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垣两手提得满满当当，他刚和齐韩从超市出来，就看见正当街较量的杜维和周与。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跟了过去。
杜维毫无防备，被齐韩拽得向后闪了个趔趄。
郑垣脸上没了一贯的沉稳持重，看起来严肃担忧参半，他从背后扶住杜维，提醒：“别冲动。”
杜维向后看去，他反应过来，甩开齐韩的手，对着两人冷笑：“怎么，连你俩都来向着他？”
郑垣伸手：“杜维，有话好好说。”
杜维抬手，让人扑了个空，冷哼一声：“他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有人开始上赶着攀关系献殷勤了。”
周与耸耸肩，他对杜维的联想力感到神奇。
“别闹了杜维。”
“我闹，你说我闹郑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你为了他拦我？”
郑垣面露窘态：“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来替他说话？”
杜维瞪周与，周与望天，齐韩看地，煎饼果子大爷呆滞。
沉默了一会，齐韩缓缓开口：“你现在这样也改变不了事实。”
“是，我改变不了事实，但是他抢了我的位置，难道我连出口气的权利都没有？”杜维咬着牙，“假的，都他妈是假的，郑垣，齐韩，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郑垣急着解释：“我们是朋友。”
“也许之前是，但现在我们不是一路人了。”杜维讥笑道：“我十五岁进公司，练习生就当了六年，六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六年，就这么被他给毁了。”
“还会有机会的。”郑垣脱口而出一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
“呵，机会？公司已经打算要把我踢走了，其实就算他们不说我也会走，二十一岁的练习生，我还能再熬几年呢。”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懂。”郑垣说。
“你不懂，你怎么会懂！”杜维眼角变得赤红，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又被一种强烈的自尊遏制，他倔强地憋着一口气。
“郑垣，之前我坚持不下去想偷跑回家，是你硬生生把我从火车站拖回来的，还有当时你爸，为了逼你回去不给生活费，咱俩每天紧着吃一份饭，硬是熬了几个月。当时真傻啊，就为了这么个结果跟疯了一样，现在你梦想成真了，可我呢，我咽不下这口气，可我又能怎么办？”
周与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他，如果他能看向自己，那目光一定是鄙夷。
他是游乐园里最霸道的小孩，抢了别人珍爱的玩具，还要扔到地上嫌弃地踩两脚，抱怨着说真没意思。
既然已经十恶不赦，那再添几条罪状也无关紧要，他决定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受不了就赶紧回家，在这儿演什么苦情戏，没空听你念经。”
“周与！”郑垣厉声呵他。
周与挑衅地看着杜维：“是我抢了你的位置又如何，不甘心的话你去告我啊，但我最近忙着出道，真没时间陪你玩。你要真想赖着不走的话，我可以考虑跟公司求求情，让你留下。”
话音刚落，迎面一拳，重重落在周与脸上。他没打算躲，血腥的铁锈味儿立刻在嘴里弥漫。
“就这点本事？”周与抹了抹唇角，嗤笑。
杜维被他刺激，红着眼扑上去，把人猛地按到地上，郑垣拉都拉不住。
周与死鱼似地躺着，仰面看他，那种笑让人烦躁，于是风暴般的拳头迎面砸下来。
路上有行人驻足围观，窸窣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煎饼果子大爷急得挥舞手里的铲子：“这是干嘛呢，别打架，别打架。”
“杜维，你冷静点。”
郑垣齐韩一左一右，用尽全力才把发着疯的杜维架起来。
“齐韩，我先带他走，你照顾下周与。”郑垣把还在挣扎的杜维拉远。
齐韩顿时头痛，因为周与的难搞程度远超杜维。
周与大字状躺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疼痛让他感到痛快。
“故意不还手？”齐韩立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他。
“看他那么憋屈，给他打个痛快呗。”周与擦擦嘴角的血，对着齐韩抬手，“拉我一把。”
齐韩俯身下去，拽他那只胳膊，只听咔嚓一声，刚起了半边身子的周与应声倒下。
“哎哎哎哎，你慢点，我胳膊。”
“没事吧？”
“你说呢！”
“哦，没事就走吧。”
“大哥，你跟我开玩笑呢，赶紧给我送医院啊！”
深夜的急诊热火朝天，一辆侧翻大巴上的伤员全被送了过来。
家属和伤员几乎把这层楼围得水泄不通，交警忙乱地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界指挥秩序，值班的几个护士已经无暇顾及，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各种伤口。
不断有人打着电话跑进来，痛苦的哀嚎、悲伤的哭泣，混作一团。
齐韩被挤得坐都没地方坐，站得两腿发酸。
周与好歹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他胳膊疼得厉害，于是戳了戳旁边的齐韩。
“你去问问什么时候到我？”
齐韩心里叹气。
就不该多管闲事。
被杜维打成那样都没事，自己拉了一把就骨折，去哪儿找他这样的背锅侠。可能是前二十年过得太顺风顺水，老天也看不过去。
诊室的医生不见踪迹，齐韩挤到人群中，拉住一个忙着配药的护士：“你好，请问什么时候能轮到他？”
他指指捂着胳膊的周与。
“都让一下，让一下。”几个医生推着担架床从电梯里冲出来，躺着的人腿上血肉横飞。
“先等等吧。”护士偏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周与，转身跑开，挥着手疏散人群。
齐韩走回去，脸上看不出表情：“再等等。”
周与倒抽着气埋怨：“靠，我要疼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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