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调的背景。
文森特一人走在金秋的乡间，路旁是金黄的稻田，道路上铺满了金色红色的落叶。一手夹着画板，另一只手拿着画具。
“倒是很温暖。”我对他说。
他点点头。“或许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会是充满喜悦的。”
馆里有不少中学生拿了画板画纸在临摹。或是趴在地上，或是坐在展馆中间的椅子上，或是站立在画前，老师在他们面前叮嘱着什么。
我静静地驻足看了好一会儿。跟他努努嘴示意。
他看了好一会儿。笑说。“这是学生时期很快乐的事情。”
从馆里出来 ，天色已经铺满晚霞。粉紫色的天空给路上的行人带来甜蜜的傍晚。
微风吹过，樱花树树梢的粉色花瓣随风打着旋儿往下掉落。肩头和头发上都沾染了樱花粉色甜美的气息。
忽而，我感受到手心一热。他牵起我的手，嘴角掩不住笑意。
我疑惑地看着他，头脑还没反应过来。手被牵的更紧了，才试图和上次一样抽出手来，但似乎手软软的，使不上分别的力气。就听他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覃媝。”
我头脑发晕地看着他。气血仿佛翻涌上头，我想此刻的我脸定是红晕的，感觉头热热的。“啊？”
他定定地看着我，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见我不答。他说。“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过得快乐。”
我忽而被击中了一样定住。惊讶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久。“为什么？”我问他。
他答道。“我想让你快乐。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快乐。”
“为什么是我？”我反问他。“我们认识并不久，我想我们还不够熟悉，我不明白喜欢从何而来......”我忽然获得了力气，一连串说出疑问。
他看着我忽而笑了。“你看见了我。”
我望着他。脸依旧热热的。
“我小心翼翼藏起来自己，但认识不久你就看见了我。”他定定地对我说。“有的人，认识许久也只在表面相识，而有的人，也许第一次见面，就看到了真实。”
我好像有点明白，但犹疑地说。“但我并不真正地全部看看清你。”
“时间。需要时间和机会，让你更了解我。”他说。
我承认，这一瞬间，我好像被蛊惑了。我的脑袋似乎很想点点头答应。但我强撑着不让意识迷糊，但我终究是没抵抗住头脑的热气。竟向他身上栽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深夜。
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周边陌生的摆设，心里有些奇怪。但浑身使不上力气，我缓慢地想要坐起来，听见门被推开，我看见他端着碗走进来。
“我——”喉咙嘶哑干痒。我环顾房间，又看见他和白天衣服不同，已换了一套舒适的卫衣。“在你家？”
他点点头。伸手帮我把枕头拿起来垫在后背，又将被子掖在我身上。“你发高烧晕倒了。我送你去医院看医生，拿药回来。但你烧得厉害，一直说胡话，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冒昧把你先带回我家了。这段时间需要好好休息。”
模糊的记忆好像袭击了我。我只记得自己头脑发热地栽了下去，后来好像没有力气地偶然闻到医院的味道，靠在他身上，只觉好困。
“先把粥喝了，然后吃药。”他吹了吹碗里的白粥，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很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了啊......我自己来。”
“我怎么......烧得这么不省人事？”我拖着沙哑的声音，讲话好痛。“抱歉，麻烦你了。”
“喉咙痛就少说点话。”他把碗递给我。“当然，我非常愿意听。留给以后跟我说。”
我没有力气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粥熬得很好，但我没有胃口。吃几口，拿起放在床边的药。
“说是病毒性感冒，可能也和最近换季有关，我不知道你的过敏史。所以医生只开了常规的药。”他在床边陪着我。
我点点头。就水吃下药片。“你能不能送我回宿舍？”我看着窗外的夜色。问道。“现在几点了？”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快十一点了。”
我吃了一惊。我竟睡了这么久。
“我在宿舍有常吃的退烧和感冒药。”我看着他。
“你现在有没有力气？”他看着我问。
我心虚地点点头。“好一点了。”
“你刚吃完药就好一点了？”他笑。“不过睡了这么久，可能体力有没有恢复一点。”他忽然俯下身来，用手附在我的额头上，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我怔怔地看着他。
他感受温度好一会儿，又把额头贴住我的额头。我的脸倏地一下仿佛更热了。“我感觉还挺烧啊。”他呼吸间的热气喷薄在我的脸上。心里被挠了一下。恍若打了个惊颤儿，筋骨酥酥麻麻的。
我不敢看他。视线看着被子，等忍不住抬眼，四目相对。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好一会儿，我感受呼吸的热气越来越近。我闭上眼，感受到额头上附上一片湿热。他轻轻地亲吻我的额头。
我蓦地睁开眼。见他离我脸很近的距离，笑意吟吟。
“我去拿体温计。你量下体温。”他看着我说。
我拉住他的衣角。
他牵住我的手。“很快，乖。”我松开。
他把体温计递给我。解释道。“之前在医院体温枪量的是39度。家里没有体温枪，只有温度计，我不好给你量。”
我看着他点点头。“谢谢。”
他转过身去。我把体温计放在腋窝下。身体感觉又热又发冷。
我拉住他的手腕。“你困不困？很麻烦你。”
“覃媝，如果我下午听到你的回答，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伴侣。不用怕麻烦我。”他定定地对我说。
“可是——”我嘶哑地嚅嗫。“我好像还没有回答。”
“你答应我了。”他坚定地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睡梦中你叫我的名字了。你回答我了。”
我此时此刻忍着难受，还是没忍住一记白眼。“你耍赖，那哪有回答。”
“我给你找你的回答哦——”他翻找手机。我不信，伸手去拿，碰到他的手，反被他握住，全部包在他的手心里。
录音文件播放。“覃媝，好点了吗？嗯——和我在一起好吗？嗯——”“傅斯隽——？嗯？”他的“嗯”声音清冷又带着一丝慵懒。
我瞪了他一眼。想了好一会儿只说出。“你就是耍赖。”
他却欣喜般露出笑脸。“你会瞪我了，说明你放松了。”
我无语。
忽然听他正色道。“那我等你答应好不好？你好好休息，身体恢复了才有力气精神好好想。”
听他说话的声音在面前，我才发觉刚刚拿他手机，竟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一只手被他紧紧牵住，另一只手环抱在他的背后。身体没有力气半倚靠在他身上。
他轻轻地俯下身靠近我，又停下来，只是静静地望着我，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我的额头，我的鼻子。
我感觉到鼻子有些痒，忍不住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我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能将我吸进去的眼睛，黑色的瞳孔里我看见了我。
我心神一动。轻轻向上碰住了他的鼻子。笨拙地轻轻地贴住他的唇。而后又轻轻地分开。
“好。”
我只见面前他的脸放大，他跟上我的后退。唇上附上一片软软的湿热。他轻轻地亲吻着我。
我张嘴嘶哑的声音。“你会被传染感冒——”声音被吞没在他的吻里。
空气里是他身上檀香的气息。
我轻轻地抱住他。他停下来抬头看我的脸，恍然清明。“对不起。你好好休息。”
我拍拍他的背部，紧紧地抱住他。“谢谢你。”
他抽开一只手拿起手机。“凌晨十二点了。再多睡会发汗。今天就在这睡吧，我睡另一个房间。”
我想了想，点点头。
体温计滑落，我想起抽出来。三十八度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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