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殿,向逢期羽行礼。待起身后,逢惜月颇为意外地发现站在逢期羽身旁的人正是祁寒。他放下手中原本正在研磨的墨条,走到阶下也向二人行了礼:“侯爷,殿下。”
“祁太医免礼。真是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到你。”逢惜月上前一步,颔首示意。
“是朕召祁寒来的,今日是朕第一次在没有母后的情况下上朝,想着熟人在侧,会更有底气些。”逢期羽开口解释,“皇姐怎得今日如此早来找朕?昨晚休息得如何?”他的眼神明显瞟向林溯,其中含意不言而喻。
“臣昨日于长公主府客院中休息得甚好,谢陛下挂念。”林溯也上前一步,作揖应答。
逢惜月瞄了一眼身侧之人:明明知道皇上问的人不是他,明明知道这是一种姐弟间的玩笑话,却依旧愿意主动站出来,以一种近乎“插话”的行为来维护她的名誉。林溯眼底的坚定,是一般人装不出来的。
“侯爷所说,也是我所想。”逢惜月向林溯的方向挪了一小步,“臣此次前来,是为陛下解难而来。”
“皇姐所言,可是晋国之难?”逢期羽问道,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正是。”逢惜月环视一圈殿内,逢期羽了然,挥手屏退下人,只剩下四人。逢惜月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表达,开口道:“陛下,当前晋军仍有十七余万军队驻扎在盛国境内,且十五万主力位于凉州境内;而原驻于凉州的二十万镇北军却因穆恒的过错,被打得四分五裂。因此,陛下应先下令治其之罪。”
逢期羽观察到林溯逐渐握紧的拳头,忙道:“那是自然。”
“其次,大盛目前,可以称得上是,一盘散沙。要想能成功抵御晋军,陛下必须将朝野内外拧成一股绳;换句话说——“逢惜月顿了顿,“收权、集权、用权,迫在眉睫。”这话的话外之音,在场四人都懂:要对穆氏下手夺权,说不定还要清洗一遍整个中央行政机构,以增强皇权;确切的说,是夺回本属于逢期羽的那些权力,顺带要点“利息”。
“而且,我们其实可以向其他国家借兵。”随着逢惜月话题一转,逢期羽露出讶异的表情:“其他国家?”
“陛下可别忘了,清裕宫内,还关着一个西夷二王子呢。”逢惜月伸手搭上林溯的肩膀,让他稍稍地放松了些,拳头也松开了。
“呼尔呈?”逢期羽更惊讶了些,“皇姐是想向西夷借兵?”
“五年前侯爷与西夷一战,盛国与西夷的关系自那之后便每况愈下,想来西夷应是不会同意的。”祁寒适时补充道。
逢惜月早就料到,继续向下讲:“并非向西夷借,而是向北凉借。”
果不其然,其余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怀疑。逢期羽追问:“为何西夷二王子,能用来向北凉借兵?”
“陛下这就有所不知了。”逢惜月垂下眼,望着地板上的精美花纹,“七年前,西夷派兵吞并了位于其南边的南疆,西夷王呼尔升更是下令屠尽了南疆王公贵族以绝后患。而南疆王早年在外游历时曾救过当时的北凉王子、现在的北京王鄂尔述律,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定下儿女亲家,约定彼此的第二个孩子相成婚。而南疆王蚩羿的第二个孩子,也是他的长子,蚩珩,正是被呼尔呈亲手所杀。若是我们将呼尔呈送至北凉,并应允北凉王日后共同发兵攻打西夷,我相信他不会拒绝这个合作的邀请。”
殿中安静了片刻,逢期羽若有所思地说:“发兵攻打西夷?那么盛国能得到些什么?”
逢惜月故意沉默了一会,果然,林溯开口为她解围:“臣于蜀州启程赴京之前,恰好听说西夷境内于今年年初新发现了一处金矿,储量巨大。想必地凉王不会介意把金矿的开采权让给盛国。”
“竟然还有意外之喜。”逢惜月莫名露出微笑,其中充满了——势在必得?逢期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接着说:“当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打败晋国,而非如何在战后获利,不是吗?”
“皇姐言之有理,是朕思虑不周了。”逢期羽点点头,”皇姐认为,朕应派哪位大臣押送呼尔呈前往北凉?”
“这个人须得有足够的身份地位,还需有过人的计谋与胆略,能随机应变;最好还要有不俗的武力,好在尚武的北凉赢得他们的尊敬;陆太傅目前也在北凉,此人若是与其有旧交,那便更好不过。”祁寒看向林溯。
逢惜月赞许地看向祁寒,恰好发觉他正看着身边的人:“祁太医对政事的见解竟这般深刻,不愧是跟在陛下左右的人。”
她前进两步,正色道:“臣,自荐出使北凉。”
殿中之人皆惊,林溯更是讶异:“殿下?”
“臣身为皇族,地位足够;且幼时由陆太傅开蒙教导,旧交颇深。”逢惜月神情自若,“待臣与镇北侯成亲后,与侯爷同去,想必那北凉人也不敢不敬我。”
想到朝中整日推诿扯皮的那些大臣,逢期羽一时确实也寻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皇姐于成亲后去一趟北凉了。”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逢惜月行礼,“只是还有一事,望陛下应允。”
“何事?”逢期羽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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