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赢了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可她还没有能够接受失败的勇气。
新年转眼就过去,元宵节的时候他们搬了梅园装修好的别墅,三层别墅宽阔明亮,甚至还有温泉和游泳池,简约又奢华的装修风格内敛又清贵。
整个二楼足足两百平的房间,鲜花簇拥着漂亮的雕塑,很有艺术气息,甚至还有电影厅和舞蹈室,搬进去的时候温甜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跟许嘉怀说,等她以后厉害了,有钱了,就给他买一套大大的别墅。
但实现的人却还是许嘉怀……
陈锐的事被媒体曝光,他连着失去了好多评优评先的资格,甚至保研的名额,他爸公司的股票也因为这件丑闻而下跌了好几个点。
但输了就是输了,她永远错过了春樱杯的冠军,花海积木连同紫色手账本都又被温甜牢牢锁在新家的密码柜里,成了不见尘埃,也不见天日的秘密。
2013年不知不觉又滑过去一个月了,许嘉怀本来想给温甜请一对一辅导老师,但温甜执意要回学校,至于王允城的事,由于新年法院没有上班,案子就一直拖到了最近才开始受理。
听白二飞和华软其他人描述,温甜这才知道临近新年那次许嘉怀去执行了一个多危险的任务。
用白二飞的话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温甜不太明白集团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元宵假前,李政诚突然宣布自己要去港宜负责新版块,于是华软的CEO成了许嘉怀。
他成了最年轻的商圈CEO,这般星月一样的人物,媒体争相报道。
明明还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可温甜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元宵放假那天的傍晚,温甜走出校门,天空晴朗,漫天云彩飘扬,似乎是有人在碧海上大片大片放山羊,稀稀疏疏的又像蒲公英吹起的瞬间。
天光灿烂盛大,耀眼的让埋在题海里阴暗了一整天的温甜觉得,她渺小的不配阳光这么照耀自己。
她远远看到了许嘉怀的车,正要走过去,又看见车上似乎还坐着一个女人,是张月怡。
温甜一下子懵了。
手机上消息弹出来,许嘉怀让她帮忙买瓶水,是支开她的借口吧?他是要和张月怡谈些什么重要的话吗?他明知道张月怡喜欢他,他们能有什么话可谈?
强烈的不安促使她偷偷站在阴暗处偷听。
“许嘉怀,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明明我们那么合适,如果你接下来要留在北京读研和经营公司,我陪着你,如果你要出国,那我也陪着你,我相信你能懂我的心意,我真的,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张月怡坐在后座,说这些的时候攥紧裙子,忍不住泫然欲泣。
许嘉怀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也没想到张月怡会堵到这里。
“张学姐,合适是两个人的事,我只把你当做学姐,我暂时也不是很想谈恋爱。”
“为什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为什么你不愿意试一试呢?”
许嘉怀摇头,沉吟片刻后,不再说千篇一律的客套拒绝,而是缓缓开口,“在我这里没有试一试,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想不负责任的开启一段感情关系,如果我喜欢,那第一眼就明白自己喜欢了,如果不喜欢,我也不愿招惹。”
张月怡破涕为笑,她没料到许嘉怀会跟他说这样的话,把她的合情合理全部驳回,沉默了半晌,心里忽然有种空落落又释怀的感觉。
“好好,只是我没想到你这样冷淡的人,竟然还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那么幸运能被你一见钟情。”
许嘉怀难得地低头淡笑,“如果能遇见她,应该说我很幸运。”
张月怡笑出来,然后又忍不住哭了,她拿纸巾慌忙擦掉后,很小声道,“好,再见吧。”
后视镜里,女人眼睛很红。
许嘉怀沉默片刻,又道,“以后我们还是同学,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讲我们事,也请你不要去查或者散播我妹妹的事,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同学情分。”
张月怡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就下车了。
温甜连忙走开背过身去,等好一会了,她才从侧面走到副驾门口。
“哈喽,今天怎么样啊?”
许嘉怀冲她笑了笑,“怎么你看起来那么不开心啊?给我买的水呢?”
温甜瘫在副驾上,闷闷不乐的,“涨价了,你常喝的那瓶五块一瓶了,嫌贵没买。”
"啊?"
许嘉怀拿出来一个本文件拍了温甜一下,"温小白眼狼,你怎么五块钱的水都不舍得给我买?"
温甜有点无语,从书包里掏出来一瓶橙汁,"喝那么贵的干什么,喝我的吧,干净的,我没喝过。"
"什么啊,明明你的六块,比我的那瓶还贵一块钱。"
"怎么可能?我的三块!"
许嘉怀没再和她争执,拧开瓶盖喝了几口。
温甜突然恶作剧般吐了吐舌头说,"骗你的,我其实喝过。"
许嘉怀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继续淡定喝橙汁。
喝完后,拍了拍心口,"我迟早会被你气出心脏病。"
"那你记得提前立遗嘱让我继承你的亿万家产。"
许嘉怀没同她斗嘴,把刚才的文件递给温甜,"最后一页确认书上签个字。"
"什么啊?"
温甜翻来来看,然后被扉页的房产赠予给震惊住了,"你干什么?"
许嘉怀帮她拿出笔,慵懒地撑着下巴,"虽然没有亿万家产,但是梅园这个别墅先给你,后悔了吧,是不是开始愧疚,刚刚连五块钱的水都不愿意给哥哥买?"
温甜:"……"
“你干嘛给我?我不要。”
许嘉怀眉心微皱,随手揉了揉温甜脑袋,“小鬼,让你签字你就签字,我会害你吗?”
温甜摇头,有些震惊,“我不是觉得你会害我,我只是不明白你干嘛要给我?”
余晖在青年侧颜上勾勒金边,车窗外天光旷远又柔和。
温甜有时候表现的过于早熟多敏,故而从一开始相处时,许嘉怀就总是刻意得把很多成年人之间的事避开她,他想让温甜拥有一个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年少时光,但是许嘉怀这次没有再避讳。
“你听哥哥慢慢讲。”
许嘉怀看了眼房产本,“我之前一直很着急购置房产,本来想付了首付后先在自己名字,一年内还完款再过户给你,恰好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全款而已,如果你是我的亲妹妹,就可以直接落户,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让你能落户北京,三年后能顺顺利利参加北京高考的,只有在这个时候让你名下拥有不动产登记才可以。”
“另外,我想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有时候哥哥帮不了你多少,也无法时时刻刻可以出现在你身边,所以我把这栋别墅送给你的原因,是希望你以后不必漂泊流浪,不必委曲求全,可以摆脱很多物质上的烦恼,可以有做任何事的底气。”
春日夜色来的晚,晚霞停在天幕上的时间格外绵长,这样柔软盛大的光芒下,哪怕噪杂的车水马龙也美出烟火气。
车子没开,许嘉怀还在等温甜签字。
少女沉默半响,昏暗侧光下,泪水不经意把散落的发丝全部打湿。明明该是兴奋的事,可她莫名有些哽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带着粗重的喘息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先回家吧……”
温甜连忙擦掉眼泪,扭头对许嘉怀说。
青年怔了片刻,把纸巾递给她,“小鬼,怎么回事?也不用这么感动吧?好,那我们先回家,让阿姨给我们做好吃的。”
车子缓缓行驶,又路过公交车站旁春樱杯冠军的海报,温甜下意识地去看,许嘉怀伸手把她脑袋转过来。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冠军。”
平时不苟言笑的人,总是想尽办法去安慰温甜,有时候想想也很奇怪,明明一开始温甜才是那个活泼开朗的人,可他们相处的这三年却是许嘉怀话更多。
温甜低头,眼泪还是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好像从春樱杯失败开始积攒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犹如冰山碎裂。
“你,你就是,就是因为,因为想让我落户,以后能顺顺利利在北京高考,所以,所以……才去,去帮别人担责对不对?你知不知道多可怕,白二飞说万一失败了,你就会自毁前程……你知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黑眼圈好重,都变丑了……”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咬紧牙关质问许嘉怀。
“喂喂喂,怎么又哭了?”许嘉怀帮她擦着眼泪,有点无奈,“别听白二飞瞎说,我又不傻,这些都是工作而已,我有分寸的,也不止是为了这个,你不要去想那么多,本来学习压力就大,要不带你去兜风放松放松?”
温甜摇摇头,“不想去。”
“我发现你最近都很不对劲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温甜,不要总是被一些不该你担心的事干扰。”
许嘉怀把车子开的很慢,试图去开解温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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