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闪,江暮寒神情依旧淡漠,合上门,走向书房,自然询问细节。
吩咐樊鹏调试网络后,他回房换衣服,借莹白光亮,对镜窥去。
果然,喉结上,随浅粉晕开,殷红牙印无比显眼。
任指腹抚过,笑意滑过眸底,他认命找衬衫换上,领边下折,勉强遮住喉结。
一场会后,冻雨初歇,掩在层层乌云里,月黯星稀,几近天明。
待樊鹏离开,江暮寒起身走回房,才回简岑寂消息,就是电话打来。
茫然又兴奋,还有些不知所措,“暮寒,我要当爸爸了。”
私生子?长睫扫下,敛过厌恶,江暮寒没应答。
简岑寂毫无所察,絮絮叨叨,“是段希月怀孕了,正好,我们下周领证,下个月就是婚宴。
真是难以置信,我竟然要当爸爸了。
我还以为······”
眉宇渐渐舒展,待简岑寂话头将歇,江暮寒才淡声,“恭喜。”
“哈哈,那么正经?”简岑寂低笑,又大肆扯着婚前烦扰,幽幽叹息,“唉,结婚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胡来了,其实有点可惜。”
说着,似是才想起,他又问,“话说,你和那位虞小姐怎么样了,还僵着呢?”
“不僵,她想和我结婚,我也一样。”
声音依旧冰凉,尾音却上扬,泄出几分得意。
“啊?”却无恭喜,出乎意料,简岑寂惊讶不已,“不是啊,你来真的啊,兄弟?”
“不然?”江暮寒语气淡淡,却似抓住重点,反问,“你为什么惊讶?”
“我不惊讶,该是什么反应?”简岑寂迷惑不解,“像我们这样的人,基本都是联姻吧?
就算极少个不联姻,找的伴侣,在所处行业也算半个名人吧。
说实话,像虞暖这样的,想与你结婚,还真不够格。”
明知忠言逆耳,他仍继续,“而且,暮寒,江氏家大业大,以后总要有女主人去维持太太们的关系。
可虞暖既无身家背景,还不喜名利场,她如何能胜任?”
“她无须做这些。”江暮寒沉声反驳,眉宇却覆上柔和。
“唉,你说的这些不现实的。”简岑寂颇为头疼。
哪怕他对着虞暖一口一个嫂子,却笃定江暮寒不可能娶她。
“她不必经营关系,也不必巴结任何人,仅以江氏现状,便只有旁人恭维她的份。”江暮寒不以为意。
轻啧一声,简岑寂又重重叹息,“那勉强是这样吧,可你母亲会让她进江家的门?”
“从她那,我从没得到什么。”
言外之意,江夫人无法以婚事要挟,他也不会顾虑江夫人的意见。
竟无言以对,简岑寂回顾两人的对话,渐渐清明。
确实,江氏产业本就庞大,江暮寒接手后,更是未来可期。
照这蒸蒸日上的劲头,联姻与经营关系也成可有可无。
而且,不过三岁,江暮寒就被养在外祖家,江夫人一向不管不问,两人之间毫无母子情可言。
江暮寒一向冷情,做下的决定,从未因所谓亲情更改,何况是婚姻大事。
沉默许久,简岑寂才开口,“那也行吧。”
既无顾虑,那便娶个合心意的。
想着,他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又摇头失笑,他一向没心没肺,哪有意中人?由父母安排也挺好。
“嗯。”冷声应下,停顿一瞬,江暮寒犹豫开口,“可她不信我要娶她。”
“其实我现在也不太相信。”简岑寂接话,又忙转话头,与江暮寒分析缘由。
天边泛起鱼肚白,通话才断,江暮寒推门走进房间,借夜灯微弱暖黄,隐隐见瓷白小脸藏在被子间,虞暖正酣睡如泥。
落座床边,他伸手,指腹擦过她的脸,拨开颊边发丝。
却是倏然间,浓睫晃动,杏眼睁开,迷糊望着他,软声难脱睡意,“不和你睡。”
虞暖莫名其妙一句,扯着被子,翻过身,背对江暮寒,浓睫缓缓垂下。
柔软轻易脱离指间,只留余温,他不甘心,修长手指再次落下,直接捏上颊边软肉,终是得逞。
她转过身,努力撑开眼皮,瞪他一眼,丢下句,“不做。”
说完,似乎耗尽全部力气,眼帘重重合上,伴均匀呼吸声,她竟小声打起呼噜。
手指一顿,却是热意袭来,江暮寒松开手,又是哭笑不得。
他从未孟浪,也足够克制,怎么在她梦里,就仅念情爱?
静坐半晌,又伸手捏捏虞暖的脸,他才起身,走进隔壁客房。
金黄肆意洒下,送来屡屡暖意,费力消融路面寒冰。
虞暖醒来时,将近中午,江暮寒已前往公司,她与熟识佣人打过招呼,便打车前往酒店。
拿上行李,她又着急忙慌往机场赶,傍晚时分,安全落地京都,在简家商谈婚事的段希月竟得空来接。
回到虞暖的公寓,才喝过水,段希月连忙讨饶,“昨晚,从我这得知消息,江暮寒才能接到你。
而怂恿你去T-X的演唱会,我也存了私心。”
抱住虞暖胳膊,她缓缓说清缘由。
无他,仅希望以后与虞暖不变生分。
她朋友虽多,却都有利益往来,唯一纯粹的,仅有虞暖。
所以,她希望虞暖能与江暮寒或沈懿安在一起,这样,虞暖就能停留在她的圈子里,而非没交集后渐渐淡去友谊。
倘若不能成,她也开始物色合适人选,尽力撮合。
虞暖并无商业天赋,那么企图将她留在圈子里的办法,就只能是恋爱或婚姻。
瞧着段希月一副诚惶诚恐,虞暖好气又好笑,压下思绪后,注视着她,语气真挚,“哪怕不在一个圈子里,只要保持联系,友谊也不会变淡。
哪怕我不懂商业金融,你也可以与我聊家长里短,美容服饰。
比起商业盟友,我更愿是你个人的私交好友。
我也会努力多出版几本小说,让我的生活至少维持在我们有共同话题的水平。”
拍拍段希月手背,虞暖唇角微扬,微露狡黠,“而且,如果我的生活真过不下去了,不是还有你吗?
到时候我肯定会投靠你。
我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能靠你过活,怎么可能舍得和你疏远?”
大概是孕妇难免思虑过多,虞暖尽可能宽慰段希月,却也意外,段希月朋友众多,却仍将与她的友谊看得那么重。
之前,她总以为,于她而言,段希月是不可替代的,而于段希月而言,她是能被轻易取代。
现下看来,她错得离谱。
应是,众生皆有独特之处,她也一样,也有人欣赏依赖她的独特。
人与人之间,总是相互依存的,各取所需,没有谁矮谁一头。
就如,明月高悬于空,清潭深陷于地,可要观己皎洁,明月仍需清潭映照。
所以,她与江暮寒之间,也是这样么?
思绪渐远,直到段希月轻晃她的胳膊,虞暖才回神,茫然转眸。
“想什么?在问你八卦呢。”说着,段希月凑近,盯着虞暖,压低声,“暖暖,我之前收到消息,许家小公子带了套价值连城的首饰,打算借演唱会告白。
那套首饰,是从苏富比拍卖行传出来的,曾属于某位公主的古董。
暖暖,Hadrian送你了?我想看看。”
眼眸一亮,精巧至极的雕花首饰盒闪现脑海,懊悔突兀生起,虞暖默默压下复杂心绪,努力维持面上淡然,“我没敢收。”
又忙补上,“你别告诉我价格,我不在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段希月:······
这真不像不在意的样子。
却没戳破,自然扯着谎,“其实就占个古董的名头,不贵的,不贵。”
“嗯,我就知道不贵。”浅浅笑着,虞暖点头赞同,却未掩过一脸惋惜。
见状,段希月扯过话头,“话说,江暮寒应该也送了你一些首饰吧,给我看看呗。”
“好啊。”
不作犹豫,虞暖翻出衣柜底首饰盒,颇为费力搬到段希月面前,“全在这了。”
“啧,真不少。”说着,段希月打开盖子,开始查看。
任由段希月翻看,虞暖起身,拉过行李箱,开始归整行李。
她一边接话,一边抱着脏衣服走进洗漱间。
“诶,暖暖,这怎么还有个紫色礼盒,好像都没拆?”段希月语气疑惑。
“哦,那是我出国前几天,江暮寒送的,江夫人说是许小姐帮忙选的,我觉得膈应就一直没拆。”
放进洗衣凝珠,虞暖探头向客厅,“不过,我想着落魄时应该能卖钱,就带走了。”
“这样啊,那我帮你拆吧!”
“好啊。”也不在意,虞暖低头调洗衣机。
她才按下启动键,就是一声惊呼传来,顺着望去,就见段希月举着枚戒指,对着她,“暖暖,你还真没拆这礼盒啊。”
“对啊,怎么了?”踱步到客厅,虞暖拿过段希月手中的戒指。
戒身似是银质,又像铜制,缠绕悬浮古典花纹,最中央,几颗宝石粉紫相间,浅蓝淡绿相邻,团嵌成花的模样。
“暖暖,你看看戒指里侧。”盯着虞暖,段希月神色复杂,又十分郑重。
眉心一跳,虞暖手指倾斜,眸光望进戒指里侧。
撞入眼帘,‘Marry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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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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