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也箍住她的脑袋，身前一片敞亮，身后似明非暗。
他凝着许雀那双背光却依然星光点点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伸手抚上她有些肿胀的红唇，顾行也轻飘飘垂眸，抬手把她整理好的衣服再度揉乱。
伸直的双腿再度曲起，将她夹进怀里，“躲什么。”他深沉微哑的嗓音拂在她的脸前。
头顶是吧台的底板，身下是他灼热的身躯，许雀进退两难，只得把手按在他的胸膛上。
肌理分明的起伏下面，是一颗沉稳跳动的心脏。
她被戒指硌了手，正欲挪开，
食指抵上她的唇，顾行也“嘘”了一声，她顿时安静下来，盯着脚踝边一条明暗交界线，支耳细听。
起先还有顾知悠和李惊帆说话的声音，过两秒，连那声音都消失。
只余下一两声悠扬的蝉鸣，以及，某人喉咙里低沉的笑意。
手掌抵着的胸膛因着笑而阵阵颤动，许雀动了动手指，企图将长长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真想掐死他。
许雀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顾行也哄骗上当，可叹的是，每次她还都会重蹈覆辙。
“你……”
她抬头，顷刻间，那阴影覆了下来，吞下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使她那几声变做成了“唔唔”，不遗余力地强势侵占了她舌尖上残留着的奶茶味道。
迟到的脚步声终于响起。
许雀锤了锤他的肩膀，那揽着她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一颗心跳到了顶端，牵扯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而他沉稳自着，趁着给予她喘息的功夫，在她耳边沉声：“专心点儿？”
这声音如惊雷，惊得她急忙去悟他的嘴。
顾行也抓住她的手，重新占领她的唇。
随着那脚步声靠近，箍在她脑后的手掌越发用力，横在她腰间的手滚烫无比，烤着那片脆弱的皮肤。
不知何时，她鼻尖的氧气逐渐稀薄，大脑发昏，被他带走了节奏。
许是他太过从容的姿态感染了她，也许是她现在思绪一片空白无从思考，她竟也觉得被顾知悠还是李惊帆看到，不那么重要了。
脚步声近在咫尺，往这边走来。
狭窄的空间内，似乎连她心跳的节奏都能清晰掌握。
顾行也停下来，幽沉的眼眸望着她一动不动，倏然之间，她攥紧顾行也的衣领，挪动双膝坐上他的腰。
他微抬眼尾，眼中兴趣盎然，干脆将手从她腰间拿了下来，顶着上方的木板，纵容她的一举一动。
只解着两颗纽扣的衬衫意外难解，她神色间不由得浮上了几分执拗。
顾行也瞧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指尖的那颗纽扣拽了下来。
他扔掉这颗纽扣，啪嗒一声清脆的落地声顿时让李惊帆停住了脚步。
他疑心地往前看了眼，略过吧台上四不像的小人，又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脚步声就停在耳边。
顾行也按着她的脑袋，吻上她有一瞬间愣神的眼眸，继而又填满她的唇。
小小的天地里轻重喘息交错。
不知过了多久，在事情即将失控之前，顾行也松了手。
被裹挟的灵魂有了自己的思考，许雀转动了一下生锈的脑袋，却听不见那脚步声，更不知它是一直未动，还是早已离去。
眼见那只大掌再度伸过来，她第一反应是避开。
身体往后一仰，从他的腿上跌落，坐在了光滑的地板上，明亮的光线霎时涌入眼底。
“躲什么。”
与之前完全相同的三个字意味却完全不同，带这些轻微地责备。
顾行也扫过她领口上方露出来的衣带，打消原本想要提醒她的意图，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然而一时间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一起身，脑袋顿时与木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
这一下疼得他表情微变。
许雀一怔，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坐在他的身边，摸向他头上撞到木板的地方。
“很疼？”
“很疼。”
“那我……”
“给我吹一吹。”
这种哄小孩子的招数她也照做不误。
做完，顾行也又说：“你亲一下。”
没问题，许雀照办，还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要不，你把衣服脱了吧？”
“……你是不是不疼？”许雀万分怀疑。
“嗯。”
不得不得承认，如果能在不打花那张脸的情况下，许雀还是很想甩一巴掌过去的。
不等她在脑海里实施这个想法，衣襟下方已钻进来一双手，撸起她的衣服，停在了胸前，顺着她身体的弧度，滑向身后。
一开始阻止不及，现在想要让他停下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是许雀得来的经验。
她已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情爱，一时的冲动或许可以让她主动出击，但每次对待这样的事情还是羞涩。
她低着头不敢看顾行也，以防被那双眼睛迷得七荤八素。
“别这样吧……”
许雀觉得他似乎太过欲求不满。
这声音轻柔婉转，双手推着他的手臂，一副欲拒还迎的态度。
与她说出的内容完全相悖。
顾行也掀动眼皮，从她微颤的眼睫流连至粉嫩的红唇，短暂的停顿后，绷紧下颚，摸到两边垂下的文胸搭扣，重新扣好，替她理了理T恤的衣摆。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许雀的脸瞬间爆红。
她当然是以为……
细碎的脚步声再度靠近。
顾知悠站在装饰柜的拐角探过半个身体，一时没看到人，再低头：“咦，你们都在呀？”
顾行也率先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拉起许雀。
“你们坐在地上干什么？”顾知悠很是好奇。
许雀避开她的视线，低头拍拍身上的衣服，装作没有听见。
可惜旁边这位也没有回答的打算，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衣领里挑出一缕长发。
许雀刚想拍掉他不知轻重的接触，一抬眸，撞上他敞开的胸怀。
那两人像没有看到她似的，把她当成了空气。
顾知悠还欲再问，就看见许雀扑进了顾行也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身后的衣衫，不放手。
更不用说当事人之一还非常体贴地回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用着低沉温柔的嗓音：“怎么了，不舒服？”
“嗯。”她闷着声音回道。
“……”
她这辈子最看不了别人在她面前秀恩爱，本以为永远看不到这一幕，尤其是当她哥是主角的时候。
谁曾想，这还三十不到，就让她感受到了吞苍蝇般的难受。
顾行也像是才发现她，余光轻轻瞥来，仍然噙着笑意的眉眼却带着几分冷漠无情：“有事？”
攥紧的拳头松了又松，顾知悠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李铮说要两瓶红酒配夜宵，麻烦哥您取一下？”
顾知悠把锅往李惊帆身上甩。
她音量不低，按理来说就算许雀带着耳塞也能听到。
许雀分毫未动，环住他腰身的纤细手臂闻言收得更紧，打定主意不放人。
顾行也撤回放在她背后的双手，虚虚架在空中，朝顾知悠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哪里无可奈何，她力气那么小，他稍微一扯不就离开。
分明就是舍不得。
气得顾知悠差点就想替他把许雀拉开了，“那你告诉我密码。”
话是脱口而出的，说完就有些后悔。
按照她哥的性格，肯定不会把酒柜密码告诉她。
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碰也不让碰，比保险箱还要珍贵。
“0811。”
闻言，顾知悠眨眨眼，往前几步站在了酒柜前，狐疑地瞅了顾行也几眼。
那眼眸幽幽看来，她不敢再看，输入这四个数字。
“滴”地一声，柜门打开，她惊讶之余，来不及对最中间的半瓶没有任何商标的红酒产生兴趣，赶忙挑了两瓶最贵的拿在手里。
便宜占到，顾知悠见好就收，快速退场。
怀里的人仍然趴在他的怀里，顾行也低头凑到她的耳边：“真不舒服了？”
柔软的长发来回扫过胸膛，她摇摇头，许久之后才问：“你密码为什么是这个？”
顾行也卷起她一缕长发，绕过手指，漫不经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密码想设什么设什么。
只不过在与她重逢之前，还不是这四位数。
许雀忽然想起什么，在他怀里仰起头，下巴顶在他的胸膛上，“所以，我手机密码你也是这么猜出来的？”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自以为是，以为那四位数除了她不会有人知道。
“当然是因为你笨。”
顾行也曲起食指弹她脑门，许雀吃痛捂住，不满地低声嘟囔：“笨就笨了，你打就更笨了。”
顾行也最为欣赏的地方就是她的自知之明，想起方才的事情，觉得有些好笑。
前一刻还胆大包天，现在却胆小如鼠。
笑容从他嘴角溢出，许雀看得分明，忍不住再次下手掐了一把他的肉。
“你还笑。”
要不是他不分轻重地扯坏衬衫的纽扣，也不至于让她为他遮掩。
偏偏他还跟没事人一样，敞着胸怀走到酒柜前，从里面取出半瓶酒，顺了两个高脚杯过来。
顾行也拔开酒塞，翻转手腕，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漂亮的深红色霎时倾斜在透明的玻璃中，二分之一的高度，他推到许雀的身前，建议：“喝点？”
下一章挤了两千，等三千再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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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月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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