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态真好

“跟上去?”乔灿问。

“追!”

花酌先一步向前,如离弦之箭般奔出,沿着路边的房檐与小摊棚顶,无声无息地跳到公主马车顶部,伏低身子静静等待。

乔灿往后退了退,于无人注意处隐去身形,再次出现,已在盼儿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盼儿明显对马车的路线十分熟悉,跟了一段便绕进房屋间的小道,没多久走到马车前面。

马车还在后面稳稳地走着,盼儿在小道口停下,喘着粗气。

就在马车还有几步到小道时,盼儿突然大步冲出去,直直往马车上撞。

“叮!”

“咚!”

先是金属撞击声,再是倒地声,马车不停,就这样从他们身边驶过。

乔灿放开盼儿,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肘磕到了九万里的铠甲,一阵一阵地疼,隔着衣料也能预料到肿了多大一块。

九万里吃了一嘴毛,肩膀上还被个莫名其妙的硬物磕了一下,铠甲被磕出个凹口。他抓起花酌放在地上,心疼地摸着铠甲。

“喂!醒醒。”前后都有肉垫的花酌率先反应过来,见马车已经离开,只得去叫盼儿。

九万里坐在地上,四下看看,最后目光聚焦到乔灿身上:“乔兄,你真的是桃树吗?这么硬,我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铠甲,居然能被你的胳膊肘撞出个坑。”

乔灿按着手肘,学着他的语气:“不愧是御赐的铠甲,我这练了七八百年的骨头都快被撞碎了。”

九万里大笑起来,抬了一下眉毛:“你的手能这么断?谁信啊?”

“但是是真疼啊。”说着说着,乔灿忍不住挠了挠脸。

余光瞥到他的动作,花酌瞬间恢复人形,抓住他的手臂:“别挠了,再挠破相了。”

乔灿连忙收手。

可能是奔跑一阵受了风,乔灿的脸不见好,还痒得更厉害了。尤其是有创口那块,挠了又疼,不挠又痒,十分磨人。

乔灿指着自己的脸:“我平常这点小伤小病半天就恢复了,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

“冻疮就是这样的,你在暖和些的地方待着,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花酌转向九万里,“将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九万里终于舍得从地上坐起来了,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在令安城内,我还是公主的侍卫,当然要跟着公主保护她的安全,方才有人袭击马车,我就跳出来了。说起来,你们会出现才是意外。”

“原来如此。盼儿叫不醒,就交给你了。”花酌巧妙地避开九万里的问题,指指空无一人的街道:“你不用去追吗?”

九万里笑笑:“不追,抓她比跟着马车更重要。好了,我要先把她带走了,回见。”

他扛起盼儿,消失在街角。

待他走后,两人回了九万里家,花酌关上门窗,点起灯。

乔灿拍拍床上鼓鼓的被子:“起来了,祝卿安。”

祝卿安探出头,睡眼蒙眬。

这都能睡着。乔灿感叹于他的内心强大。

花酌道:“我可以肯定,当时在马车里坐的只有一个人,而九万里是从马车上下来的,也就是说,当时只有九万里坐在公主的马车上。”

也正因马车上已没有所谓的公主,九万里在抓住盼儿以后才不需要追回去。

祝卿安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见过公主几次,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跟九万里完全不像。但是,上一次见到公主时,她身上没有半点修为,今日她刚进门,几乎是瞬间就往我的方向走过来了。不过,她似乎没有恶意。”

“你还是小心一点吧。不行的话我们一起离开这。”乔灿在桌边坐下,伸出手指粘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草图,预计下一个目的。

祝卿安如果离开令安,应该会前往祝瑞康所在的南陵,他们飞过去不需要几日,枕月给他代班的日子还很长,他能带着花酌在南陵呆很久。

不过……

乔灿抬眼,看着站在窗边不言不语的花酌。

要不要把自己和祝卿安的事告诉他呢?

还是找个机会跟他说说吧。乔灿一把将桌上的图案全擦了,单手撑着脸,手指不自觉地又往脸上挠。

“啪。”

花酌抬手,毫不留情地一拍。

乔灿吃痛,把手背到身后,示意不会再犯。

祝卿安看了看他们,把头埋得更低了:“要走也得过几天,今夜有大雪。”

他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以及他闷闷的声音:“公主身上的法力和九万里的很像,你们可以去看看,估计九万里就是公主。”

“这个我们也猜过,但是九万里在边疆进攻魔物的时候,公主还在令安城内,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吧。”乔灿道。

祝卿安打了个哈欠:“我没说璞玉公主仅仅只是一个人。好啦,我要睡觉啦,如果皇帝离开了将军府,我大哥会来找我的,到时候你们喊我一声。”

说完,祝卿安再没有了声音。

他似乎从没考虑过被抓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睡得极其安稳。

乔灿无奈,由他去了。

算算时间,九万里差不多该回来了,他们要去问问盼儿的情况。

出了房门没几步,花酌猛地回头。

乔灿双手仍背在身后,手指结印,过了一小会儿,眼睛往左侧示意。

没有尾巴跟着,在他们身后的目光,来自绣娘的房间。

两人假装未曾发现,径直走向客厅。

九万里身侧站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三人正在商量着什么事,凭借听到的零星几句话猜测,估计与将军府内的魔物有关。

两人在远处向九万里招了招手,没走过去。

乔灿凑近花酌:“话说,九万里知道祝卿安是魔物吗?”

天气渐冷,乔灿呼出的白气沾在花酌的耳朵上,有些湿热。

“知道。”花酌往旁边避了避,“令安绝大多数人对魔物十分敏感,祝卿安是魔物一事在祝常乐的队伍中不是秘密。我不知道祝常乐用了什么方法,他的大多数属下对祝卿安并不反感。”

“这么说来,九万里也知道祝卿安现在藏在他家里。”

乔灿不知道花酌为什么要躲,又往他身侧靠了靠。

冷风吹来,乔灿感觉到自己的脸又绷住了,开裂的伤口像被扯着。

他想上手摸一下,抬眼,花酌果然又看着他。

乔灿把手缩进袖子里,表示不动。

等九万里他们谈完,两人才走进客厅。

乔灿特意挑了个靠近火炉的位置坐下,见状,九万里命人给他送了个手炉。

炉火烧着,手炉抱着,乔灿满足地叹了口气,问起正事:“将军,盼儿怎么样了?”

提起盼儿,九万里明显不悦地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如常,带着惯有的张扬的笑:“她啊,我跟她是熟人,抓了以后丢回她家那条巷子里了。”

“你没教训她?”花酌问。

“没有。她一直疯疯癫癫,公主慈悲,不予处罚。”九万里说完,很快提起了其它事,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乔灿会意,没有再提。

明日有雪,九万里很兴奋地跟乔灿说令安城的风光,兴致高昂,甚至当场叫来侍从,命人去牵来他的大马,要带着乔灿和花酌去令安最美的地方游玩。

而乔灿只能抱着手炉,想象着自己在令安城外的高崖旁被冻成个鹌鹑。

就在九万里侃侃而谈时,一位身穿淡白长袄的姑娘走进屋内。

这姑娘看着二十来岁,步履沉重,身上白衣整洁,衣上绣有繁复的金线,她手中抱着样物品,似乎是遇到了难事,眉头微微蹙着。

在他进屋时,乔灿抬眼便看见了她身上那件白色狐裘,狐裘完整,毛色鲜艳,在衣上领口处,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翡翠,正好在狐裘下边露出,形成点缀。

这绝对不是令安的普通人,官位估计比九万里要大,乔灿站起身,把炉火边的位置让出来。

“璞玉……”像是刚看见乔灿和花酌,九万里生硬地补上,“……公主,你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

璞玉忧心忡忡地看了乔灿一眼。

她化着浓妆,浓到几乎看不出她原先的容貌,她的手被冻得青紫,上面有很厚的茧,乔灿下意识地看了花酌一眼。

花酌眨了下眼,示意:回去说。

九万里含笑道:“他们不是外人。”

璞玉这才将手里的物件展开。

那是一件长斗篷,内部毛绒绒的,看不出原料,乔灿跟璞玉脖子上的狐裘对比了一下,斗篷并不逊色。斗篷外部绣了两条游龙,线条细腻。

九万里面上欣喜:“璞玉公主,你的刺绣技巧又进步了,这太漂亮了,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但是……”璞玉退了退,捂着嘴轻轻地压抑地咳了一下,“这件斗篷有一个地方被炉火撩了一下。”

璞玉翻起斗篷,将斗篷的一角呈在几人眼前。

那个角被烧得乌黑,几乎无法掩盖。

璞玉道:“我手里还有不少料子,可以重新做一件,但那样的话,时间来不及。”

九万里捧起斗篷,手指摩挲着被烧焦的绒毛:“怪我,非说要在你屋里点几个火炉。这样吧,你把这个角剪了,拿新的补上,这样来得及。”

“不行,这是送给父皇的,怎能有瑕疵?”

九万里放下斗篷,道:“那我再去寻个其它礼物,你这个斗篷就不要除夕时送了,推迟到上元节如何?”

璞玉拢着斗篷,低着头。

她知道这是最好的做法,但这件斗篷她花了太多心思,难免还是有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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