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11.21~11.22

今天繁忙的工作刚结束,父亲歇了一阵。在一起去吃饭前,他和我说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件引发的后果。

简单概括一下:我又要被炒鱿鱼了。昨天晚上,父亲开车经过沙房,副总发现这辆车后没有指挥工,便叫我们上级领导处理此事。

父亲因此就和领导吵了一架,因为昨天我明明跟在他后面。我甚至还跟他对话过,“我走了。”我说完望着父亲开车远去。但随后对讲机里的声音让我又赶上去了。

“等等,方管太长了,你过来吧。”

可能是就在这时候短暂的离车被领导瞧见了。当时都八点钟了,以前也在这时候离开车子,因为是星期六、星期天,所以没事。那时候没提醒,但那天是星期一,所以事先向父亲报告一声。

一直忙到八点四十分,我才离车。然后明天我就毫无准备,一点也不知情面临了这严峻现实。

父亲和我商量这段事情的前因后果,领导说的话由父亲代为向我转告,叫我上班时间一步也不要离车,而且禁止玩手机。他们会定期检查。

当晚,我向父亲说声上厕所,领导开来轿车突袭检查。在上厕所时,父亲不停问我,“好了没?”

我回:“快了,在路上。”于是赶到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周围的夜色暗涌,在车灯的照耀下,浮现出领导和父亲的身影,俩人面对着面,一齐看着刚刚赶到现场一脸懵的我。随后两人的交谈结束,父亲含笑不语,让我下次上厕所一定和他讲,他会将车停下来。

“又要跟我嚷了……”父亲为了我的事情,跟领导的吵架后果是被扣了一千块钱的工资。他跟领导说:“你扣就扣呗。”

父亲听领导讲,我这个月发的工资不少。下午的工作中就已经有人嚷道,“工资发下来了!”我没看手机,查看工资。这时我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但下定决心以后都不会看工资发了多少了,反正也很少,少得可怜。

但在吃晚餐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工资,只看到了一个数字4,就立即移除这条信息了。

晚上的时间很难熬,尤其是周围的道路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大路上只有父亲开着的车以及跟车的我。父亲正在行驶中,突然停下车,我在想,“是领导打来电话了?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厂里了……再等十年吧,等赚到了钱,我一定要走。”

谁知这种想法只是我的一番情愿,父亲下车说,“人家看你能开车了……”之后的话好像劝我别看手机,好好工作来着。

好烦呐。我趴在车上,把头上的帽子抵住车篮子上,胸口贴在车头的显示屏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好想死。”

不久后,另一个上级领导,巡查我们工作,似乎盯着我有一段时间了。他走来瞧了我一眼,用手拉了拉自己的帽扣,我心领神会,脱下帽子把帽扣弄好,他命令道,“你跟车紧一点。”

世间大多事我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如今的工作应该很体面了,不说好,也说不上差,普普通通,这份工作跟保安的性质一样,可能还比保安轻松些。

学会满足吧。我这样的人,一辈子能接触到最好的工作就是目前这份工作了。只是几个时辰不看手机而已。这没什么难的,如果是其他工作,我或许连看手机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有的只有一副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身躯。

如今的生活守护好了就可以了。这样就很幸福了。我这样也满足了。我的工作只需要跟着车罢了。虽然没有任何意义,但能拿到钱就可以了。

荒废十年的青春我就可以走了。高兴的告别这座吃了无数代的人骨头的厂棚了。这很简单,没错。

现在的时间过得真慢,慢得要死。何况没有手机的日子很难熬下去,我只能拨弄杂草解闷。

推一首歌“生きる (活下去)”。

父亲这张嘴还真是烦人。他带着安保部人员看指挥(我)在哪里。我明明就看见这位安保部人员经过时看到了我,但他直接不分青红皂白找驾驶员去,问指挥去哪里了。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

父亲喋喋不休地说起我要怎么做才能在这里待下去,为了防止别人看不到我指挥,他让我去前面骑车,不要跟在车后面。我说“不用”。他就回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听话。”

深深叹息一声,我真觉得他无药可救了。然而父亲还说“表面工作”。我压根就不想听这些。我真的没什么力气再和他争论不休了,哪怕我说了“他刚才看到我了”。他也直接咬定说:“没看到。”

“我看到他了。”我换了一种方式说话。

“他没看到你。”谁知道呢,他也许是看到了,只不过嫌我的存在不太顺眼,故意找你的麻烦。

时间真的过得好慢,太慢不过了。就算我现在这么说时间也不会变快的吧?像我们这种人似乎很难脱离现状。厕所里也有蹲着的工人看着手机,短视频的声音播放着,他在肆意的笑着,唉……

下一幕是开着大车的驾驶员进入厂门时,一位白帽领导站在厂门口,他面朝驾驶员,伸手指向门内。见到这样的情景,我总感觉怪怪的。

母亲愁眉苦脸的向父亲抱怨工资少了,父亲说这是常态,每个人在十月的工资都会少些,用于发年终奖等特殊工资。他还说这是必须发的,因为这是规定。

我有了个新发现。厂里不光吃饭的碗很像狗盆,还有我戴帽得系帽带,很像套马的缰绳。一般缰绳是栓在马下巴上的,帽带则系在人脖上。

这份工作丢了也无所谓。不如说这样也好。我也能解脱了。死了多好。刚才父亲开车工作,我坐在电动车上,离得不远不近,静静看着。突然我掉头向后看去,一个黑影骑着电动车,他离我不远,杵在原地。我发觉应该是领导来了,戴上帽子,骑上车,立刻上前帮父亲看着点。

这时我装也要装成一副兢兢业业的态度,哪怕之前无所事事的发呆时刻被人瞧见了……

后来,我才发现那个黑影的真实身份是个普通的戴黄帽的阿姨。有些人真让我担惊受怕,头冒虚汗,所以我想通了,自己摸鱼大不了被开,不然少不了在这继续无聊下去。

然后接下来的生活会怎样我也不知道,或许很惨,或许会饿死,那样也好,我这一生迟早会一事无成的死去。

父亲在晚上跟我宣布了厂里的新规定,似乎领导说的话就是规定。他说什么指挥跟车必须跟在前面,我都不认路,总之父亲还说,“你再跟到后面人家就不要你了。”想必,我被开除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故事开头我就在这个厂里快待不下去了。有篇文章说00后不会买车买房,不会生孩子,不会结婚,不会走亲戚,我以后一定会成为这样的人。

父亲还说了“培养一个驾驶员不容易”只需半年之久就绰绰有余了。哪有什么不容易之说,很简单,半年内每天都上班,并且有驾驶员专门给你指挥。在国内的企业可没假期的说法。说错了,领导是有的,是普工没有,或许有的,只是我不知道。

在网上看到有人推《乌龙上修行笔记》这本书,我去看了,真心不错。作者能把梁山好汉和修仙元素揉合在一起,写得那么搞笑,实在够有才的,也能看出他下了功夫。单是书的开头,我应该能看上好几遍。昨天晚上我一心沉在这本书里,一直看了几个小时,直到凌晨,不得不去睡了。然后起床之后把免费的章节全部看完了。之后的等盗版网站吧,这年头花钱看书的,都是有钱人。

话说游戏里天空都是贴图,静止不动的,不像现实生活中的白云被风吹得飘着,缓缓移动着,有时还会遮住月亮。

最近又撸多了,正处于青春期,也没办法的吧?此乃诡辩。我忍住不就好了,忍住不做也没坏处,做了才有坏处。我还真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晚上我跟车跟的无聊死了。因为没碰手机,实在想不到要做什么,音乐也循环播放好几遍。让我认真工作不太可能,自己总是那么“讨厌”。八点多了,我询问父亲,“还有多少?”

“还有两架。”

他让我开车,我欣然答应,也许是太无聊了。所以当我开车迫切的想快点,但父亲察觉到了速度变化,让我慢点,我便减速,果然行驶在黑暗中,车子一个下坡,剧烈的下落,让人猝不及防,我急忙踩下刹车。如果这时候踩错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做梦就梦到过,当然现实里也许想过类似的事。

凡事总往坏处想准没错。如果是老司机大概也会出错。

先前父亲答应别人借给他车,因为别人的车坏了。结果在下班后,他忘了拿手机。别人也下班了,打他电话,但没打通。别人以为他反悔了,于是独自一人跑去二号坞骑小黄车回家了。

父亲让我去拿手机提醒“别碰头”。我骑车差点撞倒门架上,因为是赶近路,泥路不好走,尤其还是骑车,我便死拧把手,造成的后果是我连人带车蹦的老高了,乃至于撞到门架上。但我在逼近建筑后就减速,平安的驶过去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理应说我刚才应该一头撞死在门架上的。

这也许戴上了帽子就能撞上了,不戴帽子反而撞不到头。帽子添了几分高度,大概正好能够到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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