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方调查,事情就是方才这些卷轴和本座说的那样。众位也讨论了许久,想必这心头也有些想法。本座在这里重申一下,天墉城是修仙重地,也是剑宗首宗。发生命案一事,在红尘之中,都是极为恶劣的。在这化外之境,亦然。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当然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本座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最终目的当然是抓出贼人,还天墉城稳定。”
涵素言罢,众弟子面面相觑。
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众弟子都没有要表态的意思。
芙蕖冷眼看着这些弟子,心头冷笑。
呵~
之前不是嚣张得很吗?
怎么?
铁的证据砸出来了,就说不出话来了,是吗?
哑巴啦?
说啊!
说百里屠苏是灾星啊!
说紫胤长老收了百里屠苏是瞎了眼啊!
说大师兄是被百里屠苏蛊惑了呀!
说啊!
怎么?
不敢说了?
舌头都拿去喂狗了?
瞧见这些弟子并没有要表态的意思,涵素看向陵越:“不知执剑长老如何看待此事?”
陵越坐正身子,微微颔首道:“此事,本座也有所了解,与掌教真人的调查结果没有出入。本座也十分认可掌教真人的意思,的确应该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否则,世人如何看待我天墉城?”
略略一顿,继而道:“本座的确对于此事有些想法,现在便说与掌教真人。在说之前,本座先声明一点。”
面容冷肃,声音低沉:“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肇临师弟决不可下葬。”
陵越这话一出,众弟子哗然。
陵端一下就炸了:“陵越!你什么意思?你的嫡亲师弟杀害了肇临,你还要肇临不能安安静静地去吗?死者为大!你不知道吗?”
涵素立刻用小锤锤了一下:“肃静!”
微微皱眉:“陵端!不得对执剑长老如此无礼!”
看向陵越,态度柔和:“不知执剑长老对此有何顾虑?”
陵越直言道:“无论肇临师弟究竟是被嫌疑人百里屠苏所杀,还是其死亡另有缘由,就目前的这些证据来看,蹊跷之处颇多。若我们不能将背~后~真~凶~揪出,岂不是愧对肇临师弟的在天之灵?岂不是更加在真~实~意义上不能让肇临师弟安安静静地去?岂不是在更大的程度上,让肇临师弟无~法~安心?”
略略一顿,沉声道:“更何况,肇临师弟是横~死。横死者,多有成为恶灵之可能。若当~真~心底里念着肇临师弟,那就更~加~应该给肇临师弟一个准~确~的交代。”
猛然拔高了声音:“无论本座的嫡亲师弟是不是真的杀害了肇临师弟,在这里,本座写下箴言,诸君共鉴!”
说罢,陵越聚集灵力于右手剑指,就在虚空中写下箴言:第十二代弟子陵越向天墉城祖师立誓,即使付出性命,也要还天墉城一个海晏河清!若嫡亲师弟百里屠苏当真杀害肇临师弟,无论何种缘由,我陵越必将其斩于剑下,以百里屠苏人头向肇临师弟请罪。若并非嫡亲师弟百里屠苏杀害肇临师弟,我陵越必当为肇临师弟讨还公道,让肇临师弟安息。
涵素惊恐地瞪大了眼。
这...
执法长老眼睫一颤。
这...
陵越这是在做什么?
立下这种誓言?
凝丹长老瞳孔猛缩。
陵越...这是疯了?
妙法长老攥紧了拂尘。
这天墉城疯的,岂止涵素一个?
戒律长老看着那虚空中发着淡淡白光的誓言,眼睫颤个不停。
陵端面色一白。
陵川,陵阳,陵隐,小兔子,陵耀,陵樵的情绪倒是没有什么波动。
芙蕖虽然有些吃惊于陵越的举动,但大体上却比较安定。
陵逸,陵峻,陵峰,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陵云感觉有些眩晕。
陵芝瞪大了眼。
陵涪的喉头梗了一下。
众弟子哗然。
后排有些弟子见得陵越如此,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这...
若是百里屠苏当真杀害了肇临,陵越怎么可能有底气这么做?
这...
天烨阁中,陷入了非常诡异的安静。
写完箴言,陵越抬手一挥,这箴言就飞到了天烨阁的主梁上去。
陵越再是抬手一个封印过去:“本座的箴言就放在天烨阁里了,诸君共鉴。”
收回手来,缓下语气:“本座当然也知晓死者为大。但此事蹊跷之处甚多,若不细细察之,如何给肇临师弟一个交代?如何给大家一个交代?又如何给本座一个交代?给本座的师尊一个交代?本座在这里,也向大家保证,待得事情的是非曲直彻查清楚之后,无论他百里屠苏究竟在这么一件事里犯下何种罪过,作为嫡亲师兄,本座绝不姑息养奸。有何错,该如何依照《天墉城律法》处置,就如何处置。到时,大家也可做个见证。”
涵素僵硬地笑了笑:“执剑长老言重了。”
陵越看向涵素,肃然道:“不!本座身为天墉城的执剑长老,理应以身作则。否则,以后众弟子怎么看待本座?本座处事向来公私分明,公正处之。此事,也不会成为例外。并且,此事既然事关本座的嫡亲师弟,本座自然也有责任对事情的是非曲直追查清楚,有错罚之,无错导之。”
微微低头:“倒是希望掌教真人能够原谅本座给你添麻烦了。”
涵素的喉头滚了又滚,滚了又滚,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是尴尬地道:“言归正传,不知执剑长老对此事的具体看法是何?”
陵越抬起头来,正色道:“此事,本座有些疑问,还望相关者给本座一个解答。其一,在案发当晚,肇临师弟前往藏经阁的真实缘由到底是什么?据本座了解,肇临师弟是被戒律长老座下的执事弟子认为其仪容不整,遂罚去藏经阁默书。但肇临师弟前来天墉城许久,且作为戒律长老座下弟子更加严以律己,在仪容上并未出现差错。而案发当晚,何以就恰恰出了差错?肇临师弟作为戒律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若肇临师弟当真有不妥当的地方,也应由戒律长老亲自处罚,但为何是戒律长老座下的执事弟子提及此事?在天墉城中碰到,就发生了此事?那么,这么两位执事弟子,是否在此时当值?这两位执事弟子又是谁?当时告知给肇临师弟的,又具体是什么内容?肇临师弟作为天墉城的老人,若当真被罚去默书,其抄写的内容也应当是《天墉城律法》,而非《天墉城门规》。这两位执事弟子是新上任的?不知晓规矩?但在天墉城内部,能够担任执事弟子者都是熟悉天墉城的老人,不会不知道天墉城是如何对待新晋弟子与老弟子。方才,从贴本上可以看到,确实是肇临的笔迹。但其抄写的内容却是《天墉城门规》。这是为何?那时,距离休息的时候也不远了,按照平日里的抄写规定,肇临师弟何以要在这个时候非要去藏经阁抄写不可?分明这不是急件。且依照目前展示出的肇临师弟的抄写来看,当时的他一定在插科打诨。若当真此事在他的心头十分紧急,何以如此随便?这《天墉城门规》每一页约莫七十五个字,总共有六十页。共计约四千五百个字。天墉城中罚抄,全都要求用正楷字书写。正常速度下,一个时辰只能抄写三百六十个字。不吃不喝不睡,全部抄写完成,共计需要十二个半时辰。这还是保持完全不疲劳的状态下的速度。普遍来说,抄写两个时辰,就足够手腕发酸了。之后,肯定保持不了速度了。加之,天墉城中还有课业,所以这般抄写,一般都会按照一天一个时辰来计算,大概会给遭到抄写处罚的人半个月的时间。逾期不交,则翻倍。若是交上去,但实在有碍观瞻的,则会让其再重新抄写一遍。既然如此,肇临师弟这么着急跑去挨罚,是为何?且这种急切也与他那种满张纸都是墨点子的抄写情况不符。《天墉城律法》是整个天墉城最完整版本的规矩。而《天墉城门规》,则更多是给新晋弟子准备的。《天墉城律法》比之《天墉城门规》多了三倍不止。接近一万五千字,更是会延长上交罚抄的时间。回到最初的问题,肇临师弟何以如此选择?其二,看守藏经阁的弟子,所说出的话,也是漏洞百出。天墉城内何以有人都能刮倒的风?他们坚称很清醒,可为何不上去查看情况?若当真风很大,难道不是躲进屋子里更好?为何非要在门外拄着剑蹲下?依据藏经阁中打斗的情况,应该非常的激烈,这些守卫弟子又为何没有听到打斗声?听到打斗声,又为何不去帮忙?其三,陵端师弟所住的弟子房距离藏经阁并不近。最快的脚程也要两刻钟的时间。但根据掌教真人提供的众位到场的时间,可有不少人在这藏经阁的灯重新亮了以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出现在了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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