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我怎么会骗你们呢?你可以问问这里的邻居,大大大家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他们都都知道,我说的是真真真的。”盼儿连连后退,说话结巴起来。
“花酌,你吓到她了。”乔灿上前,挡在两个人中间。
见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助自己,盼儿又鼓起勇气:“好心人,我说的真的是真的,你帮帮我吧。”
“不行。”乔灿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花酌说的有道理。”
盼儿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看乔灿又看看花酌,不知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她叫住这两人时只是看他们两人生地不熟的,还与九万里有些关系,说不定能帮她一帮,但这花酌凶起来看着不像善茬,她找不到女儿还给赔上脑袋那可亏大发了。
“哎呦喂!”盼儿怪叫一声,转身便跑。
如她所料,身后的两人根本没追。
乔灿问:“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抓回来打一顿吗?”
“你之前不是说她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吗,万一她真是来找女儿的怎么办?”乔灿不解。
花酌望着盼儿离开的背影,道:“母亲叫盼儿,女儿叫招弟,我觉得她女儿应该不想回去。她再来的话,不要管她,当没看见就行,九万里会处理的。”
乔灿点头:“行,听你的。”
花酌一手扶在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眨巴眨巴眼睛看他:“你就这么相信我?”
“要不然我又被抓进牢里了怎么办?”
花酌笑开了,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回走。
“我是真的相信你不会给我送进牢里的。”乔灿开玩笑般把这话说出,快步跟上去。
九万里的宅子在令安都城属于是占地极大的一间宅邸,一进屋,花酌便将府内所有的能钻过去的走道包括狗洞都钻了一遍,由此得出结论,这不是个公主侍卫能住的宅子,且这房里有女主人。
追寻半日的乔灿终于在走廊的美人靠上抓住了他,并拎住他的衣领把他带回房间。
花酌边被带着走还边给乔灿分划区域,前厅后院和他们的房间以及府内下人的住处,可以随便去;书房和九万里的房间包括他房前房后那两块地,没事不去,有事可以去;九万里隔壁那个放了很多布料和丝线还有脂粉味的房屋,只要房子没着火都别去。
乔灿咬牙切齿:“哪有你这样第一回来做客就在别人房子里瞎跑的?你这腿好了之后是真能蹿啊。”
花酌理直气壮:“我又没进他们屋,我在走廊上看的。”
交流无果,以花酌被暴力压制告终。
九万里忙到很晚才回,他进屋时花酌正趴在美人靠上,头上顶着一盏灯,头发被风吹着飘动,乔灿坐在他身边,正在读今日新买的话本小说。
见他回来,花酌毫无生气地打了个招呼,随后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乔灿。
乔灿从书本中抬起头:“九万里将军,你回来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往九万里身后瞥,被后者留意到:“祝公子不住这里,他和大将军一同回府了。”
“原来如此。”乔灿点点头。
九万里的目光将花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由得失笑:“夜猫子被抓来掌灯了?”
花酌:“可不是,某个人看狐妖报恩的故事能看一天。”
被他提起,九万里才注意到乔灿手里的书:“乔公子你居然喜欢看这些?”
“天……”乔灿噎了一下,把后半个字咽回去,“我家那边没有这种,所以看着很新奇。而且,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是编的,但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话是这么说。”花酌坐直,头顶灯盏的火苗跳动,走廊上明灭一瞬,“这个报恩那个报恩的你都看了几十本了,换汤不换药,你不腻吗?”
他的表情看着很放松,乔灿拿不准他到底是单纯的问问还是猜出了什么,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就没了底。
乔灿躲开他的眼神,假装接着看书,把头低下,不再言语。
九万里见气氛不对,乘两人不注意,溜了。
书中文字愈发陌生,刚开始还能看进去几行,直到最后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乔灿这才发觉,走廊上很冷。
身侧的花酌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在美人靠上趴着,两只手交错压在手臂下保暖。
乔灿扯着嘴角叫花酌回屋睡觉,他的脸冻得很僵,脸上像覆了一层膜,有点点痒,仍不住想用手去抓。
花酌抬眼:“你脸上好像长冻疮了。”
乔灿伸手往脸上摸了一把,脸立刻就像开裂了一般痛起来:“啊!”
真长了,果然是个不适合他的冷地方。
第二日乔灿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往自己脸上摸,已经没那么疼了,但对着镜子仔细看还是能看出青一块紫一块的。
“先受伤后被冻,令安是不是克我?”乔灿自言自语。
出门吃了个早饭,再返回来时屋门口摆了个火堆,花酌正坐在火堆旁取暖,他手边几十本书,看封皮就是小摊贩处买来的话本小说。
“我的书啊!”乔灿惊呼一声,挥手将火堆熄灭,堪堪抢救到两三本。
花酌不言不语,拿出火折子重新将火堆点起来,又要将书扔进去。
乔灿将他手中书本抢过,怒道:“你烧我书做什么?”
“你是不是找到他了?”
他问得突然,乔灿一时间莫名其妙,加上怒气上脑,口比脑快:“谁啊?”
花酌坐在小凳子上,手臂支在膝盖上,撑着脑袋,眸子看向跳跃的火苗:“以前你在人间的时候,有一个老师与你关系很好。”
乔灿愣住了,说话声低下来,像喃喃自语:“那和你烧我的书也没关系吧。”
“前世事与今生无关。”花酌道,“再说,那帮报恩的不都是女妖怪,你跟着掺合什么?”
他话音里听着有些委屈,乔灿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明明被烧掉的书是他的好吧!
乔灿深呼吸几次平复了心情,正要开口解释,门口突然一阵喧闹,紧接着就有一盆水如凭空出现般把火浇灭,乔灿和花酌中间瞬间经过了十几个人,把火盆和书全部带走,连灰都没剩下。
喧哗过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
两人同时停顿,等对方先说,方才经过的那十几人中终于有一个想起了他们,从墙后探出半个头:“大贵人来了,你俩别在这站着,尤其是你,那个脸上有疤的短毛,赶紧找个地方避避,你在这里有碍观瞻。”
那人大概是完全不认识他们两个,几乎是用吼的,见他们不动还欲上手抓人。
花酌快他一步,拉着乔灿躲进里屋。
“我哪里有碍观瞻了?”乔灿现在比花酌还委屈,好歹算一颗长得不差的桃花树,直接说他丑都没问题,说他有碍观瞻就太伤人了吧。
花酌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里,从屋里找出一块手帕和一面镜子,递给他,以极其别扭的语气道:“脸。”
乔灿就着他的手往镜子上看,入目便是两块鲜红的新伤和流到脖颈处的血线。
乔灿的脸离镜面越来越近,难以置信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乔灿震惊未收的目光中,花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户跳出房间,又在乔灿躺倒在床上后带着药瓶回来了。
人间的药对乔灿用处不大,但是止疼止痒,多少能好受些。
把药扔给乔灿后,花酌像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把先前吵架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变成只黑猫蹲在走廊转角,一只前爪还不忘招呼着乔灿。
乔灿蹲在花酌旁边,一边擦药一边跟着花酌探头往前看。
九万里在前厅正与谁讲着话,听声音对方是名女子,身形较小,几乎被九万里挡完,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的狐裘披风,大概是着了凉,总能听到那姑娘的咳嗽声。
手边毛茸茸的生物动了动,乔灿低头,花酌已经换到另外一边了,乔灿连忙跟过去。
换了方向后视野好了很多,越过窗户,能看见那姑娘完整的背影。
“花酌,这样是不是太冒犯了?”乔灿将声音压得很低,与此同时他俯下身,下巴几乎碰到花酌竖起的耳朵。
花酌只用一句话就将他打败了:“我觉得还是说你有碍观瞻更冒犯点。”
乔灿眼睛刹那间亮起,双眼死盯着那姑娘不放,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大贵人来了,能叫人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赶他。
如同不经意般,九万里站起身,抬手拉下窗边的帘子。
在他拉帘时,那位姑娘跟着回眸看他,不远处两人正好能看见她的脸。
乔灿倒抽一口凉气。
她跟盼儿长得实在很像。
迎面吹了风,她又禁不住捂着嘴咳了两声。
帘子放下,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
回了屋,乔灿关好门窗,以法术探测确定隔墙无人偷听,这才道:“招弟真的被九万里藏起来了,我刚才看到了她的手,她是个绣娘,你昨天说的那个有很多布料和丝线的房间应该就是她住的地方。”
花酌道:“绣娘回家可不会赶人。”
脑子里灵光一闪,乔灿将他都觉得不太可能的想法说了出来,两手逼话着:“有没有可能,这个绣娘就是璞玉公主,公主来侍卫家,侍卫总得好好招待吧。”
“天界的公主也当绣娘吗?”花酌垂眼。
“天帝没有女儿。”乔灿稍微凑进了些,“但是瑶妃娘娘不就是常年刺绣制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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