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愠神情好似有些落寞：“你不愿意？”
谢亭生赶忙道：“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小。对，就是小！”
“我明日做一个大的换下来便可。”
谢亭生想：一定要换吗，不能再加一个吗？算了，师兄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想着他便应了下来，还不忘说他可以帮忙，但陈于愠以法术做床并不费力拒绝了。
陈于愠又道：“既然拜入仙门，你这身衣服就该换了。”
谢亭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泛松的穿着，这已经是他最像样的一身了，本还不觉有什么，但经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狼狈，尤其是对比了陈于愠那身锦衣之后。
似是看出他的窘迫，陈于愠又道：“无碍，仙门会准备，大致明日就送来了。”
谢亭生有些不可置信，仙门连这个都发放吗？
“可是我的腰身仙门似乎并不知晓。”
陈于愠轻松道：“我上报便可。”
谢亭生忍不住道：“师兄貌似也不知晓。”
面前之人轻笑着走近，道：“不久便可知晓。”
谢亭生看着这笑只觉荒诞，这人形象似乎一天之内变了又变。但要测量走进一些也无可厚非，便凑上前去，大方将双臂一抬。
陈于愠犹豫道：“…我用灵力在你周身探测一番便可。”
谢亭生：“……”
好吧。
陈于愠手指轻动，虚空比划几下，道：“大致不到两尺。”
那看不到的灵力划过身体，泛痒的他忍不住躲闪，不过没多久陈于愠就收回灵力。
谢亭生问道：“测完了？”
陈于愠点头。
完后陈于愠让谢亭生到床上坐住，自己则在其面前输送灵力抚平他与‘一线天’之间的波动。过程无需劳累，谢亭生便与陈于愠搭话。
谢亭生：“师兄貌似知晓我的姓名。”
陈于愠：“略有耳闻。”
谢亭生：“那师兄的呢？我只知师兄名讳，却不知字是什么。”
陈于愠：“单字‘册’。我们并无师父，算不得正经师兄弟，或许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陈册？”
谢亭生：“陈册？好字！那我以后便这么叫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谢康。”
陈于愠：“福寿康宁，也是极好的。不过我的字如何好呢？”
谢亭生不过随口一说，未料到他会问：“……就是好啊，一听就饱读诗书，很符合师兄的气性。”
陈于愠笑道：“这字不过是随便一取，不过你既这么说了，那便是好的。”
就这样两人一直聊到天黑，期间陈于愠还讲了不少仙门的规矩和奇闻异事。
夜间二人躺在床上有些挤，两人只能侧过身来，面对着面。
仙门的安排很快，第二日谢亭生就被安排了讲师并与其他一些新人一同学习。
到了讲堂又有些尴尬事，因为没有人想与谢亭生一同坐。可位子就那么多，推来推去最后这担子就落到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身上。
谢亭生是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曾经在仙门设立于民间的学堂里，就连站着听讲也是常有的事。
但那人有些唯唯诺诺不敢靠前，谢亭生主动去搭上肩膀，笑道：“这位兄弟模样生得周正极了，不知你看我如何啊？”还挑了挑眉示意。
那人看了眼低下头，慌道：“你长相是极好的。”
“哈哈，那兄弟以为像我这样生得如此潇洒之人会是坏人吗？”
那人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道：“自然不会是。”
谢亭生笑得更明媚，挑衅一般看向旁人，那眼神**裸就是在嘲讽他们：“是啊，不过有些人如此丑恶却还看不上旁人。”
那人有些羞赧，坐在了谢亭生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啊？”
“文兴。”
讲师走进来，抬手落于讲座。
台前摆放着如山一般的卷轴，待所有人落座后，讲师两指轻轻一甩，将一张符纸虚空落上，眨眼间那符纸便**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那些卷轴似有生命般一个个来到每个人的面前，引得众人一片惊叹。
谢亭生伸出手去触碰来到眼前的卷轴，卷轴便一个流转，自动到了他的掌心里被握住。
谢亭生不得不感叹其中的神奇，拿着卷轴细细赏看，但奇怪的是打开后里面竟无一字，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无字天书？
讲师看到他们的神色微微一笑，开始介绍起自己：“我本名并不重要，你们只需知晓我的称号‘天应’，叫我‘天应讲师’便好。”
又讲解起“从此之后这就是你们的本命卷轴了。只要你们还活着，这卷轴便存在，仙门也可一直对你们有所感应。同理，若一个人死了，那他的卷轴也会化为灰烬，仙门也不会再感应到他。它收录了世间大多书籍，以后你们想查询或学习都可用此物。”
“好神奇！”
听到众人此语，天应讲师笑着手起一挥，所有人手上的卷轴都浮现出字迹，当真可谓是浮光跃金。
“我帮你们浮现出的字迹都是些仙门初学的心法之类，最基础的莫过于开天眼了。不过你们也不必心急，开天眼虽然基础，但却并非随便可开的，需得先静心修炼才是，等开了天眼你们才算正式踏入仙途。在此之前可先记一些符咒。”
听他这么一说，很多人看了段开天眼的技巧，发现果然看不懂，也都不再执着，开始翻看起后面的符文。
可讲师就像耍他们玩一样，又道：“可惜没开天眼符咒记了也是白记，之后还要重学。”
整个屋内又是一阵叹息。
“好了好了，别都垂头丧气的，我教的是符咒等，开天眼和法术这种东西你们回去找师父学去，我就是与你们说一下罢了……”
“啊！！！”
‘当！’
听到一声巨响，所有人向后看去，原来是谢亭生连带着椅子一同倒在了地上。摔倒后他还不断向后退，大喊道：“鬼啊！”
众人不明所以，唯有讲师目光一凌，挥手间一道青蓝光线直逼谢亭生而去。
但在其他人眼中却仅仅只是看到了讲师手臂挥动。
谢亭生躲避不及，那光线流入身体后直接消散。
讲师大惊：“你开天眼了！”
谢亭生不明白开天眼是什么，只知晓自己眼前一个血肉模糊的肉身正向自己走来，被吓得哇哇乱叫，也就是现在腿软，否则定是撒开腿到处跑了。
“你就别逗他了，每次都这么喜欢看热闹。”讲师无奈道。
那肉身模糊的脸动了动，但却奇迹般的能看出他不满的撇了撇嘴，恢复了正常人的容貌。他道：“听说仙门又出了个仙骨，我不是想来看看嘛，谁知道他这么快就开了天眼。”又补充了句：“我可不是故意要逗他。”
谢亭生看着这一系列奇异变换有些不知所措。
讲师看出他的迷茫，便带他出了讲堂，又找了另一个讲师给其他人继续讲解。
室内长廊里，讲师眼神复杂的看了会谢亭生，就边向外走边道：“正常开天眼后的事是需要师父来讲解的，但你没有师父，那便由我来告知你。”
谢亭生恭敬道：“多谢讲师。”
讲师并未理睬，只是讲解：“刚才你也大概能明白，开天眼后你便可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之事，就比如我所用的法力以及鬼怪。刚才你看到的是一个‘滞鬼’。所谓‘滞鬼’，便是因执念过强而滞留在人间的鬼，你以后所见的鬼大多数也会是它们。但不用担心，他们几乎没有恶念，也不会危害他人，且能力甚小，若不开天眼根本就不会感知到他们的存在，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谢亭生忍不住问道：“‘滞鬼’都如刚刚一般恐怖吗？”
天应有些不自然，道：“他……比较爱玩，最喜欢吓一些刚开天眼的仙者，尤其是像你一般……特殊的。仙门里有很多人都被他吓过，当年陈于愠也没逃过。”
谢亭生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陈于愠被吓到的样子，不免笑出声来。原来像他一般的人也会被吓到啊。
“不过你也要习惯，往后还会有更加刺激的事物，你要学会泰然自若。”
二人走到大门前，讲师示意他推门出去。
谢亭生走上前，在门打开的瞬间，他们仿佛进入了另一重世界，一个与曾经截然不同的世界。
三三两两的人成群结队飘在空中谈笑，草丛周围奇珍异兽遍布，有些跑到道路上还被其他小兽赶快拽回。
一只彩金长尾大鸟飞徊于空中，突然俯冲将另一只雪白小雀叼于口中，摇摇头便咽下。
谢亭生惊呼道：“那是……凤凰！”
“噗……哈哈哈，那不过是彩鸠罢了。”这道声音并非是讲师。
谢亭生转头看向来人，他一身金红长袍华美至极，头戴金冠意气风发恍若少年皇子。
那人俊美面孔一脸得意道：“没见识的东西，不过些司空见惯的灵兽而已，也要如此感叹。”
谢亭生听到此话有些怒气，怎料这人直接一匹丝绸扔过来。他道：“给你，这可是好多人求之不得的宝物‘清尘’，用它做成的衣服不光可以变换色彩，还能检验邪祟。拿上他还不快来谢谢小爷我。”
谢亭生将飘到头上的绸缎取下，此物他确实未见过，听他的说法也确实是件宝物，不过这人态度也确实太过傲慢。
身旁讲师道：“你莫要打他的主意，你可知他是谁？”
那人毫不在意道：“我就是知道他是谁才来的。”转头对谢亭生诱惑道：“怎么样？考不考虑做我的小弟？以后我的宝物随便拿。”
谢亭生不明所以，道：“你谁啊？”
“我！可是看守仙门宝器库的大名鼎鼎的端华仙长……”
谢亭生心惊，怪不得他如此轻狂，此人年纪与自己相仿，竟然已是仙长了！
“……的儿子。”那人补充道。
谢亭生：好吧，原来是这样。
天应讲师并未理睬他，只对谢亭生道：“他给的东西便收着，不必客气，但是他的条件不用同意，就把它当……冤大头便好。”
那人瞬间火冒三丈，道：“哎！你说谁是冤大头呢！信不信我去告诉我爹！”
讲师翻了个白眼，并未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谢亭生观察了一下，见那人似乎并不怎么在乎送出去的东西，本着不拿白不拿的想法便塞入怀中。
这时，天应看向另一个方向，谢亭生也顺着目光看过去，是陈于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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