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乞一晚上没睡好,哪怕他把手机翻烂了也没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只能不甘的睡去。
或许是太累,昨晚没有做梦,只有无尽的黑暗,死亡一般的睡眠让人安详。
直到早上被林炔敲开门的时候,他还是很迷糊。
少年很少这么早起床了,对他来说睡到个十十一点是常事,因此没有想到这些痛苦的打工人要早上八点钟上班。
“早上好,卓……”
卓乞在关门。
林炔火速按住了他的门框,挤进去半张脸。
“别,别……别关!上面下来信息了,你真不想听嘛?!”
唉,只能说睡眠不好就不想,卓乞叹息。
林炔的怒吼倒是把他的意识惊醒了些许,他缓缓松开抵在门背上的手,却把年轻人给吓了一跳。
“你昨晚干啥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嗯,看了点资料。”
的确,想也知道这小孩儿晚上去看什么了,虽然背调下来林炔也就比他大个几岁……但他的直觉真敏锐,林炔还记得昨天他走时说的话,等他松开手机,才发觉他一手心都是汗。
卓乞当面随意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余光就看见林炔在掏文件。
会是什么样的呢,以什么方式去进行他最想要的调查事业……
少年望向那张录取通知书,呆了一瞬间。
我。
我吗?
卓乞觉得双方的心脏还是太强大了。
早上起来先互吓几次以示敬意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他接过那张录取通知书,状做不经意的询问:
“为什么是进去读书?再读我不就要变成老大叔了么,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怎么今早就……”
“我办理手续你就放心吧,”林炔回了一句,目光跟着下落,停在那张录取通知书上,“毕竟新人都需要考核,你过去也就是比那里的学生大个三四岁而已。”
他又莞尔,对卓乞比了个大拇指:
“老城区接受不到良好的教育,不过你画画的资历我还是很认同的,现在那幅画挂在我们办公室的墙上,一进门就能看见,就是这种艺术品对于我们办公室来说还是太高雅,啊对了,生日快乐,没想到你生日是二十五号……”
“这个大学和八门中学是亲兄弟吗?”
卓乞越过了这个话题,打断了话问。
他看见这上面的内容是八门大学诚邀您的加入,于今天下午。
“嗯,八门中学算是一个翻版,正版在城里,你这样理解就行,因为城内和老城区的构造是一样的,不然它也不会是老城区。”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进去呢?城变多了,人又没有变那么多。”
卓乞挑眉。
“毕竟现在新城区也才开放了没多久,需要一些人进去建设吧。”
林炔只能这样说,他自己也拿不准,只想先稳住眼前的人,对方看起来心情不好,是因为他太话痨了吗?
但卓乞听完了他的话后只想冷笑。
即便他自己也是从新城区里出来的?
“我下午来接你好吗?”
对面的年轻人终于不知道说什么好,主动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可以,我收拾一下。”
卓乞没有告别,关上了门,也拒绝了林炔更多的试探和询问。
他重新环顾了一下这个自己居住了二十年的家。
很小,温暖和冰冷集于一身。
终于要走了,终于要走了。
他终于真心实意的微笑了一下。
打包行李是一个很快的过程。洗漱用品,床单,被褥,画笔和画本,最重要的钱和银行卡——其他没什么了。
没上锁的房间也就只有他的卧室。卓乞收拾完东西,很快沉默下来。
他把牌和怀表贴身存放,打开门,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新生活的到来。
卓乞从来是一个止不住思考的人,他垂着眼睛,就从手机黑色屏幕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审视自己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他知道这一点,因此想起来的时候就去看看。其实卓乞长得还是很眉清目秀的。
深黑的瞳孔,桃花眼,深黑的头发很久没有打理,落到他的肩膀上,透过这黑洞洞的一切,他合上了双眼,触摸脖子上悬挂的吊坠。
那是一个形同玫瑰的珊瑚吊坠,出自于最遥远的海域,镶嵌着的宝石像眼珠,窥伺周围的一切,来自最深远的国度。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更何况,现在他悄悄拥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咔,哒……哒……”
他顺着楼梯道里有力的走路声看过去。
他永远不会和别人分食同一杯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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