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姶被叫到了喻雪所住的云梦居,一进门便见到满屋子的宫人,人手一件成衣,侍立着。
“奴婢/奴才请王妃安。”
宁姶看得直愣,连“免礼”都忘记说了,直等看到坐在上首的婆母,见其满面的慈笑朝自己而来,这才明白:这都是给我的啊!
“儿臣向母妃请安,母妃万安。”宁姶恍恍惚惚地行了个礼,腿还没直利索了,喻雪便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喜笑盈腮地将宁姶带到那些个成衣面前,展手介绍说:“姶儿,这些都是本宫为你准备的衣服。我啊在宫里头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这就一并给带了来。”
“一并?”宁姶小心脏一提。
一旁洛鸢灿笑说:“回王妃,我们娘娘当真是将王妃您,当成亲女儿看待。”她看了眼主子,见脸无异色,便放开了说,“娘娘是当嫁妆给王妃准备的,奈何大婚前咱们王爷也精心准备了一份,娘娘想王妃尽心欢喜得王爷的礼,便将这些都预备到成婚后。”
鹦哥跟着言笑说:“是啊王妃,今天您就先看看这些个衣裳,旁的还有好些呢。”
此时喻雪已经游走到那些个华贵的衣服之间,边伸手触碰,边略带欣赏地看着。可以看出,这一件件衣服都是她花了心思的。
“姶儿你来瞧,这几件是花绮纹样的,素绫所制,轻薄滑软,你平日闲时无事,便可以当居家服穿。另还有几件寝衣,也是素绫所制,穿在身上入睡是很舒服的。”
宁姶有些发呆地走过去,看着面前的这几件,若非介绍了,她还以为这是可以见客穿的呢。
毕竟这上面的牡丹花纹,还有中间那个极为显眼的带有金丝的金瓜碟纹,看起来图样十分精巧,想来必是经年的绣娘所制,光这一件就得费上许多时间。
“姶儿,还有这几件。这若是有官妇前来拜见你,便可从这十几件中选。这些都是江南的名贵料子,都是陛下赏赐的,有的在阳光底下能散发异彩;有的轻柔得便是穿在幼儿的身上也是合适的。”她轻扯过一件宝蓝色十样锦妆花的,“姶儿你看这件,瞧这件的色泽宛如外头湛蓝的天,又这般的高雅精美,是极配你的。”
她握着宁姶的手,越说脸上的笑容越多,乐得合不拢嘴:“姶儿,这些个衣裳母妃都是照大了做的,你的身子还要长。有几件合身的,还有几件是给你有身子的时候穿的。”
“母妃,咋,咋做的这么全乎,您,您还这么年轻,身子骨也好,怕是重重孙子都能瞧到,您就给儿臣做现在能穿的就成,做这么多以后穿的,儿臣听了害怕。”宁姶抽着鼻子和下颌,眼睛辣热地说出这些。
一旁宫人都觉得这话说得不合宜,却知皇贵妃对这位宪王妃的宠爱程度连宪王都要比过,皆不敢多说什么。
显然喻雪完全没有怪罪,只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地说:“父母能陪孩子多久,还是活着的时候多做些,免得日后真的有了什么不测,追悔莫及。”
“娘娘,这话万万不可。”
“是啊娘娘,您和圣上春秋鼎盛,年富力强,怎可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宁姶跪地,扣头说:“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惹得母妃说了这样的话。”她说这话的时候怕极了,就像是手里刚得了件珍宝,瞬间就掉到地上碎了一样。
喻雪心疼地将她扶起,拉着坐到里间的塌上。宁姶没走两步,见到里间更是摆满了精致的鞋子,又不禁惊得心一提,连坐稳后还忍不住去瞧它们,又望了望自己的婆母,心想:这穿越过来的阿姨定是过去存有什么遗憾,或许有个女儿,见到自己便想到曾经的女儿,才会这般对她这个儿媳妇产生情感寄托。
宁姶想到自己的小姨,曾经自己的小姨也是这般的照顾自己,无微不至,尽自己所能。姑母虽对自己也很好,但性格和小姨是完全相反的,倒是这皇贵妃和小姨的性子很像。
姑母像雷般,但只要一发作,她非但不害怕还十分的有安全感,像是只要姑母在,就有永远的依靠和避难所;小姨和现在的婆母像是溪流,一说话像是有清泉涌进心里,甘甜,暖人,沁人心脾。
她顺手拿过身旁的一双绣得精美的鞋子,看着大小和自己的脚掌正合适,忍不住一滴泪落在了鞋面上。
穿越没什么不好的,这一切都像是上苍的补偿一样,甚至超过所求所想,哪一样都是曾经求而不得的。
“母妃,你真好。”
“好好,你们好,母妃就好。”她凑近压下声说,“虽母妃是你们的亲母妃,到底是亏了懿王妃的。倒是也准备了些,可和这些比,就差得远了。母妃就先放在这里,总不能大张旗鼓地来回搬,就是懿王妃心里不在乎,叫你父亲知道,必然会怪罪你几句。”
她叹了口气道:“诶,这些受了礼教的男人就那么回事,恨不得心肠不带什么弯的。”
宁姶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母妃说得是,就是这么回事。”
……
宁姶半躺在床上,翘着腿,瞧着王爷回来了,“噌”地从床上下来,心情大好地站过去,对着旁边的小太监说:“孙胜,你去歇着,我来伺候王爷宽衣。”
“奴才不敢歇着,奴才伺候王爷和王妃。”孙胜畏缩地看了眼葛洪,仔细着说。
葛洪手往下扇了扇,孙胜方退下。
“这就对么,得听话。”宁姶说着,过去解桓胤的玉带。桓胤早就展开双臂,俊目黏在了她的脸上,等着她伺候。
葛洪叫人出去后,桓胤双眸闪着光亮,似带着微醺的醉意道:“怎么,今儿劳王妃为本王宽衣啊?”他噘了噘嘴,眼神柔动,“你这可是极为少见。”
宁姶松开手,退后两步,手摆在胯的两边摇摆,明媚的脸上闪着彩光:“王爷你看我,你看我这身衣服,是母妃特意叫绣娘给我做的,料子可软乎了,花样也好看。”
桓胤瞧着宁姶身上隐隐有些透肤的薄纱,一张俊俏惹人爱的俏脸连着白肤有质的纤体,他被她无形地牵引过去,上下来回看了几遍,赞赏地说:“母妃的心意也只配你。”
“你也觉得好看是不是?”宁姶歪头自豪地说。
桓胤涌流出甜笑,眼神满是暧昧之气,点了点头。
她过去环抱住桓胤,贴着他娇滴滴地说:“遇到你真好,好幸福。我喜欢母妃,她总能让我想起我……让我想起我的母亲,如果我母亲在,也一定会这样待我。”
桓胤大手覆在她的腰上,令其紧贴向自己,发自内心地说:“本王也觉得好幸福。”
他握住宁姶的双肩,撒娇道:“那本王这衣服王妃到底给脱还是不脱?”
余下宫人瞧着两夫妻越发话语甜腻,便都掩笑退了出去,将门给关严实了。
宁姶回脸瞧见了,脸跟着红了起来。她憋着一抹荡笑,手伸过去解开他的衣襟,等到寝衣露出来时,她倏地伸手掀开桓胤的上衣,将头伸到了里面。
桓胤被惹得痒笑起来,手护着她,难耐地说:“这是干什么,钻到本王的衣服里了,真是个爱胡闹的。”
“我就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闻不够的啊。”她在他的衣服里面,调笑地说。“亏得本王妃卸了发髻,不然还钻不进来呢。”
“那敢问王妃,何时从本王的衣服里出来,这夜已经深了。”他指头在她背脊上游动,弯头柔声说,“不能误了良辰。昨儿不还怪本王回来晚了,今儿可不敢耽误,这不早早就回来了。”
宁姶听着这些令她心绪越发躁动的话,伸着舌头顺着他硬挺的前腹舔了舔,惹得桓胤立时身子一僵。
宁姶要将脑袋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来,桓胤察觉到将她又按了回去。他被烫得脸发着热气说:“你啊,就在里面呆着吧。”
“不许你出来。”他嘴唇在她耳廓上蹭了蹭,又在她耳旁说。
宁姶屈膝蹲下,头溜了出来,然后拉起桓胤的手,将他往床上扯,说:“王爷快走吧,再不快些,姑娘我要被人家给抓走了。我可是把整个人都给了王爷,王爷可要对我负责。”
桓胤笑愣住。这都是哪里的戏词,谁给王妃看的,让本王知道了,绝对不能轻饶。真是让杂书给教坏了。
宁姶近些日子的补品没白吃,竟将他给甩到了床上,然后推按下,爬到他的身上,坐骑着,顶着一头乌黑的秀长头发垂在肩头两旁,脸粉嫩得像是初熟的蜜桃,双唇也红得诱人。
“我与王爷成婚五日,就两夜。”宁姶嘟着嘴委屈说。
“什么两夜?”桓胤是真糊涂不明。宁姶也不解释,就盯着他看,他迟钝了些时候,方明白这话的意思,立时红透了脸,比宁姶的还要红。
宁姶看着喜欢,稀罕地不得了,俯身过去,下巴顶在他唇上,吹了几口气,说:“想到什么是两夜了?”
桓胤眼睛发热地盯着她看,忽然一个翻身反将宁姶压下,骑在她的身上:“本王欠王妃的定会补上。”说完,他扑去吻向了她。
宁姶边回应,边手不闲着解开他的衣服,解开后手又调皮地抓他的痒。
桓胤佯装恼了说:“姶儿,你再,你再闹,本王非要让你求饶不可。”
宁姶正有此意,挑衅的手指挠得更起劲。
……
兴庆殿内,宪王正与一干从各地周县过来的官员商讨为当地百姓减税的事宜,他要在场的各县官员根据各地的实情提出些看法,因着人过多,赶上情况复杂的县,恐怕要说上半个时辰,故已深夜还未商讨完。
葛洪近到跟前儿在宪王耳旁悄声说了几句,只见桓胤手一抬,便允了。
宁姶身旁的小太监魏让弓着背进来,双手托着食盒。
魏让是葛总管在王府大婚前精挑细选配给宁姶的,一并送过去的还有其余十几个伺候的人。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这是王妃怕王爷夜里劳累,特准备的点心。王妃还给各位大人准备了宵夜,王妃说若是王爷准了,就叫人搬矮桌子过来,吃食方便,内厨都备全了。”
桓胤的目光在提到“王妃”的时候温润起来,底下的官员瞧着便看出了传言非虚,这王妃当真是极得这位宪王的心。
桓胤看着殿里站了许久的官员们,其中一些不乏年岁高的,心有愧责。
葛洪欲要上前打开食盒,奈何魏让说:“王爷,王妃说这是她的心思,是要王爷亲自打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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