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知不觉中强韧有力。
从最初气喘吁吁、东倒西歪往前走,变得健步如飞,从天朦胧亮能一口气走到晚上,腿都不会疼。
终于抵达敦煌郡。
王婘这支随军队伍是要被安排前往伊吾城去基建,校尉派出一支骑兵,护送随军队伍前往伊吾城。
怎知前往伊吾的路上,竟然罕见地遭遇匈奴骑兵袭击。
一群黑压压的骑兵朝这边冲来,弯刀在黄沙中割出数不清的红雾。
兵荒马乱中,王婘匍匐在原地,手里死死攥住文姬的手。
然他们的随军队伍很快就被匈奴铁骑冲散。
王婘看不到文姬的踪迹,她起身到处寻找都找不到。
隐约有人朝自己挥刀而来,王婘吓得上蹿下跳,扯着嗓子尖叫。
然她跑得越凶,身后的匈奴似乎笑得越猖狂。
眼看前方又有骑兵朝这边而来,走投无路的王婘慌忙扯下腰带上别着的斧头。
这是她劈柴的斧头。
看着朝自己挥刀而下的匈奴,王婘大脑一瞬间的空白。
“咔!”
锐利的斧刃,劈在了匈奴的脑门正中间。
溅出的鲜血淋漓在了王婘的脸上。
她,杀人了。
杀人了。
王婘往后踉跄半步,只听一声惨叫,她朝旁侧看去,就见一士兵被匈奴砍断了腿,抱着残肢在黄土里疼得打滚。
王婘恍若看到了当年战场上的父亲。
霎时间,她再看向匈奴时,突然发现被自己劈中脑门,跪在地上死去的匈奴,竟然变成了一只豚。
“豚……”
“豚……”
王婘爬过去,将斧头从豚头的骨头缝里拔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
又一豚朝自己奔腾而来,王婘挥起斧头。
哧!
钝斧刃一下子劈开了对方的脖子,脑袋都耷拉了下来。
那晃悠悠的样子,和断裂晃荡的椽子没有任何两样。
王婘瞳孔倏然放大,心跳也在这一刻,狂跳不止。
她不知道她杀了多少头豚,只知道,她一直在往前冲,往前冲。
此刻的王婘早已陷入了魔怔。
以一当十的凶悍模样吓得匈奴士兵节节败退,也看呆了旁侧的汉军。
感觉有人策马过来,杀红了眼的王婘,扯着干裂的嘴唇,牙齿里全都是黄沙泥泞。
她嘶吼一声,拎着斧子直接朝往这边而来的骏马迎面跑去。
上臂一挥,将人从马上扯下,膝盖抵住对方的胸膛,挥起斧头。
怎知突如其来的剧痛,教她手里的斧头掉在了下去。
“稽侯王子!”
郫木大喊了一声,稽侯快速将身上的人推到旁边,狼狈站起来。
而被敲断手腕的王婘也很快被制伏。
不多时,整个随军队伍,全数沦为俘虏。
稽侯骑上马,大喊一声:“回伊吾!”
王婘蓦然抬头,等到了伊吾,与被俘虏的汉军待在一起时。
王婘才知,就在不久的刚才,伊吾城,又被匈奴夺走了……
牙帐内。
看羊皮地图的稽侯问郫木,疏勒城和柳中城情况如何。
郫木说:“以前我以为汉军是一群软柿子,没想到,他们比骨头还难啃。柳中城倒是破了,但没有抓到活的战俘,破城之际,城内的汉军全数自刎。”
稽侯慨叹:“宁死不降,的确有汉家子的骨气,将他们好生安葬。”
郫木道:“我已亲自监督,将他们安葬在柳中城西偏北的山上,有名字的,都立了木牌。”
稽侯:“疏勒城呢?”
郫木:“疏勒城的守城将军是咱们的老熟人。”
稽侯侧头看向郫木:“茂陵耿氏?”
郫木点点头:“叫耿恭,他倒是聪明,知道金蒲城一旦被围困,只有死路一条,就退居到有河流穿城而过的疏勒城。
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将那条河水闸断。
疏勒城没了水,又耗了将近半年,哪怕有雪水雨水,也没多大用处。
估计里面的人,早就奄奄一息了。”
稽侯问:“不降么?”
郫木:“派了个使臣进去,但再也没有出来。看来耿恭和其他汉军一样,都是宁死不降,死耗着。”
稽侯若有所思。
郫木不解:“为何不强攻?”
稽侯道:“疏勒城已是强弩之末,我们若强攻,只会落得以多欺少的骂名。还不如将他们耗死,如此一来,也算是全了耿氏一族的节气。”
郫木:“可耿家是我们的宿敌,我们多少人折在他们手里了。”
稽侯说:“正因为是宿敌,所以更要敬重,既然他们愿意和我们耗,那我们就跟他们耗。”
郫木:“不怕汉庭派军队支援?”
稽侯道:“疏勒城距离洛阳几千里,山高路远,极端苦寒。且伊吾又在我们的掌控中,只要汉帝有脑子,就不可能派兵来这里,为了营救区区几十人,来耗费更多的士兵。”
郫木笑道:“殿下英明,待尘埃落定,我们也算是完成了单于陛下给我们的任务。
疏勒城沦陷,我们就彻彻底底将汉国扎在西域的三根钉子全数拔除。
届时,西域诸国会全数倒戈,为我匈国所用。
而那些出使西域的汉国使臣,也只能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稽侯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现在你就驻扎在伊吾,我去疏勒城。”
郫木笑:“殿下表面上是去疏勒城,实际上,怕是要去于阗国看望策勒殿下。”
稽侯道:“我与策勒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一同长大。
他前不久失去双亲,陷入痛苦中,我得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
提起这事,郫木捏紧了拳头,眼睛不受控制抽了两下。
他咬牙切齿道:“都怪那个姓赵的汉使,残忍暴虐,杀了巫师和信徒倒也算了,她竟敢当着策勒殿下的面,将殿下的双亲也杀死。
若是让我抓住那个姓赵的,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为策勒殿下报了杀父杀母之仇!”
稽侯皱眉:“还没找到赵姰?”
郫木愤愤道:“那日她将我手下的一支队伍全数杀死在隘口就不知所踪。我怀疑她去了乌孙或者大宛。
现在乌孙王后是她阿姊,大宛国王是她一手扶持上来的,关系匪浅。
但可惜,我派了很多人在两国搜查,还是没能找到。”
稽侯:“偌大西域,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她难不成是走地洞的兔子?
赵姰是大汉的人,中原讲究落叶归根,她就算再狡猾,也是要回去的,总不能在西域躲一辈子。
郫木,守好伊吾,掘地三尺也要她给我揪出来。一旦抓住,立刻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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