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十年来混沌羽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最近两年出现了两次,偏偏还是在祝卿安开始往其他兄弟那边跑的时候。这就好像祝卿安有方法知道混沌羽在哪,或者说,混沌羽本来就在祝卿安手上。”
“不对啊。”乔灿不解,“上次混沌羽是被我们弄丢的,祝卿安拿不到吧。”
花酌眼神一凛:“准确一点讲,是被你弄丢的,而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神志已经不清醒了,那个时候祝卿安也刚好在。我怀疑就在那时候他拿走了。”
“这很奇怪,他知道我会输,但还是把混沌羽给我了。他为什么要先把混沌羽给祝将军,然后再拿回来?如果混沌羽一直在他手上,他为什么不回天界继位,而是要把它放到兄长们面前?”
“因为天帝是不会让他继位的。”
花酌从乔灿膝盖上跳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说到底,天帝还是介意祝卿安那一半的魔族血统。
不止天帝在意,天界还有太多人在意了,所以从一开始,继位这条路祝卿安根本走不通。
即使混沌羽就在他手上,他也得什么都不做,然后找到合适的机会把混沌羽给其他人。
“不用管现在混沌羽到底在不在祝卿安手上,我们只要能用它吊着四殿下,让他给祝卿安治病就可以了。”花酌往阴影处跳了两步,化为人形,与乔灿并排站在一起。
有了花酌帮助,乔灿底气充足:“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四殿下。”
“别激动,我刚刚说了他今天不会见你的。”花酌把乔灿按住,“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休息一晚再说吧。”
南陵的城镇与盛京比较相似,为了不出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情况,乔灿这次带足了银子。
瑞康坊隔壁就是客栈,里面大多住着病人。
阿芽已经在那边等了,端着碗粉条坐在客栈门口吃。
见他们来,阿芽远远地朝他们招手,然后让乔灿给她付粉条钱。
乔灿感觉自己成了个移动钱包。
阿芽给他们挑的房间在四楼,窗户朝着瑞康坊那边开,打开窗能俯视瑞康坊全貌。
他们旁边住着名女子,看着柔弱,面上涂了些胭脂,看不出是不是病人,一把琵琶从不离手。
傍晚时下了点小雨,琵琶声和雨声一同响起。
这姑娘总一个人坐着,经过花酌数次怂恿,阿芽主动跟她说上了话。
“难得啊,阿芽居然一整天都没说脏话。”乔灿感叹。
花酌抓着手臂:“被师父打了几百回,最严重的时候手臂上脓水混着血水往下淌,被打服了就改了。”
“师父这么严厉?”
花酌:“九万里给找的,阿芽天天都说九万里在报复她。”
乔灿笑笑:“我觉得九万里还挺看好阿芽的。以后她会参军吗?”
花酌不乐意左右他人的想法:“看她自己吧。”
临近夜晚,有人敲响了隔壁的门。
隔壁那姑娘此时正在院子里给阿芽看她的琵琶,乔灿便想给敲门那人指路。
门口站着个有些唯唯诺诺的男人,手里拿着个食盒,背上背了个药篓。
见到乔灿,那个人先愣了愣,半晌才想起他:“乔乔乔乔公子。”
花酌:“你口吃怎么变严重了?”
百里越对花酌没什么印象,但还是略带点讨好地应道:“回来就就这样了。”
花酌眼神往隔壁房门一扫:“你找她?”
百里越道:“周姑娘是师父的病人,平常都是我在照顾她。”
隔壁住的姑娘名叫周世灿。
花酌暗绿色的眸子不怀好意地看着百里越:“只是病人?”
百里越咽了口唾沫,躲闪道:“也是我的旧友,天生有疾,是我叫她来师父这里看病的。”
“你是来给周姑娘送药的吗?”乔灿看到他背着药篓。
“也送一点药膳。”百里越给他们看手里的食盒。
“她在院子里。”花酌微微低眸,“跟阿芽在一块。”
不出所料,百里越紧张起来,手脚不知该往哪摆:“那我我我我把食盒放放放这,等会她回回回来吃。”
这人直接就从轻微结巴变成了严重结巴,把食盒放在地上,又觉得放地上不好,拿起来想找个东西垫着,但房门口什么都没有。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不知所措。
乔灿接过百里越的食盒,对花酌道:“你别吓他。这个我先拿着,等她回来我帮你给她。”
花酌手按在百里越肩膀上,笑眯眯地:“你师父是祝瑞康吧,要不如帮我们一个小忙怎么样?”
乔灿在心里为百里越默哀。
遇上花酌他可真是走运。
不过在乔灿的印象里花酌没干过什么坏事,不知道能不能骗过百里越这种单纯小孩。
花酌根本没打算骗。
“你记得祝卿安吗?”
百里越木讷地摇头:“不记得。”
“那你现在记着了,他是你师父的弟弟,但是呢,他跟你师父闹了一点小矛盾。”
花酌仍旧笑着:“他生病了,我们想求你师父回去救救他。”
百里越听到这里,立刻就答应了帮忙:“我肯定帮你们,不管有多大的矛盾那都是兄弟俩,不能不救。”
花酌很满意他的答复:“我们进去的时候,你师父把我们赶出来了,所以现在,你帮我们给他带句话吧。”
百里越:“你说。”
说到正事百里越的口吃不治而愈,沟通起来完全没有困难,能够一字不差地复述花酌的话。
在阿芽回来之前,百里越背着药篓离开了。
乔灿无聊地晃着食盒:“你怎么知道百里越在这儿?”
花酌:“只是刚好遇到了而已,我本来想去瑞康坊里随便找个医士传话的。”
花酌没把混沌羽的消息告诉百里越,只让他传话说是祝瑞康想要的东西。
天黑之前雨停了,周世灿把阿芽送了回来。
这姑娘话很少,大多时候都在弹琵琶,阿芽完全不懂乐律,费了很大功夫才跟她说上话。
但阿芽很喜欢她。她觉得周世灿身上香香的,似乎是香膏的味道,掩盖了长期治病留下的药味,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还给她梳辫子。
第二日一早乔灿听到隔壁有声音就爬起来,打开窗往下望,果然看到瑞康坊的医士已经在走动了,连忙把花酌喊醒。
花酌打了个滚躺回去:“别急,他们是医士,大早上的哪有空。”
如他所说,瑞康坊开门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有人上门,病人陆陆续续地来,瑞康坊门庭若市。
乔灿扶在窗上,望着瑞康坊皱眉:“怎么会这么多人?”
花酌声音里带着浑浊的困意:“瑞康坊名气很大,布衣和显贵都愿意到这里来看病,还有许多有顽疾的外地人专门过来求医。我昨天晚上翻墙进去看过,他们晚上也是接收病人的,只是大门关着而已。”
今日也是小雨,没多久庭院里就响起琵琶声。
乔灿从窗户看出去,周世灿坐在客栈后院的小亭里,亭子四角各有一个铃铛,已经很旧了,被雨水浸湿,风吹过去不会响。
琵琶声小,被雨声掩盖,几乎听不到。
乔灿并不是很懂乐律,但琵琶音他在天界听过不少,周世灿弹的琵琶声似乎跟天界的不太一样。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花酌支着头:“她那琵琶本就不算好,年代久远,很久没有换弦,又弹得多,声音自然比不上乐坊里那些。”
“你还懂这些啊?”
花酌仰面躺着,闭上眼睛:“沈姑娘以前就是歌姬。”
提到沈姑娘,乔灿想起自己还带着一封信,从乾坤袋里翻出来拿给他。
花酌接了信,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看起来。
“沈姑娘让我提醒你给她回信。”
“不回。”花酌把信揉成一团,“我就知道沈慧是个笨蛋,当初就不该让她嫁给颜栩。”
乔灿不明所以,从花酌手中把信抢了过来。
“颜栩入狱了!”
花酌坐起来:“给别人背锅呢,还贪污,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贪。估计是碰到谁的利益了,当初让他去做的小生意就是不做,非得当官,现在好了,把自己送进去了吧!”
他气得不轻,双手往头上挠,把头发挠得乱糟糟的。
乔灿快速把信看了一遍,前因后果信里些得很清楚,颜栩想把醉香楼扳倒,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出三个月就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逮捕了。
“你要去帮他吗?”乔灿问。
“怎么帮啊?我都没当过官,其中的门道一窍不通,要我帮忙我就只能去劫狱。”他看向乔灿,“你倒是当着,但要你运作人脉你估计也不行。”
乔灿:“我真的不行。”
花酌咂了一下嘴:“我估计沈姑娘是以为我们跟祝无忧的关系不错,想通过我们让他帮上一把,没想到我们跟祝无忧闹翻了。”
一封信看下来除了添堵没有任何作用,花酌郁闷地爬起来,跟着乔灿一同趴在窗边。
他眼睛里没有聚焦,对着雨丝发呆。
乔灿不再打扰他,在他旁边趴下,脑袋放在小臂上,听着雨声,看着楼下的瑞康坊。
即使下着雨,天还是很亮,天际挂着一道彩色的虹。
临近正午,百里越领着祝瑞康朝他们住着的客栈走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