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这边齐族老刚把廖族老关到柴房,那边就出了事。

一人匆匆来报:“西哨那边打起来了。”

“什么!”齐族老茶还没喝完,他放下茶杯,朝西哨那边赶。

西哨已经乱作一团,两个青壮猎户打成一团,两人在地上翻滚,有人想上前把人拉开,但两人谁也不让谁,谁来拉就踢谁。

等到齐族老赶到时,两人脸上已是一片青紫,其中一个人把另一人压到身下,一拳夯在他脸上,又想到刚才他揣自己命根子,忍不住多挥出几拳。

被打的猎户鼻子歪斜,加上这几拳,嘴角已经渗出血迹,手脚被压着他一时动弹不得。

“住手!”齐族老拉开众人大喊一声,那人见来人,并没有停手反而继续往地上那人脸上打去。

他上前去拉,反而被那人用手肘推开,他气急。

被打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家老幺,平时就爱护着,打不得,骂不得,如今却被这个胆大的小子压着打。

他对身后两人道:“还不拉开!”

几个人上前帮忙,费了很大功夫,才将两人分开。

齐族老走到儿子身前,左脸都肿了,右眼一片青紫,他握紧拳头,面向众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被拉开的猎户冷哼一声:“跟您说不着,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吧,我要告诉廖叔,把你们都赶出寨子。”

听到廖叔两个字齐族老怒上心头,一只拳头就打了上去。

他虽年纪大了,但手上力气还没失,那猎户一个踉跄后退两步,向后倒去,还好后边有人接着,才没跌倒。

他推开扶住自己的两个人,大喊着冲过去,只是围在他们身旁的人众多,还未冲出两步又被人钳制。

他大叫,“我要见廖叔,我要告发你们的恶行。”

“把他的嘴堵上。”

齐族老高声对众人说道:“族长糊涂,老廖受外人蒙骗,甚至用草原人做幌子意图控制寨子,我们几个族老商量已把他关到柴房,从今日起寨中一切事务都有我们几个族老处理。”

“刚才发生了何事!”他又问道。

面对如今场面,廖族老被关押,齐族老主事,其他众人看闹事的那人被堵了嘴,若在此时出头,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个个都缄口不言,其中一人走出来道:“刚才齐程不过与吴刚说了两句话,不知怎的吴刚就把齐程打倒在地,我们本想把两人拉开,奈何他一直拦着,我们靠不得身。”

“是这样吗?”齐族老看了眼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皆点头称是。

“好”齐族老作出决定“把他带到祠堂,按族规处理。”

吴刚被打得皮开肉绽扔在祠堂门外,一名老妇哭喊着上前,一边喊着冤枉,一边怒斥齐族老包庇杀人。

这件事大家都清楚,吴刚这人老实在寨子里勤勤恳恳,每次出去打猎都满载而归,家中有一良妻侍奉老母,外人都道吴刚取了个好媳妇,温柔和善,万金不换。

可谁知齐程这小子竟看上他家媳妇,趁吴刚不在家,将人骗出来,那日有人看到吴家妇急匆匆跑回家,边跑边抹泪。

第二日吴家妇就投了井,吴家老母怕儿子冲动行事就一直瞒着,可齐程如此还不知收敛,偏要挑衅,就出了这么一桩事。

吴刚吐出一口血,眼中血丝密布,他强撑着身体扶起老母,不甘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偿命。”

处理完这件事后,齐族老觉得浑身舒畅,虽然寨中还有几位族老不与他亲近,但如今寨中子弟都听他调遣,其他族老听了廖族老的部署,都在外巡逻扎寨,等他们反应过来,寨中子弟都已成了他的人。

他悠闲坐在正堂的桌台上,端起刚才送来的一杯新茶,他向下看去,他们都是一起打上山的人,明明自己用了半条命去护他,可老族长到头来又做了什么,都比不上后来上寨子的老廖。

如今终于熬到老族长卸任,上头却有一个姓廖的压着,又凭什么,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他。

“来人!”

“在”

几个猎户冲进来。

“把姓廖的几人押到祠堂,其他族老来不了了,现在一切事宜都有由我做主。”

“是”

不多时几人就被带到祠堂。

廖族老见他得意的样子,冷笑道,“老齐如今也是威风了,这架势是要把我赶出寨子了。”

“赶出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还想怎样?”

齐族老将目光转到徐照野身上,“你们不是说有草原人吗?恐怕他就是草原人,勾结草原人,罪加一等,逐出寨子你觉得寨子里的人能答应吗?”

“来人,把这两个草原人压下去绑在寨墙上,让所有人都看清,廖族老的真面目。”

“住手!”廖族老呵住上前的几人,“你们可知他……”

“那还真是谢谢齐族老不杀我们”徐照野开口打断他,任由几人压着,他们束住两人手脚。

猎户们把他们吊在村寨的高墙处,来往众人皆能看到,甚至还有几人站下窃窃私语。

鹰卫还有些力气,但被吊在墙上并不舒服,加上身上鞭伤就咳起来。

“咳,咳,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徐照野笑笑:“看看风景有何不可,一会还有场大戏。”

“什么大戏?”

徐照野扬扬下巴,示意他往下看,就见一人急匆匆往祠堂内跑,那人行色匆匆,似乎是出了大事。

身后又跟了几个面带哀伤的猎户抬着一个被白布盖着的门板。

齐族老听到消息时,跌坐在地,等抬着齐程尸身的人走进后,他只觉浑身无力,原本有力的双手也颤抖不已。

他颤颤巍巍掀起盖在上面的白布,白布在他手中更抖,待到白布彻底离开,他看清白布下的面容后,连手中仅剩的力气 也随之消散了。

这位年过花甲的父亲在祠堂几乎失态,他老泪纵横,嚎啕大哭几乎疯癫,“是谁杀的,到底是谁杀的!”

“还能是谁,肯定是吴刚。”

所有人都听到刚在吴刚所言,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吴刚所为。

徐照野在高处看得清楚,他们不一会的功夫就把伤痕累累的吴刚拖出来。

她转头对那鹰卫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再忍会,很快就会来人把我们放下来。”

鹰卫有些吃惊,“是你杀了他。”

果然草原人都只长力气,不长脑子。

高处清闲,有些事局内人看不清,跳出去反而能看得清楚。

吴刚受刑,他哪来的力气杀人,况且人是从西侧被抬出来的,而他们带吴刚的方向却是北边。

冬日的风不似秋日清爽,但也能使人明目,听风呼啸而过反而能静下心来想些其他事情。

就像她是这局内人,看不清迷雾下面到底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身边的迷雾散了许多,即使身在局中,也定能拨云见雾。

“林兄弟,林兄弟”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从祠堂方向隐隐传来。

“还不快把人放下。”

廖族老跑过来,一边放人,一边致歉道:“让林兄弟受苦了。”

徐照野撑开绳子,揉了揉红肿的手腕,“无妨,祠堂那边怎么样了。”

廖族老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不是他不想说,只是家中丑事是在难开口。

还未到祠堂,徐照野就听到祠堂中不时传来的阵阵疯叫声。

她能辨认出,那是齐族老的声音。

他已神志不清,口中呢喃,院子里除了死去的齐程和跪在一旁的吴刚,还有一人躺在一侧,他胸口处一个血窟窿,向外渗血。

“这发生了什么……”见到如此惨状,鹰卫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不过片刻就死了两个人。

廖族老派了几个青壮将几人送回家中,等忙完才开口道:“老齐以为是吴刚杀了齐程,老齐就要杀了吴刚,吴刚为人老实,又有几个过命的兄弟来求情说,他齐家老大与齐程在井边起争执,一个不小心把他推倒井里,后来齐家老二来证实了这句话,一时祠堂大乱,迫不得已,他们又把我请出来主持大局。”

廖族老看向徐照野,又低下头,他眼中神色复杂,浑浊的老眼不知何时激起了一层薄泪。

“到底是为什么呀”他想不明白,鹰卫也想不明白,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徐照野却道出了原因,“人一旦得势,就会做自己想做之事,齐族老想要做族长,所以才会构陷你,齐家得势,他们的儿子就会认为他们做族长的机会来了,他们的父亲已经年长,做不得几年就会辞下,到时肯定会在他们三人中选出一人。”

“齐家幺儿最受他喜欢,但他品性张扬,一旦得势就忍不住炫耀,齐家老大就与他起了争执,齐家老二也不想失去这样的机会所以只有老大和老幺都出了事他才能得势,说到底还是因世间权与利,福祸相依罢了。”

“这就是你的谋划吗?”廖族老背过身刻意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我什么都没做。”

“林兄弟倒是撇的干净。”

徐照野本想解释,她只是想诈诈他,就像她所说一旦得势就会忘了自己的初心,到时他失了寨心,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能解决。

可她还是低估了,低估了人的贪婪。

她不再说话,突然寨外的警铃穿透村寨的各个角落,一人来报。

“南边出现不知名的兵马”

接着是西侧和北侧的警铃,一声声在空中荡开。

“西侧出现兵马”

“北侧出现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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