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韩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明明是那个应姨娘有身子,可没有子嗣的陈姨娘却是一副得意乐祸的样子?”宁姶问向众人。
黎青点头说:“没错姑娘,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个陈姨娘看起来很是古怪。”
文秀:“按理说,她和应姨娘一样是妾室,却说等那个孩子生出来,她必定会视如己出。”
“说起这个,我倒是生气。她们就是两个妾室,说话对咱们姑娘,不对,是咱们县主一点都不恭敬。”禾若回想起来,气不过说。
宁姶并不在意道:“谁叫你家姑娘我年纪小,不得人重视。不过这不是重点。”
禾若忽地想起:“奴婢记起来,那个陈姨娘就差没说应姨娘有嫌疑了,耍那些个花肠子。别是做贼的喊抓贼!”
众说纷纭后,大家纷纷将目光定睛到宁姶身上,等待她的发言。
宁姶想了想说:“其实人在说谎的时候,是能辨别出来的。就像刚在韩府的那个陈姨娘,她在说主母死的那夜,她去给韩大人送点心的时候,她一边的肩膀是抖起来的,回答得也很迟疑,还磕巴了。”
“一边的肩膀抖起来,就是说谎?”穆胥有些怀疑。
宁姶没回答她,而是猛地回过身,两个大步上前,逼问禾若说:“禾若,临走前风梭观的那个病秧子虚乙是不是送给你临别礼了,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禾若一听,立时脸红了起来,脚步连连后退,一边的肩膀耸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姑娘你混说什么呢?”
宁姶见此,转过身,指头朝后向禾若:“她这就是心虚,明明就是送了,黎青都告诉我了。”
“姑娘,你要,你要证实你那套,你,你非得戏弄我!”禾若恼了说。她瞪向黎青,“就你知道,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穆胥不同房相远,他有跟宁姶办过案,知道她的本事。虽然这破案方式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宁姶的判断。
房相远却是不敢苟同。
宁姶解释说:“其实判断人说谎的方式有很多,有关肩膀就是人心虚、不自信、掩饰、受到惊吓后的一个反应,类似的还有很多。我知道你们一时间难以接受,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宁姶看禾若羞得脸都要红透了,毕竟这里人多,她看黎青的眼神,眼睛差点剜出来了,她便想调节下气氛。
她逗趣说:“禾若,若我未提前将耸肩膀这个暗示讲出来,而是说的别的,你可能未必会中招。”
“什么意思?”禾若头大了好几圈,都发晃了。
“就是说,因为我事先将这个暗示发出来,在场的各位都会不自觉地接收。”
禾若睁大眼睛,一脸猎奇:“那就是姑娘用这方法不管去试谁,都会成功?”说完,禾若便嬉笑地打量了起在场的其他人。
旁人见此,都惧得往后退步,立时生起了警惕,连不相信这些的房相远都有些怕了。
“诶呀姑娘,你偷偷和我说好了,你看他们都有防备了。”
宁姶过去握住她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禾若张嘴看她,知道她在戏闹,但因为得了个糊弄人的把戏,不禁偷乐。
宁姶说回正题。
她面向自己带来的人,说:“我们时间有限,你们虽是姑母叫来保护我安全的,可你们都是人才,都是有能者,在平凉府不是白混的,我是有用得到你们的时候。”
丘良是后进来的,一听这么说就直往后退。别看他是个大男人,上次自打进了提刑衙门的停尸房,便对自家的这位四姑娘发怵了。
宁姶把他叫住:“丘大叔,你别躲。明天你就带着文秀姨逛铺子,尤其是生意最好的。他们肯定最是了解各府女眷的情况……”她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文秀,“文秀姨你好好打听那个陈姨娘的喜好和动向,或者对那店家施威,最好是能把那个陈姨娘给引诱出来。”
文秀一点就通:“姑娘我明白,打个比方就是,我们到家首饰店,叫那掌柜的诓骗说,梁州来了一批京都时兴的样子,十分难得,几个府上的女眷都抢着要,问她要不要。”
宁姶听了露出赞许的目光:“文秀姨果然聪慧过人,即不怕尸体,又十分上道。”
这话臊得丘良头直往旁处转。
“那么引她出来是什么目的呢?”穆胥问。
“自然是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啊。吓唬不成,就利诱,总之只要她开口,就能得到蛛丝马迹。”
穆胥想到宁姶在大理寺监狱里审犯人的阵势,顿时有了信心。
“然后穆胥,你要火速去往甘州,去接应王爷!”宁姶眼神一半在命令,一半在恳求。
穆胥瞳孔一绽,神情怔住。
“没错,刚懿王说我舅父已经被找到,就在将军府的柴房,可见舅父的失踪并非什么逆党所为,而是他身边的人里应外合。既如此,王爷身边定然危险重重!”
“可王爷的命令是要属下在此保护您的安危!”穆胥虽心里摇动,却还是咬着王爷的命不放。
“穆胥,你觉得懿王能在梁州使绊子,就不会在甘州布杀机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军府有背叛者,难保甘州军营不会有!”
宁姶威重道:“穆胥,我不管是以县主的身份,还是日后宪王妃的身份,都要命令你,现在火速带人就应援王爷。王爷在,梁州方安,我方安!”
穆胥听了这些,不得已抱起发红的双拳,嘴唇颤抖道:“可是姑娘,姑娘安,王爷方安,这亦是王爷的嘱托!”
宁姶徘徊念说:“将军,我不光要让你离开,原本守城的兵马,我也要让你带走……”
“姑娘万万不可!”穆胥急说,旁人皆如此,但不知这两人谁能占上风,只得脑袋如拨浪鼓般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他。
宁姶竖起手来,坚决道:“若此刻请朝廷派兵支援,未免懿王一派的人从中浑水摸鱼,利用兵马做实了王爷造反的污名,为今之计,只有……”
她转身看去禾若,凝目向她:“禾若,你快马速回京都,我知风梭观的尊师和兵部的人有深交,你将此地境况告知与他,只说此地危险重重,勿要为着前世孽债,尽力周全梁州的破口!”
“尊师?”禾若双脚在原地动了动,不知该不该离去。
她觉得是自家姑娘说的唬人的话,为的是让穆将军安心离开。
宁姶过去握住她的肩膀,直盯盯看她:“快去,并无戏言!”
禾若这才知道这并非是唬人的话,如此,她最后看了自家姑娘和其他人两眼,退步至后,然后果断转身跑了出去。
丘良跟了去:“我去给丫头选马!”
穆胥心尤不安。“那属下等兵部的人有所动向再,再去往甘州。”
宁姶听后,嗔怒转过身,呛声道:“你糊涂,你心里何尝不知今日懿王来此绝非一时兴起,他能事先收拢这梁州官员,能做了那么多的假证,如何不会在甘州设下埋伏!你犹豫几分,王爷便有几分危险。便是他英勇无双,但祸起萧墙,防不胜防,谁又知道叛军到底占了多少!”
“可是姑娘……”
“无需多和我废话,收起你的愚忠,立刻给我赶到甘州去,我日后的夫君若有闪失,我即刻自刎梁州!”宁姶周身发抖地说出这番话。
如此,穆胥只得艰难地说出:“既如此,属下再不敢违逆县主,属下会与周将军一同应援甘州,只是这梁州城内王爷亲训的府兵,探子,皆是精锐,若那尊师办事不成,姑娘好歹也是有人护着的。”
宁姶颔首,穆胥紧抿双唇,难乎其难地抬步离开。
……
梁州行宫,晋阳宫内,宁娴独坐在窗旁看书,阳光将她的脸照得红扑扑的,她时不时地掩嘴挂笑,投入至极,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昭桓钦双手负背走到她的身旁,弯身脸贴近她说。
宁娴头一闪,锁着眉一个眼神刺过去:“你干嘛?”
昭桓钦站直了身子,晃晃头:“这么凶干什么?”
宁娴将书合上,扔到桌子上:“你说你为什么叫我来?我来能干嘛?你看我四妹妹愁得,我……”
昭桓钦一屁股挤开余宁娴,和她同坐在一个凳上,手托着腮帮子,看着余宁娴的脸说:“是母后让你来的。”
余宁娴又一个眼神剜过去:“少说胡话,姨母根本就不会提这事,一定是你!”
看着她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昭桓钦捏她的脸蛋说:“是我又怎么样,还不如小时候,现在见你一面都难。上次你进宫,我不是让小太监和你说,让你别走,去御花园见我么,我等你好久,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宁娴想到那日宁姶险些被毒死,心顿时又是一沉,脸也闷了下来。
她胳膊叠在桌上,脸埋进去,不说话。
昭桓钦贴过去,在她耳旁道:“怎么了,你就这么不喜欢跟我过来啊?我其实,我其实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滢儿。”
宁娴身子一拧,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开。”
昭桓钦苦着脸:“你四妹妹,你四妹妹又不是非宪王不嫁,还可以嫁别人啊,你替她愁什么?”
宁娴将头抬起来,看着他的脸,质问:“就非得斗么?”
桓钦露出有些犯困的样子,后眼睛一亮:“要不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吧,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宁娴摆了摆手:“不去。”
昭桓钦不作罢,还想再劝劝,门口来人告知有事,他便离开了。
临走忙说:他去去就回。
宁娴猜想或许和宁姶有关系,就偷偷地跟了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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