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声巨响,三人脚下的地面动起来,坡度越来越高,几乎平行于墙面。
乔灿往下滑了一段,被卡进地面凹槽里,不远处,九万里也在,枕月正抓着他的脚。
“我们惹了个什么玩意儿啊!”枕月哀嚎。
乔灿总觉得脚下热热的,抬脚换了个位置,刚走动两步,身侧有压迫感袭来,乔灿抬臂,预想中的重击却没有降临。
“噔!噔!”
两声脆响,枕月冲着乔灿喊:“快跑,我要撑不住了。”
撞击声一声大过一声,乔灿在不远处找到落脚点,在震荡减轻的间隙跃过去。
“噔!”
又是一声巨响,枕月震得耳朵发疼,收了法器,捂住头蹲了下去。
九万里靠近:“没事吧?”
枕月道:“没事,幸好法器还能用,不然我们三就成肉饼了。”
呼吸声渐重,他们应当是在某个不知名怪物的身上。
“我们在——”
“啊——”
乔灿正想开口提醒,怪物的叫声打断了他。
可见度更低了,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乔灿把灯举高,在枕月和九万里的位置勉强能看见豆大的灯光。
怪物站了起来,原先的地面整个立起,成了一面结实的墙。好在脚下有条不窄的路,三人站得还算稳当。
“我们在怪物身上。”乔灿将方才的话补完。
“你这不是废话吗,傻子都能看出来了。”枕月掏着口袋,试图从里边找出件能用得上的东西。
九万里道:“我们应该是在脖子往下一点的位置,往上爬一点,我能摸到血管。到时候我们合力,用剑把他的血管刺穿。”
“找到了。”枕月拿出个小东西,“这个灯比较亮。”
言毕,他将灯底旋转两圈,周围果然亮起来,至少能看见十步以内的景象。
九万里指着不远处,道:“那个位置,我们叠罗汉上去。”
乔灿收了原来的灯,将枕月手里那个接过,仍是在前面带路。
怪物似乎不大在意他们,在往前走动,步子迈得很大。
乔灿稳住身形,慢慢往前。
几步路的距离他们走了半刻钟,乔灿找到一块凸起,在正底部蹲下,给另两人垫脚。
往上攀了一段,站立处稳了很多。
“就这里了,是生是死就看你了九万里兄弟。”枕月将外衣脱下,盖住头脸。
九万里找准位置,剑尖对准,三人合力,一剑刺入。
“没用吗?”枕月失望地坐下,“不会这剑对于它来讲就是根绣花针吧?”
九万里将整把剑刺入,余剑柄在外,之后再狠狠拔出:“被绣花针扎一下也得流血啊。”
像是应和他的话,温热的鲜血喷了出来,乔灿挡住头脸,被浇了一身。
“啊——”
凄厉的叫声传来,怪物跳起来,乔灿失稳,原地滚了几圈,从边缘落下,这次运气不错,被一张网兜住了。
乔灿抬起头,九万里将剑原地刺下,双手抓住剑柄,还在原处,枕月在他不远处,手脚都被缠住,动弹不得。
怪物伸手按住伤口,九万里出剑,在怪物手背划了道口子。
“啊啊啊!”
血越流越多,怪物脚步加快,忽而一阵亮光,怪物走出了沉睡的地方。
乔灿总算能看清怪物的全貌,它像个小婴儿,但比婴儿更肥胖,肚子上三四层肉,跑起来一动一动的。全身青黑,身上全是污泥。
缠住乔灿和枕月的是他的头发,稀稀拉拉的,从脑后垂下来,在尾部打了结。
乔灿抬手一试,仍是不能使用法力,看来他们还没有离开矮坡上的空间。
“小宝贝?怎么了?”有个男音传来,听着十分急切。
听到声音,九万里当机立断,从怪物的肩头跳下,藏进打结的头发里。
怪物的脚步停下,另一个声音也近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九万里压低声音:“魔族。”
“我猜也是,只有他们才能搞出这种怪物来。”枕月被缠得心烦,想把头发直接拉断又怕引起注意,只能任由自己被挂着。
“来,我给你擦擦。”是慈祥的女音。
“遇到什么事了?不着急,慢慢说。”那男音道。
听声音,这两位年纪很大,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感。
“他们不会把这大怪物当成儿子了吧?”枕月想想觉得恶心,翻着白眼作呕吐状。
“很有可能。”九万里道,“我方才只匆匆看了一眼,这二人均是五六十岁的模样,走路驼背,脚步虚浮,但看这怪物的眼神很是疼爱。”
两只魔物哄着小怪物,给他止血,给他疗伤,最后极有耐心地哄睡。
“看样子战斗力怎么样?”乔灿忍不住问。
九万里勾唇笑笑:“不怎么样。”
“那,打?”
“打!”
九万里在怪物背上一撑,抓着它的头发荡出去,在它腹部降落,在两只魔物做出反应之前,一剑刺进怪物的肚皮。
怪物尖叫着打起滚,枕月等这一刻已经许久,两下将怪物的头发拔了,落到怪物的脚背,十八般法器均往上招呼。
乔灿荡出去,九万里伸出手接住他,用力将他往那对夫妻身上甩。
乔灿借力从空中下落,戒尺对准了魔物的脑袋。
“嘭!”
乔灿被弹开,在空中翻滚两圈,落到怪物身上。九万里又给了怪物一剑,换了个位置接住乔灿,再度将他甩出去。
两只魔物看见怪物身上全是血,心疼得自乱阵脚,乔灿找准机会,戒尺扔到两只魔物中间。
魔物被分开,枕月抓住其中一只,把他按倒。乔灿踢飞另外一只,那魔物撞到怪物的小腿,失去意识。
怪物吃痛,坐倒在地上。九万里举剑,刺入怪物的胸膛。
怪物的血不同人血,极为粘稠且恶臭。九万里如陷沼泽,腰部以下全是血,越陷越深。
乔灿学枕月的样子将外袍脱下,挡住头脸,迎着喷出的血浆将陷在里边的九万里拉出来。
“多谢,差点死了。”九万里被糊到睁不开眼,拿袖子往脸上擦,他的袖子也是黏糊糊的,越擦越脏。
见状,乔灿干脆从腰侧扯出一块没被弄脏的衣料,递给九万里。
“多谢。”好生擦过,九万里总算能视物了,在旁边找了个地方,一阵干呕,看样子刚才是不小心咽下去不少。
枕月骑在被生擒的魔物身上,喊他们:“乔灿,九万里老弟,这个怎么处置?”
乔灿走近:“他有同谋吗?”
“没有,就这三个,老头儿阵法修得不错,在这地方布了块天地养着那只怪物,雨水也是他们拦下的,为了给那大怪物喝。魔物都这么好养活吗?这吃的喝的看起来都不太健康啊,而且他们得有个三年五载没洗过澡了吧。”枕月嫌弃地看了被压住的魔物一眼。
“别动!”枕月踢了魔物一脚,换来对方的怒瞪。
九万里脸色惨白,不过没有大碍。既然事情解决,他们就该回去了。
乔灿把两只魔物绑到一起,思考着是该直接杀了还是抓到附近的修仙门派去。
“喂,老头儿。”枕月拍了拍魔物的脸,“把出去的路指给我们,说不定我们会给你留条活路。”
“呸!”魔物朝枕月吐了口口水,“你以为你们还能出得去吗?”
枕月一脚踩住魔物的右手:“别搞小动作,跟我比阵法你还得练个几千年。”
那魔物阴险地笑着,身体在瞬间变作浮烟,连带着另一只魔物,烟雾很快盖住周边的景象,三人再次陷入黑暗。
“他们自尽了!”枕月咬着牙,“把我们关在了这个阵里。”
乔灿再度点起灯,照亮身边的一小块地方。
三人聚到一处,枕月道:“没事的,我在外面留了我们的灵力和气味作引子,很快我就能破阵的。”
九万里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我们现在还有灵力和气味可言吗?”
枕月无话可说。
乔灿在血水里进出一趟,气味早被血腥味盖住,枕月离得最远,还提前防范,身上也找不到几块干净的地方,九万里更不必说,在血水里泡过的衣服如今还规整的穿在身上。
至于灵力,即使两只魔物和怪物都已经死了,灵力仍是不能用。
加上现在他们处于黑暗之中,要从内部破阵更是难上加难。
除非有人愿意进来找他们。
“花酌。”
“花公子。”
“小黑猫。”
三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枕月上前两步:“乔灿,要不我们现在就给你一剑,有双引珠在,小黑猫很快就会来的。”
乔灿退了退:“不用这么恨我吧?”
此法断不可行,但要给花酌传信,使用双引珠是唯一的办法。
乔灿摘下双引珠,来回摩挲几次,而后,将它捏了个粉碎。
府衙内,花酌猛然惊醒。
乔灿看着双引珠的粉末从指尖流走,融入尘埃之中。
“这回是我的问题,回去之后我赔你一对。”枕月道。
花酌找到乔灿的时候,他正坐在两块石头后面,头上顶着灯,灯光昏黄,照亮周边一小片。
大概是真的很疲惫了,乔灿靠在石头上,就这样睡着了。
在他身边,九万里不停地拧着衣角,衣服已经很干,但他仍想将血水拧出来。枕月正在地面上画着什么,看起来像是阵法的图纸。
画面温馨,于是,花酌给他们一人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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