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颜贵妃所出的景阳公主也过来了,身旁跟着的是国君府的颜琼华。
她们的做派和那络青公主是如出一辙。
两人先是向长公主和驸马请了安,而后景阳公主又热络地和自家皇姑络青公主说了几句,见姑母双眸时不时地冷瞥向余昙,她便有讨好之意,就开口对余说:“听闻安平郡主不日就去道观清修了,素闻郡主脾气不太好,这修修道,能叫人修身养性,本公主觉得郡主此举十分妥帖。”
络青用帕掩嘴一笑,面露得意。
余昙并未难堪,只生显不屑。
脸色最不好看的是长公主,她刚想训斥几句,驸马握住她的手腕,她不自觉地露出厌恶表情想要甩开他,意识到众人都在这里,不好难堪,方止住情绪。
余昙见此,便要离开。
不想景阳公主并未作罢,她叫住了余昙,从络青公主面前经过,站到余昙面前:“我贵为公主,你只是区区郡主,既是年岁老了,我便不和你斤斤计较。”
“景阳!”长公主压下音量,一脸严肃地走过去,瞪了景阳公主一眼。
这公主并不当回事,拉着长音不屑道:“姑母你是庶出公主,这位……”她手心朝上划向络青,“这才是嫡出的公主。”
若非高府寿宴,换作平常,长公主定要给这个小辈一巴掌。
余昙替长公主愤愤道:“颜贵妃也该好好教教自己的一双儿女,若颜贵妃有心无力,我这个郡主这就请旨圣上,将你一同带去道观,我看该修身养性的是你!”
都知圣上偏爱甚至倚重余昙,故提起这个,景阳公主的气焰便弱了下去,一声不吱了。
络青长了一个辈分,是圣上的同母妹妹,是当今太后亲生,她咽不下这口气,讥笑道:“别张口闭口提圣上,以为被封了个郡主,仗着有些许功劳,自己就是皇族的人了?连你母亲都不敢如此嚣张,你算什么!”
余昙扬起嘴角一笑,转身望向正在看戏的那位,就是刚和自己闲聊过的贵妇:“端康老王妃就坐在那里,不成,老王爷今儿也来了,我当真是不配的,即长公主你们也不放在眼里,那就请出王爷和王妃。”
驸马一副不想惹事的样子,厌恶地看了一眼余昙,但很快满脸充笑地说:“今儿是家父寿辰,得公主、郡主亲临贺寿,整个周府上下蓬荜生辉。我看大家就不要闹得不愉快了,否则家父到底是要怪在下照顾不周,才惹得众位不悦。”
他说着,心生谨慎,问余昙:“这刚还瞧见郡主的侄女,那个叫什么的来着,哦,姶儿……”驸马摇手指了指,“这去了何处,怎不在郡主跟前儿侍奉了?”
一提起余宁姶,颜琼华便忍不住奚落道:“她都野惯了,怎会乖乖的侍奉在家中长辈跟前儿,郡主可要看住了,别再辱了文渊侯府的门风。”
这话顺带夸了旁人,卖个好。
正当这时,禾若急匆匆地走过来,余昙心一紧生怕会出事。
禾若一顿行礼后,余昙佯装出神态自若的样子,只淡淡一问,禾若听此回话说:“郡主,姑娘让奴婢和您说一声,刚大理寺那边来人告知,说是急找姑娘有要事相商,无奈,姑娘只得跟着去了。”
驸马额头的皮顿时像糊住了浆糊,他不自然地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又止住。
络青公主瞧见,起一笑,开口说:“既是要紧的,走了便走了吧,到底是有圣旨持手的,不来说明一下,安平,你这做姑母的就不要见怪了。不过,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能办得了什么,我看不过是巧言令色,做做文章罢了。”
驸马露出笑纹:“听闻将汤泉宫和寅国公府搅合的天翻地覆,还闹出了人命。不是已经圣上赐婚了么,何至于这么抛头露面?”
颜琼华:“真是丢人现眼!”
长公主嗔怪驸马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驸马一听,立时往后退了一步,头低了下去。
景阳公主借题发挥:“姑母有所不知,寅国公的钱维和钱羽……”
长公主打断她的话:“今儿是我府开摆寿宴,你们掂量掂量自己要说的话,继续说下去,我现在就请老王妃过来论论!”
端康老王妃是当今陛下的婶婶,她素来瞧不惯颜氏一族,对长公主十分疼爱,对余昙亦有几分怜惜。
因她说话直言不讳,脾气又十分生硬,奈何她家老王爷位高权重,又与她白首恩爱,故就是颜太后,也要让其几分。
况且今日着实是她们不妥,不占理。
如此,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了。驸马又做起了好人,将人安排的分散开,这才宁事。
离了人群,寻一僻静的地方,余昙立时厉声问向禾若:“宁姶她真的去大理寺了?”
她见禾若一副愧色,当即了然于心。
“真是越发胆子大了,怎就不听劝说!”余昙既忧心又愤怒。
粹伊劝说:“郡主,刚您也听见了,那络青公主和驸马一唱一和……”
“你的意思是?”
“奴婢是觉得,咱们姑娘虽然年纪小,可做过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徒劳的。刚郡主和他们说话之余,奴婢细细地瞧过,结合咱们姑娘所说,这驸马定是难逃干系……毕竟,毕竟驸马的名声……”
余昙气道:“哼,驸马就是一个色令智昏的酒囊饭袋!那络青公主竟和他有来往,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是如此,姑娘所查是正道没错,真若能查出什么自然是大快人心。”
余昙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一个小孩子,这京都城中处处是危险,我真怕她……”
禾若急道:“那怎么办?”
粹伊未免余昙忧思过甚,宽慰地说:“今儿咱们院子的人暗中潜伏了几个,那日皇贵妃不是说会暗中叫人保护。”
余昙虽不准宁姶乱跑,可就怕万一,故余昙还是做了准备。
只是提起皇贵妃,余昙不免出了疑心:“这皇贵妃娘娘虽素日待人宽厚,可对宁姶这般疼爱真叫人不知缘由。暗中保护?难道今儿这府里有宫中侍卫潜入?”
……
余宁姶掐着一边的腰,站在俶祜楼楼后身的围墙外,似笑非笑,神情木然。
季京袆用手杖敲了敲地,目光锁视:“我劝你最好对我说实话。”他贴近,垂密的睫毛随着眼皮耷落下,“你该放下你我之间的成见,毕竟你现在活的还不错,而我,那夜被你所刺,身受重伤。即我已经释怀,并为你开脱,你也该放下前尘往事。”
宁姶淡淡道:“我就出来逛逛,这周府太大,有点迷路了。乱七八糟,说这些干什么!”
季京袆眼神变得不悦,双唇紧闭,开始了沉默。
宁姶见他并不打算离开,自己时间紧迫,便不得已道:“怎么,你想帮我?”
她并不信任他。
宁姶转了转眼球,挑了挑双眉:“我是有目的来的,可是……我吧,我没有成功的时候,不喜欢和人分享,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所以呢?”
“所以你先回去,我要是有收获,我出了周府,就挂了香囊在马车上,到时候你看到了,假装个偶遇,我就告诉你。”余宁姶背对着他说,心里骂他是“大黏虫”。
“余宁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是不是?我但凡能被你骗了,当初早就被警察抓了。”
见不远处有两个小道士过来,余宁姶瞪向他:“管好你的嘴。你本来就打扮怪异,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别连累了我。”
季京袆回眸看了一眼:“那是我带来的人。”
“没带你那个虚乙,看来这两个是有功夫的。”
“问尊师安。”两个道士弯身行了大礼向季京袆,季京袆看也不看,盯着余宁姶沉着嗓音道:“凭你现在的身手,你能翻过这墙么?正门有御派的侍卫守着,你该不会蠢到要直接闯进去吧?”
“能不进行这么幼稚的对话么?直接正题,反正就是你腿脚不好,你这两个道士能送我进去呗?哦,对了,是你的人,还能保密是不?”
季京袆白了一眼,将脸阴了下来。
他给了两个道士一个眼神,那两个小道士便各自握住自己的手腕,又与对方的手缠握在一起,半蹲到墙根下。
宁姶见状,过去一边扶住墙,一边小心翼翼地站到两个小道士的手上。
待平稳后,她随着两个道士渐渐起身,直立后道士的手一抬,宁姶的双手这才勉强扒住墙。
道士们又踮起脚来抬了抬,宁姶身子一窜,一只脚fan4g勾住了墙头。
见余宁姶已经坐了上去,道士看向季京袆。
只见他将手杖扔到了墙里面,然后亦站到道士们的手上。
他因为身高腿长,很容易便用那条好腿勾住了墙,只是刚欲要用力爬上去,只见余宁姶面露一狞笑……
季京袆见状不妙,欲要迅速爬上去,宁姶倏地拿出刚藏在手里的匕首,在季京袆的那条好腿上,猛地就是一划。
季京袆“嘶……啊……”的叫了几声后便立时从墙上面掉了下来,两个道士及时扶住,这才没摔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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