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我口中念着九字真言,手指扭成一团麻花,就这么闭眼推门走了进去。
黑黢黢的屋内,自然什么也没有。目光往下,我与灶台下干柴堆里的一只狸猫对上了眼,「喵」。
我嫌弃地直跺脚,试图警告这不知哪来的野猫。可狸猫不退反进,就在我以为它要怒极咬人的时候,裤腿被猫爪轻轻地勾住了。
「别扯我,住在灶台底下还吃不够吗?」
狸猫却异常执着地,一只爪子勾住我的裤腿,一只爪子扒拉起地上的茅草。眼见地面被它刨出个平坑,我欲哭无泪,这货不会想带我去参观它珍藏已久的老鼠吧!
「阿狸啊,山珍海味您自个儿留着吃,我等凡人无福消受呐!」
我绝望看着坑越挖越大,开始隐隐呈现出方形…等等,这是什么?此时狸猫已停止动作,稍作整理后指甲用力,草堆下发出了清脆的叩门声。
原来这间柴房的地下有暗门,我震惊地望着那只猫,它怎会知道…?
几步上前,顺着它尾巴所指的方向一阵摸索,果不其然有个暗扣,略微用力,那门嘭地一声往上撬开了!
门开的同时,狸猫一跃而下。它言简意赅地喵了一声,示意我赶快跟上。这古怪的狸猫,难不成也是秦天给的提示之一?我满腹狐疑地跟了过去。
地道的内部很黑,很狭窄,起初仅可以蹲着走,而且里面不止一条暗道,虽看不分明,但我察觉到猫带我转过了几个分岔口,渐渐有光进来,内部开始变得宽敞,逐渐能够直立。又前行数十步,狸猫突然奋力地缩紧身体,嗖地一声消失在了上方的石缝里。
阿狸?叫了几声没有回应,我仰头去看,月光正从这块大石的背后倾泄而下。原来已经走到出口,我攀岩而上将石块推开,一瞬间像拨开乌云,伴随着夜晚的凉风,月光毫无阻碍地照亮了我的脸。
随风而来的还有一股奇异的花香,我探头出来张望,发现是个陌生的山丘,山脚下因种植着大片花田,香气自此而来。
不知是不是我对花香较为敏感的缘故,这味儿闻着让我头晕。我手脚并用地下山,沿着田垄一路小跑。
花田深处逐渐开始与枫林接壤。月光稀疏的枫林之中,幽幽发光的萤火虫,正从枝叶的缝隙里筛落而下——黑暗中浮游的绿色光点,实在令人生畏,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夜深了,还是回去睡觉罢……就在我心生怯意,几欲先走的时刻,一只萤火虫无声地停在我的肩头,接着,愈来愈多的萤火虫汇聚过来,有几只甚至钻进我的袖口,吓得我原地抖擞起来。与此同时,一阵幽微的异响在我耳畔响起,一瞬间冷汗流了下来,那声音…是从衣袖里发出来的!
似曾相识的桥段倒是令我想起了什么,伸出右手顺着衣袖往上,指尖触碰到了一样震颤着的冰冷物件。
判官笔?真让人不解,为何在此发作呢,目前能教它产生共鸣的只有亢龙锏而已吧,可亢龙锏不是已经被晏清护送入宫了吗?
望着萦绕于笔尖的萤火虫,我收拢掌心,决心走进枫林一探究竟。
枫林越深,月光就越被草叶遮蔽,先前簇拥着的萤火虫逐渐散去,只剩下唯一的一只,仍在为我照亮前方的路。
眼前是重叠的树影,身旁是沙沙作响的草木,如此反复,直到附近传来潺潺的水声,我才察觉到道路有变,萤火虫也开始偏转方向。越过最后一丛阻挡视线的灌木,陡峭的断崖开始显现。
看来引导到此为止了。
随着最后一只萤火虫消失在对岸的树丛里,我只得停下脚步。
激荡的水声中,我听见有个声音在微弱地,「一切随心而动…」
一瞬间我福至心灵,从衣袖中取出了判官笔。闭上眼,感受那微弱的能量……向左,振动趋近于无,向右,再向右,啊我知道了!
我一鼓作气跑到桥头。「滋啦—滋啦——」铁索桥的声音,桥对面,树下有人影闪过,是个左手撑伞,右手拿伞的人。
「站在对岸的那个人,你是杨晓枫吗?」我一面过桥一面大喊,「干嘛不说话,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激动之下桥面跟着摇晃起来,我一时没有站稳,脚底踏空摔了个狗啃屎,余光中一双靴子上前,来人伸手扶起了我。
「你的手流血了。」月华漏了一隙,一位撑伞的少女半蹲下来看着我,她的瞳孔很淡,我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失措的脸。
她将另一把伞塞到我的手里,好腾出一只手,在我的手指旁虚绕一圈。
随着伤口冒出一阵白烟,血很快止住了。她幽幽地说,「伞给你,我们边走边说。」
我接过伞,忍不住问,「你是方士吗?」
她不置可否,只是转着手中的伞,「这伞名叫秋心,只要站在秋心伞下说话,旁人便没法听见了。明白吗,所以还请快点把伞撑起吧。」
「你说的旁人是谁?」
「你不打伞我便不讲。」
这莫名其妙的口吻,是饭堂里叫我怎样点菜的那个家伙没有错。在她的暗示下,我不情不愿地撑起伞,「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却突然轻笑出声,「如果我说…这把伞是个圈套呢?」
「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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