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好在第二天的周末能让苏墨寻好好休息。夏目清和作为高三生就只能在补课的课堂上打呼噜了。星期一英语社里开会时，夏目清和才突然想起文以薰那天也在场……
周六下午，高三有半天假，苏墨寻和夏目清和两人约好去买竹剑来赔偿夏目清和折断的那只。
黎斯问他这是什么情况，夏目清和顶着一张死人脸告诉他，你一定不想经历的情况。为免他多想，夏目清和承诺之后再把详情告诉他。
走在路上，夏目清和和苏墨寻中间还隔了一米距离。
苏墨寻时不时偏头去看他的眼睛——那副眼镜已经架在他的脸上，而带上眼镜后，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难道前天是她的错觉？
“我知道我长得帅，但你偷看时能不能稍微遮掩一点。”
“嗯？我是在偷看么？”苏墨寻对他的戏言理解上有很明显的偏差。
夏目清和叹口气：“那你到底在看什么？”
“你把眼镜摘下来吧？”
“我会看不清路……”
“摘一会儿就好。”
夏目清和皱皱眉，看起来完全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停下脚步，把眼镜摘了下来。苏墨寻屏住呼吸看他摘掉眼镜的动作，直到看清他的眼睛，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棕色的瞳孔与黑色的瞳仁。
不是昨晚的样子。
“没事了，你戴上吧。”苏墨寻微微蹙眉，摆摆手就走开了。
夏目清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很久，默默地戴上眼镜跟了上去。
“话说你姑姑气场好强啊……昨天完全被她眼神秒杀了。”
苏墨寻在瞬间感受到了共鸣，差点没给他一个拥抱：“我以前就觉得姑姑如果在古代，一定是皇宫的大人物。”
“对对对，就是那种一定很快成为皇后的感觉！”
“不，她会是皇帝。”
夏目清和猛地被口水呛到了。
“……那你爷爷呢？你很久没见你爷爷了吧？为什么不去陪陪他呢？”
他想起那个老人的佝偻离去的背影。他昨晚想了很久关于老人说的故事。他说对那个人的爱不够，他说重来一次他也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而活。
这样是自私的么？为了自己而伤害到了深爱的人，他却三十多年不说一句后悔。这样的人真的好狠心。也许苏墨寻心里也很不舒服。
“嗯……其实我对他没有太大的感觉。我根本没见过他，家里甚至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我小时候还以为我是天生没有爷爷的，所以也不在意。”
“诶？可是……我以为你挺在意的，你昨晚不是还哭了么？”他记得她脸上有泪痕。
苏墨寻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微微垂下了头。
“夏目清和，你有没有曾经……就是花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告别的人，又突然见到了？”
夏目清和顿住了。脑海里立即闪现出一个人影……当时的确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告别，然而，他是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他看着她，明白过来她哭，原来是因为另一个人。
“你会恨老爷子么？”
“我不知道奶奶那时对爷爷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在我的记忆里，她没有露出过难过的表情。奶奶总是笑得很温柔，对世间的一切都很温柔。所以，即使她心里曾经对爷爷有恨意，我想她最终还是放下了他。
“至于爷爷……他曾经伤害过奶奶是事实。但如果奶奶选择让他走，我又有什么资格紧抓他不放。再反过来想，也许刚好是爷爷让奶奶想清楚，不再强留生命中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事物，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那之后她反而更能开心地活着。”
人生里有很多情绪都是无解的，因为心是最难控制的东西。想不想得通，真的要看际遇。
“其实我之前有跟你爷爷见过。”
听夏目清和这么说，苏墨寻并不意外，从昨天两人的眼神交流就看得出来。
“他还说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你奶奶会看上他……现在想想吧，也许就是因为你爷爷在一段最平凡不过的日子里，给了她非常特别的经历，即使直到他离开。可以说，他是改变了你奶奶生命轨迹的人。”
生命的轨迹……苏墨寻觉得这个用词真是沉重。不过她也听过一句话：有些人注定就是来教会你一些东西，然后就转身离开的。
“唉，我过两天再跟老爷子聊聊好了，我觉得我跟他还算投缘，既然你们家那么嫌弃他，我就勉为其难……”
说着说着，夏目清和突然发现苏墨寻停在后面，还用略带悲伤的表情看着他。他心里顿时有不好的感觉，原本飞扬得意的脸垮了下来。
“夏目清和，爷爷他今晚就会离开。”
夏目清和一阵呆滞。
昨晚刘渊对他说的四个字，原来是：谢谢，再见。
“他的身体本来就是因为越来越虚弱，才越来越频繁地需要积累精气。隔断一天，他就会撑不过去……姑姑知道这点，才会将我的成人礼提前了。”
“你成人礼什么时候？”
“今晚十二点，如果你想再见他一面，这就是最后的一次了。”
如果你想再见他一面，这就是最后的一次了。
夜，十点。
夏目清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一直是苏墨寻所说的那句话。他果然还是得去一趟，他还有些话想和那老头子说啊！怎么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告别了！
他一翻身从床上跃起，换掉身上的睡衣。手刚碰到门把的时候停住了，转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的一瞬间，冷风猛烈地灌了进来。
他从腰间掏出一片人形纸片，嘴里默默念了一句咒语。纸片飘出窗户漂浮在空中，从小纸人一点点形成一个一米六多高的女子的模样，她穿着淡樱色的和服，长发在空中随风扬起。
他用日语对着她命令道：“归蝶，帮我召唤胧车。”
少女对他微微颔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