?反而是干看着?这是不是隐约地在说此事实际是人家执剑长老家私事的意思?甭去参和?尤其,一共有两个黑衣人。这些卷轴,可只提供了一个黑衣人更加详细一些的情况。且这个黑衣人是百里屠苏去追的。那么,另一个黑衣人的情况,为何不说明?另一个黑衣人在他们的手中是否有线索?这距离剑阁不远的地方,还是武器库。且这武器库的方位又刚好位于这藏经阁背阴的那一面。算得上是个很特殊的位置了。方才那地图上也标明了。这是否也是在隐约地提醒,不仅仅监察使看见了这一切,还有武器库的看守呢?假设这些监察使只是去关注百里屠苏去了,那这作为辅助的另外一个黑衣人,又是不是这武器库的看守在盯呢?虽然就这个管事的话而言,盯着焚寂,那么他们关注百里屠苏肯定没错。但仅仅只看着百里屠苏,却对打辅助的另外一个黑衣人无动于衷,是不是有点儿问题?还有,这个管事对肇临一事的定性是意外。你觉得,肇临遇害一事是意外?是巧合?还是早有图谋呢?而且,他与我的结论一样,觉得肇临可惜了。然而,我只是对这么一条生命的逝去觉得可惜。他又在可惜什么呢?尤其跟他的前一句话结合起来?所以啊,你可别看着他这话当真是只有短短几句,却颇有些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味道。虽然他的这个话很像是作为天烨阁的管事应该说的话,即解释掌教真人的意思,但你感觉感觉,这种绵里藏针的敲敲打打,真的完全像是他应该说的话吗?虽然他这个话的确是在解释掌教真人说这些东西是他整理的肇临遇害梗概一事,但若当真如此,我觉得这个管事没有必要这么说。甚至来说,他都不需要说话。那么,这些话,到底是他自己想要这么说的,还是有人告诉他,应该这么说呢?还有,你要注意,之前掌教真人所说的,那些卷轴是他让管事们整理的。可这显然是在利好大师兄的东西,你确定掌教真人这么做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是对的?对他掌教真人没威胁?不影响局势?再看看对方提供的经过甄选的非常客观的证据,以及我和大师兄都没有想到的九头蛇事件和姑获鸟事件能够带来的反证。可说起此事,还有个点也比较奇怪。这九头蛇被焚寂击杀,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且这九头蛇还是天墉城的弟子去收的尸。那么,九头蛇的这个伤口如何,其实很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那么这众口铄金之局,又显得古怪了些。再说,这种栽赃嫁祸,也有些...哎~总之,这其中的关窍还不少~我也和你一样,脑瓜子里的念头是一丛一丛地往外冒,但又偏偏抓不住主干,也是恼人得很。我松了口气,也只是因为知晓局面要往胶着的情形发展,且也确实满足了我和大师兄最初的计划罢了。可现在想想,又觉得这松口气似乎松的早了些。分明...我和大师兄在讨论这个驳斥方案的时候,还是很隐蔽的。但对方怎么...能够洞悉我们的打算?这...颇有些细思极恐啊~
陵云的喉头滚动了好几下,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陵阳看着陵云这个样子,在心底里,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涵素拿起手边的一个精致的小锤子,轻轻敲了一下。
很快,整个天烨阁就安静下来。
涵素稍稍提高声音道:“现在,就由本座来将该事件简要介绍一下...”
陵越专心地听着涵素说出的话,细细地去对比着他所了解到的情况。
执法长老也细细地听着。
妙法长老和凝丹长老对视了一眼,但也还是跟着听。
戒律长老虚了虚眼睛。
陵端的喉头滚动了数下。
在涵素说完之后,整个天烨阁又热闹起来。
众弟子议论纷纷。
且这次的议论之声显然比之前大了很多。
甚至颇有些红尘之中那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味道。
陵越环视四下,很是镇定。
执法长老的目光也跟着去转了一圈儿。
妙法长老和凝丹长老对视了一眼,还是看向那些讨论的弟子。
但就在妙法长老看向那些弟子的时候,非常眼尖地发现戒律长老里衣与侧颈接触的地方,有些湿润。
妙法长老的眼睫颤了颤。
在一番沸反盈天之后,涵素又拿起小锤,敲了一下。
慢慢的,天烨阁回归了安静。
涵素慢声道:“虽然此事发生的时候,本座与执剑长老在太华山,但刚一回来,本座便派出数支人马调查肇临遇害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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