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视频在网络上爆火，热度远超倾注了员工心血的短剧。
网友发动全部力量也找不到视频中的男主角，便把箭头对向了许雀。
许雀在网络上的信息很清晰，简单一搜，年龄、职业，因着她的工作，还能搜到她三维的数据。
一开始想要吃瓜磕CP的势头不知什么时候转变了方向，网友们开始在许雀身上印证那些无端的猜测。
许雀学历不高，有人就道：早就看出来是个花瓶。
有人在公寓里偶遇过她，那人又说：一个小模特，能住得起低价这么昂贵的地段吗，就算是租，一个月也不少钱。
更有人顺着他的话揣测下去：不会是包养了吧。
腥风血雨只在短短片刻之间。
经纪公司还没实行公关手段，那些信息又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好似从未出现过。
顾行也看着站着会议桌边排排站的下属，翻起手边的临时会议方案。
会议室里响着纸张细微翻动的声音，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如鼓声雷动。
顿顿敲在骨头上，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动弹。
就连钝感力爆棚的小员工也明显感受到了室内极端的低气压，将平常看着就嬉皮笑脸的表情拧得极其严肃。
“哗啦”一声。
站在最前面的市场部经理任由那边缘锋锐的纸张划过脸庞，愣是忍住，绷得笔直的身体躬了下去，“顾总，是我一时失察……”
却难免在心里埋怨，许雀的个人公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她的经纪公司是摆设吗？
她公司不给力没及时发现，却要怪到他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他不知道的是，在顾行也这里从不需要什么理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的公司他的规则说了算。
他已经为许雀颠覆过自己整个的价值观，再算上这一点，简直不值一提。
“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吧。”
市场经理差点没反应过来，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很是精彩。
从前旁观他人被公司开除，他向来秉着看热闹的态度，未曾想过这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自认为已经做得足够好，观言察色，不该说的一句都没说出口。
聪明人这时候必定是闭紧嘴巴，转身默然听从吩咐。
事已至此，他却还妄想改变顾行也的想法：“我哪里做错了吗，我对公司不说呕心沥血，也算得上尽心尽力了，公司无缘无故地辞退我，顾总就不怕寒了其他员工的心吗？”
顾行也神色无波地看着他，歪了下头以手抵住额头，清沉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三个月前，乐亚宣发新产品，少了一笔三十万的资金。”
他瞥了一眼对方瞬间惨白下来的脸，没什么表情地继续，“这笔钱也不算大，本想着三个月内这人还回来，我也不予追究。人都有难事，何况还是我们公司值得信赖的员工，宽容一点也无妨，谁曾想，他早就忘了。”
市场经理全身发抖，冷控制不住地从额际流下。
透过朦胧的玻璃，他看见蓝衣服的人员，双腿更是发软：“顾总，我错了……我错了……”
警察走进来将人带走。
眼前这极具戏剧性地一幕冲击着小员工的神经，他怔然片刻，回神时察觉到顾行也的视线往他身上飘来。
他咽了下唾沫。
难道说……
他要升职加薪了？
然而被他给予厚望的人只是指了指地上的文件，“捡起来。”
小员工匆忙挨个捡起来规整好放到他身前的会议桌上。
不过，收获了好处。
顾行也看着他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剩下事情的后续处理，全交给他，无职责，却有实权。
难道不是资本家压榨底层员工的手段？
小员工不敢苦着一张脸，应声。
耳边掠过顾行也清沉冷淡的话语，“要记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低着头的瞳孔微缩，小员工偷偷打量起他的神色。
顾行也正掏出手机翻看上面的讯息，深邃的脸庞平静无波，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那双最能看透人心也能稍稍窥探几分情绪的眼眸附满了温柔。
小员工放下心来。
刚才的别有深意，应该是他太过紧张出现的错觉。
顾行也收到消息赶回公寓，许雀还未睡下，正坐在客厅里和顾知悠一起打游戏。
顾知悠接收到了她哥的命令，不让许雀接触网络。
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她便邀请她一起玩游戏。
两个菜鸟有滋有味乐在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顾行也看了眼那显示屏上的实时分数，先去冲了个澡，再回来，游戏时间还在继续。
他弯腰趴在沙发靠背上，欣赏了一番她操作手柄的笨拙。
顾知悠死掉，一转眼，半张大脸差点没把她吓死。
还好她嘴抿得劲，一点动静没发。
在顾行也的示意中，她放下手柄，碰了碰同样带着耳机的许雀，待对方看过来，她指了下卧室。
“嗯，你去睡吧。”
一心沉浸在游戏中的她丝毫没注意到顾知悠往她身后看的那一眼，戴上半只耳机，重新开始通关。
再次失败后，她摸了摸后颈，总觉得那里热热的，像是有人的呼吸喷在了那里一样。
她一怔，“啊”地一声轻呼，旋即被一双大手握住腰了起来。
她站在沙发上，高出顾行也许多。
他挨着沙发靠背也挨着她，那浑身的湿热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她低下头，轻柔的笑意顿时闯入她的视野，她不禁抬手撩开他那沁着湿气将要盖住眼眸的碎发。
“很开心？”
许雀声音轻轻，怕惊扰了此时的静谧。
他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清越的：“嗯。”
“为什么开心？”
“因为见到你。”
许雀不由得笑出声，那声音从鼻腔里溢出，“你好会说话。”
“我什么时候不会说话。”顾行也语气仍然淡，把手探向她的腰间，“这都是基本操作。”
许雀猛地扭腰避开他的手，却还是被他挠到了痒穴，细腰一软，倒在了沙发靠背上，躲着那依旧伸过来的手，笑声无奈：“会说话，你特别会说话。”
两人闹了一番，体力消减，她瘫软在顾行也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柔抚摸的力道，伸手也将他搂住。
如果不是陈甜鱼早就把事情告诉了她，说不定她还发现不了顾知悠带她玩游戏的目的。
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道。
如果这样，他能觉得心安。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低低的嗓音拂在耳边。
许雀抿了抿唇，摇头。
顾行也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无喜无怒，问她为什么。
“我……我不想别人提起我的时候，总是说‘啊，她是顾行也的女朋友’。”
“他们不知道我，怎么给你添加前缀。”
“要是在一起，身边的人肯定都认识你，他们不会叫我的名字，但一定能记住你。”
他是如此的耀眼，是黑色也隐匿不了的存在。
许雀甚至能感觉到顾知悠每次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特殊的个体，而是笼统地概括为了“他哥的女人”。
顾行也摸了摸她的脑袋，良久，低声开口：“我知道了。”
许雀渐渐在他怀里入睡，顾行也把她抱回床上，没有立刻收回手，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儿，看她熟睡的容颜，心思百转千回，低下头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翌日清晨，顾行也敲响主卧的房门、
顾知悠打开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她哥说：“今天你陪她去公司。”
好在她没有起床气，懒懒地应了一声：“我要做什么？”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又有什么任务派发下来。
“什么也不用做，跟在她身边。”
听起来好像个贴身保镖。
“现在几点？我再去睡一会儿。”顾知悠转身往回走，被她哥拎了后颈提出来，推到浴室的门前，没回答她的问题，“时间紧迫，晚上再补。”
这么着急。
可是她瞅遍了整个客厅也没发现许雀的身影啊，她从顾行也手下溜走，走向紧闭的次卧，没两步又被扯了回来。
“让她再睡一会儿。”
“……”
靠，差别对待！
顾知悠决定以后要在许雀的耳边多说她哥的坏话，包括他三岁时候尿床的事情。
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没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但她爷爷包括陈叔可是亲眼见证过啊。
“陈姐？”
陈甜鱼回过神来，接过小助理递过来的水杯，“谢谢了。”
小助理没走，站在她身边，很是担忧：“也不知道雀雀姐怎么样了。”
她对网络上对许雀的评价很敏感，好的点赞，坏的也要自虐似地看上两遍，几乎每个负面信息她都不放过。
正是这样，也让她发现了那掩藏在数千评论里的一场风暴。
她急忙上报，只是经纪公司没来得及出手，那些言论眨眼间就从网络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手机里还保存着截图，仿佛是她的一场错觉。
已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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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月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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