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幽竹馆

为防打草惊蛇,整整一周戚钰都没有再传唤苏颜,只是偶尔让芯秀嬷嬷稍加注意着她的动向,看看她平日里与什么人来往。

期间武义那头也再没有音讯传来,戚钰几次旁敲侧击向叶三打探他的消息,期初叶三还会老老实实回复,武义在忙。后面压根就装作听不见,任由戚钰在屋内号丧。

他趴在房梁上透过瓦片的缝隙时不时的观察着戚钰,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实在搞不懂他一天天的正事没有,尽嘀咕他家主子干什么。

秦戟自从楚玄招惹了扶桑国后,真要化身杨戬在世了,一眼需要盯着江南边防的动向;一眼还要注视着宫内情况,就怕楚玄一个没想通又给他整出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另外深夜还时不时的被叶三打扰,诉说今日戚钰又念叨了他什么。

秦戟空暇的时候也迷惑,戚钰到底是怎么想的。正巧,情感大师武良在桌边研磨,他不经意的提起,“上次你说让我去表明心意,我去了。”

正值春困,武良原本正昏昏欲睡,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问道,“如何?戚小公子同意了?”

“没有,他拒绝了,说他没有意中人。”秦戟复述了一遍那晚的场景,说道。

武良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他家王爷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这算哪门子拒绝啊,您说了,那他不就有了吗?”

秦戟听到这话,也瞳孔微张,“还能这样?”

武良一看就知道坐着的人是个榆木脑袋,不打不开窍,弯低身子鬼鬼祟祟说道,“王爷,那幽竹馆你去了吗?”

“那是什么地方?没去。”秦戟听着这地的名字倒是清雅,估摸着是个喝茶的楼馆,问道,“我与各位同僚谈事多次,倒是从未听过此馆,可是正经之地?”

武良单手撑着下巴,打磨了下用词,回道,“分人,若是王爷前去,肯定是正经的议事处了,那环境僻静,房间私密,少有人打扰。”

“还有这种地方,那下次我同李政商谈时便去此处。”秦戟对此地甚是满意。

“可别,要么您还是先自己前去适应一番吧。”武良赶紧否决了他的提议,生怕来日到了地方,王爷直接回府一刀砍了他,带家庭合满的肱骨重臣去往那处,怕不是丧尽天良之行。

“也好,明日公休,你同我去转转,看是不是真如你说的这般好。”秦戟手握奏章,敲了敲桌面,提醒武良继续研磨。

第二日晚,便衣出行的秦戟就由武良领着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口。

看着远离闹市的门庭,秦戟说道,“如今还有此等店家,将馆子开到巷子尽头,莫非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走,进去瞅瞅。”

秦戟拿着一把折扇就大步迈过门槛,后头的武良意有所指的嘀嘀咕咕,“这风情馆,就是开得再角落些,也挡不住有心之人光顾啊。”

推开厅门,悬在门后的风铃就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提醒着店主出门迎客。

“哟,贵客今日来的可早。”一位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龟公就笑容满面的出来了,“两位,这是头道来?”

他见多识广,看两人周身的气质就与常客不同,又招来了新人,心里乐坏了。

秦戟见此人言行举止之间多有矫揉做作之意,生理性的躲避他的靠近,离着一个身位的距离,用扇子抵住他说,“请留步,我们是来喝茶的,给我们寻个偏处。。”

龟公笑眼盈盈,一副不必多说我都懂的表情,将两位领到了东头的厢房。

不得不说,这地的环境确实清雅,圆形的窗扇推开,入目皆是翠绿,挺拔的竹子一丛丛的将此地与周遭隔开,坐在其中喝茶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秦戟隔窗欣赏了一番,寻了个正对美景的雅座,对那龟公说道,“店里有哪些好茶,都摆出来,我品品。”

“得了,贵客你且等着,马上就来。”龟公没想到打头的这位虽是初来,但行话倒是懂的一套一套的,估摸着也是一个有钱的主,喜笑颜开的退下了。

坐在对角的武良听到两人行云流水的对话,实在憋不住捂着嘴偷笑。

秦戟正在给自己烫杯,注意到一旁武良的丑态,作势要将水泼过去,“笑甚,说来我听听。”

武良强行抿嘴止住了笑意,提前给秦戟打上预防针,“王爷,先说好,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茶可都是你点的。”

秦戟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地道,“要是今日得了兴,回头赏你就是,怎会怪你。”

武良也怕他家王爷当场翻脸,一把火烧了这地,向他解释道,“王爷,你有所不知,此茶非彼茶。在这店内,通常只供两种货,一种是酒,专指调教过的娼妓,那滋味九转回肠;另一种就是你刚刚点的茶了,是新进的雏儿,生涩淡雅,别有一番风味。”

话音刚落,秦戟还来不及甩脸,就见一排水灵灵的男子走了进来,一个比一个瘦弱,皮肤滑溜若是和女子作比也不逊色。

“你。”秦戟当下怒火中烧,拿起装饰用的花瓶就朝武良扔出,这兔崽子越年长反倒越不稳重了,竟然带着他来逛南风馆。

为首的一个男妓倒是胆大,冲上前去拉住秦戟的手,没骨头似的软在他怀里,娇滴滴的说道,“恩公,别动气,可是奴家们做错了什么?”

秦戟一把甩开那人,退了三步远,展开折扇使劲的扇着,刚刚那人凑上来不知喷了什么香料,冲的他头发昏。

武良本来打算循序渐进的带他家王爷明白此事,见这一下给的刺激过大,也冲上前去拦住还想靠近的人。

秦戟趁机吼退一圈如狼似虎的人,“我不是你们的恩公,赶紧回去。”

那人倏忽就红了眼,眼泪说掉就掉,“今日您点了我,就是我的恩公,若是再被退货,奴家怕是没有活头了。”说罢越哭越伤心,好像秦戟才是那个轻薄了他的负心汉一样。

屋内的动静引来了外头候着的龟公,他推门进来舔着脸问道,“贵客可有看上的?这批茶都是新冒的茶尖,顶嫩的。”

“你给我把他们都赶出去。”秦戟见他来的正好,呵斥他将人带下,说罢还从腰带内抽出一把软剑震慑。

刚才还围着的众人瞬间惊叫一声,作鸟兽状散去。龟公这才反应过来双方会错了意,赔笑道,“贵客,对不住,我这就退下,您息怒。”

“慢着,给我送上一壶好茶,记住,我说的是可以喝的茶水,你有可听清楚?”秦戟被方才这一闹也有些口干舌燥,收了剑重新坐回桌前。

“这就来,这就来。上好的毛尖一会就给您端来。”龟公被秦戟的气势吓得腿软,也不敢再耍花招,快步就出了门。

“说吧,怎么回事?”秦戟将软剑重重的往桌上一搁,剑体在空中打旋儿的破空声彰显着它的主人怒气未消。

武良也不敢靠近,直接跪在了原地,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爷,奴才也只是一片忠心,想带着您来看看门道,撮合您和戚小公子,没别的意思啊。”

武良自小就同他一起长大,二十年的交情足够他交付后背了,没想到阴差阳错闹了这通笑话。

秦戟转向他,气笑了自己,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说说看,你原本的计划是带我来看什么?”

武良不敢再故弄玄虚,全部坦白了。原来武良真是想带他来着点壶清茶,雇几个戏子演一出龙阳戏剧的,不料那龟公自作主张,先一步就领人上来了。

秦戟听笑了,反问道,“武良,你是听谁说我不懂的?”

武良一鼓作气说道,“那戚小公子都做的那般明显了,又是投怀送抱的,又是留宿的,偏生遇上您这个不开窍的,您不急,我看着都急的慌。”

秦戟懒得向他解释前几次都是意外,但细细回想起来,戚钰好像每次都没有避嫌,反而和他越走越近,难道真被这武良说对了,戚钰对自己也有爱慕之心?

喝过凉茶后,秦戟的心也冷静了下来,起身准备回府,说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戚钰。”

武良见他起身也站起来屁颠屁颠跟上,“放心,王爷,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这事没完,秦家家法,自己回去领着吧。”秦戟不顾后头的武良的惨叫,径直走了。

武良揉着酸胀的膝盖,在后头叫苦连天,“王爷,那可是二十军棍啊,会出人命的。”

那头的戚钰安安分分的呆在尚衣局中当监工,半点不知晓外头发生的事。

一月后,倒是芯秀嬷嬷那边先传来了喜讯,她日夜赶工超量完成了进度,前来给戚钰报喜,“戚掌事,龙袍初成,最重要的龙头完工了,龙身也绣了大半,你可要去瞧瞧?”

戚钰从没亲身参与过龙袍制作,着实好奇它是怎么样从单薄的纸张落实到衣服上的,闻言便一同前往查探。

走进衣织苑内,百位绣娘三五成堆的坐在一处,绕线、引针、设架的分工明确,有种现代流水线工人的感觉。

“不错,辛苦了。”戚钰边看边向还在劳作的绣娘致谢,路过一处时,他停下脚步问道,“你在绣什么?”

那绣娘起身作揖,回道,“小女钱婵,正在缝制龙身前爪。”

戚钰忙将人扶起坐下,不敢耽误她们的进度,仔细看去,心中叹服,没想到一个所有的形态都是通过不同颜色的丝线一针一线穿织而成,通过深深浅浅的构图,才能展现出立体的形态。

那爪子细看一处还不觉得,放远一瞧,张弛有力,分明就有扑食之意。

戚钰带着潘贺溜了一圈,大致确认了一番,再次同芯秀嬷嬷道谢了一番就回去了。

路上戚钰满心欢喜,问到,“小潘,你来得久,依你看,此次的龙袍可会喜得圣心?”

潘贺其实也不是很懂行,但他会做人,当下就夸下海口称赞道,“一个月后必是我们尚衣局大放光彩之日,掌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果然话不能乱说,不用一个月,两周后衣服绣织完成,准备最后浣洗之时就出了纰漏,差点让戚钰人头落地。

秦戟有话说:

虽然我去点鸭子了,但我是被骗的,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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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幽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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