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忠义把自己从作死的线上拉了回来。
庆幸自己心思缜密,从季书桥那一句“你别后悔”中嗅到了危险气息。
乐灵针回来了。
他舍不得把人从身上剥下,任由她抱着他吻,自己被她带引,沉浸到旋涡里,在清明和晕眩的边界徘徊。
乐灵针放下他:“我回来了。”
扬着脸对着季忠义,逼视他:“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季忠义摸摸鼻尖,音量不高,眼神焦在她脸上。
于格哪见过高高在上的季忠义这副模样,不错眼地看,视线在他跟乐灵针身上交错。很漂亮的女人,跟季书桥不一样的美,活泼娇憨,跟季忠义很般配。
于格凑到季书桥耳边:“像温暖的太阳照着冰山。”
季书桥没忍住噗嗤笑:“我妈也是这么形容的。”
他胸脯挺了挺,跟丈母娘想一块去了。
又听见乐灵针逗季忠义:“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我想你。”季忠义听见季书桥跟于格咬耳朵,视线不受控,快速瞟了看戏的两个人一眼,手比嘴快,又捧起乐灵针的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狗粮吃够,季书桥拉着于格走过去:“大哥,你命真好,良心发现拯救了自己,免于一场追杀。”
季忠义又恢复傲娇脸,牵着乐灵针的手不松:“是你陷害我!藏着不说。”
“我是考验你!”她嘴硬,推着季忠义跟乐灵针,“你们走吧,回家再说。”
转头手递给于格:“赏脸跟我回家吃饭吗?”
惊喜砸下来,于格连连点头,手无措安放,揉揉头发,握了拳又松开,恍然发现季书桥的手掌还摊开在她跟前,忙握住,开始絮叨:“我开了你的R35过来,刚刚还在想三个人坐不下,我得替你们叫一辆车。幸好大哥过来了。”
他“大哥”叫得顺口,季书桥跟着点头:“谢谢你来接我,咱们也走。”
乘电梯往地下停车场去,轿厢里人多,他把她护在里侧,想问问她好不好,胃有没有不舒服,这些话在唇齿间滚了滚,一会儿上车再讲。
他比她高,季书桥秀发的馨香钻进他的鼻腔,于格轻轻嗅了嗅,抬手把她肩头的发拨了拨。
季书桥看他的眼睛,两个人都很认真,只几秒的时间,电梯门打开,人群往外去,拥挤中季书桥踮起脚在他唇边碰了碰,像什么都没做,自己先走在前头:“走,回家。”
她不知道于格把车停在了哪里,跟随他的脚步,走了十来米,拐了弯,银灰色的R35停在前方车位里。
停车场有些昏暗,季书桥一开始没注意,等看清自己的车,惊喜小跑过去:“你给我换了nismo包围?”
她绕着欣赏了一圈,包围也喷涂成了银灰色,心中说不出的满意。
于格跟她站在一处,瞧见她惊喜满意的神色,心里雀跃带着傲娇,他早就期盼她看见车被改装之后的神色,像自己努力寻找的宝藏送给最心爱的人,爱人是如此的满意。
脸上神色坦荡,声音朗朗:“我请朋友在日本订的,你喜欢就好。”
“谢谢你。”季书桥转身面对他,“难怪要跟我借车。”
他有心,她知道他对她的好。
她也乐意回馈,这回不是电梯里的轻柔触碰,季书桥抱住他的腰,先吻他的下巴,她闭着嘴,只用唇瓣外缘去描摹,动作不轻不重,于格被她弄得痒。
她听他笑出声,故意问他:“你不喜欢吗?”
人还微微分开了一些。
于格忙把人拉进怀里:“喜欢。”
她不逗他了,抬手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绵长,她抵开他的牙关,渐渐又如往常由他主导,季书桥沉浸进去,直到听见往这边来的脚步声。
于格松开她,指腹抹去她嘴上的水光,柔声道:“你开,来试试。”
不在赛道,车子正常速度行驶在路上,上了机场高架,往芳甸去,拐上了另一条路,车少了些,季书桥深踩了油门,R35贴地啸叫。
她心中畅快,最近工作上的烦心事多,绷紧了弦,导致睡眠障碍,她入睡困难,不想用小玩具,她想于格。
有点作用,有两次想着他就睡着了。
没想过今天他会来接她。乐灵针有假期,转道新加坡看她,两个人一起回来,她只会通知季忠义,给大哥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会儿于格人在她旁边,用心记下她讲过的话,给她的车换了包围,她有一点点被别人重视的感觉,是除了父母大哥之外的人。
这跟以往那些献殷勤的人不一样,他跟她对等,她听他讲升了官,成天跟着于砚忙碌,抽出时间来处理这样的事,她就很开心。
她认真开车,视线落在前方,没看他,只跟他讲话,还是很简单的谢谢。
季书桥嘴角噙了笑:“谢谢你,谢谢你来接我,谢谢你给我的车换了包围。”
他双手一直枕在脑后,全身心放松,随她在车流穿梭如游龙,对她的信任与依赖。
于格听她讲“谢谢”,随口问:“怎么谢?”
话讲出口自己也愣了愣,把心底里对她的亲近就这样宣之于口了。
季书桥轻声笑,还是没看他,但是立即应声:“晚饭后一起回家。”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耳朵红,低低应声,有此地无银咳了两声。
天落了雨,细密密贴在前挡玻璃上,雨刷刮过去,模糊又变清明。
剩下的车程再没有话,他调了广播,非晚高峰的黄金时段,电台里放着投放的广告,什么大力丸,听上去像是那方面的大补药。
于格要换台,季书桥制止:“我听听这是怎么骗钱的。”
他挺了挺胸:“我用不上。”
话音落两个人都笑,都想错了,此大力丸非彼大力丸,居然是什么提高能量的补剂,说得玄乎,能治三高,能护心养肾,简直是神药。
于格挠挠头,这么光明正大瞎说不怕被投诉被抓?
季书桥倒是认真,问他有没有考虑过投资医药市场。
于格略一思忖,抱着肘:“目前我手上的项目是港口征地。”
“这些不用跟我讲。”
他知道季书桥的意思,他的话涉及到泽信的商业机密,于格笑了笑,继续:“没考虑过,不过,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提点,我会注意一下这个领域。”
话到此为止,车子拐进小区,在绿植中央的路径里行驶,很快到了一栋别墅前。
于格打量了一番,季家的宅院跟于家不一样,芳甸这处地方比澜悦要大,更靠近森林公园,这里像一个小庄园。
季书桥车没进地库,停在了前院,下了车,佣人撑伞上来,一柄柄黑伞搭成了通往檐下的廊。
季书桥手挥了挥:“不用,我散散步。”
于格顺手从佣人手里拿过伞,往她那边靠,两个人拐了弯往花园去。
天转凉,好些花已经移到了花房,青石板路清理得干净,没有青苔。于格怕她脚滑,右手撑伞,左手微微护在她身后。
没有任何交流,却很享受此刻的闲适。
他很久没有这样的充盈感觉,眼睛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色彩,不再是单调的黑白灰。心下有些感慨,往常,这些景色怎么就没入过眼。
想来是从前生命里没有她的缘故。
她呢,园子里散步大部分时候是跟季忠义,一边走一边讨论工作上的事,很多时候讲到尾声她会提一提乐灵针,倒显得她是季忠义的姐姐,关心呵护他的感情。
每每季忠义反问她,她就故作咬牙切齿,表示自己走不了心就算了,连走肾的合适人选都没碰上。
想到这里心里泛起雀跃,不虚此行,确实是不虚此行。
不知名的鸟从半空俯冲下来,叼起池塘里的鱼,快狠准。
两个人住了脚步,看着鸟飞远,季书桥挽上他的胳膊:“我也饿了。”
回到餐厅,人都齐了。
瞧见肖美云的脸色也知道她对乐灵针回来有多高兴。
于格跟季国民肖美云打招呼,恭恭敬敬。家里人难得这么齐全,肖美云兴致高,招呼孩子们坐。
嘘寒问暖的话讲了一轮,季书桥问乐灵针:“这回多呆些时间吧?”
“暂时不走。”乐灵针看着季忠义,“我想你们了。”
季书桥朝她挤眉弄眼:“是想季忠义吧?”
她大大方方:“对,他没空去看我,我只好回来了。”
被点名的季忠义噎住,拿餐巾捂嘴咳了两声,季书桥笑得更放肆,下一秒,季忠义闲闲开口:“明天开始,我休假,公司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季书桥哀嚎:“我刚出差回来,季忠义,你不是人。”
餐厅里其乐融融,季国民夫妇温馨看小儿女们的笑闹。
于格心中柔软,他对她了解还没有那么透彻,原来她有这样的一面,会撒娇,跟父母逗趣,娇憨和强大光明都是她。
更好的是,她愿意带着他一起,让他知道。
饭毕,肖美云不留人,打发他们走:“晓得你们在家不自在,也别打扰我们了,快走吧。”
季书桥跟乐灵针凑上去,一左一右:“哪的话,我们可最喜欢你,巴不得围着你。”
肖美云逗她们:“那都留下,咱们母女三个今夜围炉夜话?”
两个人立刻松了手:“还是下回吧。”
肖美云故意冷笑,推着他们出门,说碍眼。
到了外间,季忠义跟乐灵针往车库去,季书桥跟于格送他们先走,回头两人往园子里散,雨已经停了,草木清香进了鼻腔,两个人并肩往前,夜色下花树浮荡,他们也是,手背不经意蹭在一起。
她心痒痒。
第三回的时候,于格牵住她的手,把掌心的温热传递给她。
她被他牵住,手挽在一起,随着散步的节奏小幅度地晃荡,他大拇指指腹偶尔在她的指节上轻抚。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徜徉在暧昧里。最后到了车前,他停了脚步,季书桥跟随他的节奏也停下来,于格认真看她,夜幕下他的眼睛像藏了星星,他喊她:“我喜欢这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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