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四层，电梯外的门厅处，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一切融化。
三名特工手捧着巨大的机器，机器最前端喷吐着一道赤红的火焰，每个人的额头都挂满豆大的汗珠，身上的作训服早就被汗水浸湿。
终于，那扇银白色的合金大门被融化出一个可供一人钻入的小洞，几名特工面露喜色，刚想互相击拳庆祝，枪鸣声在背后响起。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后，还未反应过来的三人顷刻间被夺走生命，高温火枪失去支撑，砸落在地面上。
棕色头发的青年从电梯间走了出来，他对着几具尸体猛踹了几脚，嘴里恶狠狠地咒骂着，“你们他妈的敢威胁老子？”
等他发泄够了心中的怒火，被熔出一个洞的合金大门也冷却下来，他没有一丝犹豫，动作利落，钻入门内。
刚站起身，门内的世界让里昂僵硬在原地。
漆黑色的空间中没有任何光源，他靠着眼部的植入物勉强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这个房间很大，大到几乎无边无际，幽绿色的视野中，一排排铁皮柜像静默的墓碑，整齐向后排列。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普罗米修斯真的会在这片大海一样的档案柜中吗？
里昂咬了咬牙，没再耽误时间，用最笨的办法从门口开始逐一排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脚步声传来，并逐渐向自己靠近，里昂迅速拔枪，对着来人脚下开枪。
“蠢货。”
画着浓重烟熏妆的女孩出现在黑暗之中，“是你把队长还活着的消息泄露给联安局的。”
里昂没有说话，用沉默作为他的回答。
洁德冷笑，“联安局这么对我们，你居然还要为他们卖命。”
“你懂什么！”里昂朝着她怒吼一声，“你是来拦我的吗？是的话我现在就开枪杀了你，不是的话就滚出去，不死鸟的人随时会过来。”
“所以我说你蠢。”洁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把涅槃当什么地方了，从入侵开始到现在两个小时，以不死鸟对这里的重视，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出现？”
里昂怔住，洁德发出一声嘲讽，“你让人当成一条鱼给钓了，知道吗？”
“怎么可能...”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原来在一开始就已经被人看穿，里昂紧握手中的枪，咬着牙，“不可能！”
“放弃吧。”洁德说，“现在和我一起回伊甸，没有人会为难你，这是他的意思。”
“不！你什么都不懂，我妹妹，我家人，他们一直被联安局监控着，这么多年，联安局都不愿意放过我们，我必须这么做的，必须！”
“就算你拿到了普罗米修斯，联安局一样不会放过你。”
洁德好似失去了耐心，“我再说一遍，放弃，和我回去。”
她反手握住后背上的刀柄，里昂看见这个动作，立刻用自己手中的枪对准洁德的眉心。
他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之时，枪声响起，黑暗中，一发吞吐着火光的子弹高速旋转着袭来，命中他的手腕，手里的枪应声落地。
一身黑衣的黑发男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不急不徐的向两人走来，来到他们身边后，他又开了一枪，子弹命中里昂的右肩膀，绽开一朵血花。
身上植入的痛觉编辑器让里昂感受不到疼痛，他看着申润，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
“哥。”他说，“把普罗米修斯给我。”
申润注视着他逐渐狰狞的表情，心情复杂，他张了张嘴，最终说了句没有意义的话。
“你不应该这么做。”
“当你把普罗米修斯交给陈玄的下一秒，他就会立刻杀了你，还有你的妹妹。”
里昂挣扎着，用完好的左手捡起自己的枪，“我知道，所以我从来没有打算把芯片交给他。”
“我只想用它当筹码，让陈玄放过我妹妹，再把我们两个脖子上的鬼东西摘掉，最后...”他看向申润，“我们再一起离开。”
“你想的太简单了。”申润脸上没有表情，他将手指按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
里昂或许是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激怒，表情更加狰狞，“为什么，明明把它拿出来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们就都能得到解脱！但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把普罗米修斯交出来？”
“我告诉你，我们会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这是你欠我们的，你应该把普罗米修斯拿出来，偿还一切！”
申润把枪换了只手，空出来的右手摸向自己的后颈，他揭开覆盖在上面的人造皮肤，露出一个漆黑的接口，从中取出那张黑红相间的芯片。
他把芯片扔在地上，“你要的普罗米修斯。”
金属铁片砸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棕发青年愣在原地，与他一样表情呆滞的还有站在申润侧后方的洁德。
“没有人能找得到它，因为它自始至终都在我身上。”申润扣动扳机，在他的左手腕上也留下一个血洞。
“至于你说的解脱。”他的声音带着没有感情的寒意，“我很快就会死了，我死之后，约苏亚.菲尼克斯会放你们走，还有你妹妹，他会让你们团聚。”
洁德瞪大了眼睛，喃喃着，“队长...”
申润将炽天使的枪口对准棕发青年的腹部，再次开枪。里昂虽然感觉不到痛，但却一直在流血，随着第四颗子弹的命中，他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
“我不欠你们任何人。”
申润放下枪，拿出一支注射剂，扔在他膝盖旁边，“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洁德像被勾了魂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本失血过多、即将昏厥的棕发青年却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他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拔出外套之下藏着的另一把枪，对准申润的背影，扣动扳机。
砰——
砰——
两道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洁德抽出自己的热能刀，动作几乎快出了残影，刀身挡住那发射向申润后背的子弹，火星四溅，弹片四散。
里昂的心脏上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炽天使装配的高爆弹在他胸前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他在痛苦与不甘中死去。
申润转身，一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向黑暗中望去，里昂倒下，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的青年让申润的心脏猛地一颤。
他瞳孔巨震，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在看到申泽的那一刻彻底破碎。
申泽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刚刚的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炽天使的枪口冒着白烟，申泽死死盯着他的脸，数息过后，他放下枪，走至申润身边。
“你应该直接杀了他。”
他的语气带着森然的寒意，“过分的仁慈就是软弱。”
申润表情呆滞，像个自动回复的机器，“杀了他，证明我这几年的坚持完全是场笑话吗。”
与申泽一同出现的还有带着圆框眼镜的水野，他那双常年看不见眼球的眯眯眼圆睁着，和洁德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水野出现后，申润终于回过神，并立刻明白了在涅槃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看向那个满身寒意的长发青年，“你...”
“我都听见了。”
申泽打断他，“你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他看着申润，“我给你时间解释，解释吧。”
申润低下头，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你听到的就是事实。”
申泽没再说话，他握紧手中的枪，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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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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