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明心下一惊:“如果我就是叶朗行心中的执念,那只有斩杀‘白月明’这个执念,才能取得火种,安然无恙地离开炎境。否则将会沦为戈壁上无知无识的焦尸,被执念驱动。”
思及此,周身冷汗涔涔而下:“这竟然是一个我要杀了我的死局。”但如今也没有别的破局之法,只有一试。当下沉气敛神,飞身至幻境白月明的身前,手持灵犀剑当头斩下。
忽然,一个的身影闪电一般的拦在自己的面前。竟是叶朗行,不知昏迷的他何时来到,此刻正挡在幻境白月明的身前,紧紧地护着她,双眼猩红,死死地盯住自己。这双眼睛猩红如血,白月明心中一急,“不好,看来是执念幻境激发了叶朗行潜伏在心中的狂性,这执念不除,势难脱身,要速战速决。”
白月明倒转灵犀剑,用剑柄隔开叶朗行:“朗行,你让开,这不过是执念,缠住你的神魂。让我将其斩除,你就自由了。 ”说罢,又是一剑斩下。
灵犀剑带着破空之声,眼看就要劈到叶朗行的肩头。但他似乎无知无识,并没有听见白月明的话。依旧挡在白月明的身前,丝毫不让。白月明的心念没来由地一动,硬将气力收回,减缓了灵犀剑的下斩之势。
与此同时,幻境叶朗行也抱住了白月明的腰,白月明猛一收势,两人重心不稳,一起摔倒在落满了梨花瓣的地上。这一剑白月明原本就用了十成气力,强行收回,内力激荡,又猝不及防地摔倒,当下就喷出一口鲜血。
白梨染血,空气中的梨花香混合着淡淡的血气。似乎是被血气所激,叶朗行的猩红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他疾步上前,似乎想要扶起白月明,又堪堪停住了脚步。只见幻境叶朗行依旧紧紧地抱住白月明腰部,他的脸色一分更比一分地黑了下来。
白月明心里一阵发虚,隐约觉得叶朗行又要发狂了,连忙将腰上的这双手解开,勉强撑着灵犀剑站起来,心想,“总是这么拖拖拉拉的不行。如今正主已来,执念会越发强大。”她低喘了两口气,手里捏决,准备引来炎境真火,将执念幻境连同幻境中的自己一把火烧掉。
刚一运功,顿觉心中锥痛,白月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叶朗行忽然双目变得赤红,抢前一步,一把揽住白月明的腰,一手聚起一团极阳真火。
“不好,他这是要将整个执念幻境,连同极阳真火的火种一起吞噬。”白月明心头大急,却已周身脱力,全身的支点只有叶朗行如同铁石一般揽住自己腰的手臂。“朗行,你听我说,快停下,不可勉强。你这样强行吞噬执念,如果失败,反被执念所噬,便心魔难除。”白月明焦急地开口恳求。
叶朗行的脸色越发地涨红,黑瞳里闪烁着少有的疯狂之色。他咬紧了牙,只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心甘情愿。”手中的极阳真火的火焰越烧越旺,似乎是要吞噬一切。熊熊的火光照耀着叶朗行原本俊美的侧脸,如果地狱里的修罗。大火带起的热气,将两人的黑发纠缠在一起。
白月明感到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越缠越紧,似乎要将自己带下地狱一般,心想,“不好,他怕是要发狂了。”白月明用尽最后的气力,将仅存的水灵力注入叶朗行的心口,助其守住灵台的一缕清明。
叶朗行转过头,火光下,闪闪的瞳仁紧紧地盯着白月明的眼睛,她清晰地看见了那双黑瞳中跳动的火光,以及在跳动火光当中的自己。
忽然,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一个人影迅疾地落在两人的面前。白衣带着金色的纹绣,火光中额间剑形的金印一闪而过。竟是司无涯来了。
如今的司无涯和在铸剑幻境中完全不同,没了落拓之色,一身锦衣,身上上位者的威压愈发地凸显,随着他的到来似乎连周围燃烧的火焰都降低了几分。他的凤眼聚焦在两人的身上,神色凌厉,面如寒冰。白月明感到自己腰间的手臂愈发紧了几分,让她有些吃痛。但她的手依旧紧紧地贴住叶郎行的胸口,灌注灵力的手不敢有丝毫松懈。
司无涯冷哼一声,双掌劈出,将金属性的灵力同时灌输给两人。现在的司无涯已经完全恢复到被困之前的巅峰状态,同时给两人注灵,也游刃有余,丝毫不见勉强之色。掌风鼓起他的袍袖,即便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白月明也不由得暗自称赞:“任何装模作样的白莲在绝对实力面前,都只有原形毕露的份啊。”
金水两种属性相生,得到金属性灵力的白月明顿时觉得恢复了几分元气。连忙转头看叶朗行,他的脸色不不再涨红,恢复了白皙,看来已无大碍。
白月明心头一松,朝司无涯一拱手:“多谢司楼主相救。”司无涯收手,往白月明腰间瞥了一眼,冷声说:“你和他已经在炎境中耗费了太多灵力,随我回逍遥派。”
说完,也不等白月明的回答,司无涯一把将两人拉上号钟剑。一路上,司无涯一语未发,独自一人站在前方,对身后的两人,他一下都不曾回头。叶朗行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双手环抱着白月明的腰,将头软软地靠在白月明的肩上。白月明几次想将叶朗行扶正,但见他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再看看司无涯生人勿近的背影,只好默默地忍受自己充当人肉靠垫的命运。
白月明悄悄从司无涯身后探出头,见他唇角紧绷,颇有不快的样子,况且三人同行的气氛着实有点尴尬,于是主动打破沉默:“这次多谢司楼主了,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都要折在炎境。”
这句话仿佛触了司无涯的逆鳞,他的语气比之前还生冷了几分:“都是逍遥派中人,不必分你我。”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洁白如玉的丸药,不由分说地递给白月明,说道:“先把这个吃了,清风他特别加了清神的药物,对你有益。”白月明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救了命的大神,只好接过丸药,打量了一番,陪着笑脸打圆场:“这药看着甚是眼熟,想必是很灵验了。今日都是我的不是,这下又欠你的了。“ 脚下的号钟微不可查地一晃,昏昏沉沉的叶朗行似乎是怕摔下,越发抱紧了白月明的腰。
号钟剑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比往常还快了几分。不多时,三人已经回到了无念溪。司无涯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称自己去找谷清风来诊治,随即离去。
司无涯刚走,白月明忽然感到身体中的元气被抽走一般,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忙将司无涯给的丸药放入口中。那丸药滋味清甜,清气逼人,靠着丸药的清气,才勉力支持一时。方才还摇摇欲坠的叶朗行,忽然恢复了元气,再也没有柔弱不胜风的样子,连忙将她扶进木舍。
梓童远远地迎了出来,见状大惊,两人连忙扶着白月明躺下来。白月明虽眼冒金星,但心下暗喜,这下斩断了执念,就更能离叶朗行更远几分。刚一躺下,便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向叶朗行欣慰道:“没有到你竟然真能吞噬极阳真火的火种,真火可焚一切幻境,总算是把你的执念除了,以后你就自由了,更有助于你的道心。”
叶朗行并没有回答,在彻底昏厥前,白月明只看见他黑沉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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