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路途奔波再加上昨日心绪不佳睡的比较晚,所以祝卿安一直睡到翌日晌午才醒。
祝卿安刚洗漱完毕就听到轻缓的敲门声,只能丢下手中的脸巾转身去开房门。
打开房门只见覃常端着饭菜出现在门口,还没等覃常开口祝卿安便说道:“都收拾好了吗?”
说着祝卿安转身来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都收拾好了,等小姐用完午膳便可动身!”
覃常端着饭菜进了房间,随后将盘中的饭菜放到了桌子上,是简单的两荤两素还有一个汤。
祝卿安看着饭菜觉得有些眼熟,可不记得在哪见过,关键还都是她爱吃的菜。
“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祝卿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覃常递来的筷子。
“属下已经吃过了,小姐慢用!”覃常说完便侯在一旁。
祝卿安也没强求,夹起一块凉拌藕放到嘴里,可当真切的尝到饭菜味道时眼眸微动,这个味道?
“这是昨天那个酒楼的饭菜?他们没走?”
“原本是走了的,可不知为何昨夜又回来了,饭菜是林懋一早去酒楼打包的。”
祝卿安闻言嘴角露出淡淡笑意,随即又道:“钱三守处决告示贴出去了吗?”
“一早就贴出去了,百姓对处决很是开心,都在为小姐惩治贪官污吏而欢呼,称赞小姐仁德圣明,体察民隐!”
覃常话中满是骄傲,眼中罕见的露出笑意,他一直很钦佩皇上,皇上不管是武功还是才学都是上上承。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皇上虽冷血狠辣但从未伤过无辜性命,永远将百姓安乐放在第一位。
祝卿安并没有因为百姓的夸赞而沾沾自喜,反而平静依旧,丝毫没有半点得意。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职责罢了,没什么好值得称赞的,百姓过得不好是她治国不力,百姓过得好也是她作为一国之君该做的。
“写给左相的信寄出去了吗?新选拔的郡守什么时候上任?”
“已于昨日寄出去了,今早左相飞鸽传书说已经安排妥当,不日便可到任。”
听到覃常的话祝卿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放下手中的筷子,覃常见状赶紧递上手帕。
祝卿安拿过手帕擦了擦嘴,随后又在覃常的服侍下漱了口。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说完祝卿安站起身率先走出房门,覃常拿起祝卿安的包袱紧随其后。
刚出客栈祝卿安就碰到一袭玄衣锦袍的公子纾,如墨般的长发高高的用银冠半束起,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更显得公子纾俊美清冷。
公子纾看到祝卿安时只是微微颔首,一言未发,随即翻身上马,利落干净。
林懋笑嘻嘻的将祝卿安的马牵到祝卿安面前,开心道:“小姐,钱三守已经被斩首了,商洛百姓都称赞您呢!”
林懋崇拜的看向祝卿安,没了平日里见到祝卿安的害怕,有的只是尊敬和敬重。
祝卿安对林懋的话不以为意,利落的登鞍上马,居高临下的望向林懋憨憨的模样,嗓音轻缓,
“午膳不错,多谢!”说完便骑着马率先离开客栈。
公子纾见状也悠悠的骑着马跟在祝卿安身后,对祝卿安的话没有起半分波澜。
林懋有些懵的挠了挠头,转头看向覃常疑惑道:“覃大哥,小姐刚才是什么意思?”
“夸你呢!”覃常咧嘴一笑,随即骑上马追了上去。
林懋憨厚的摸了摸脑袋,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饭菜不合胃口吗?我明明是按照主上吩咐的菜品准备的。”
祝卿安骑马穿过商洛城街道的时候路过醉仙楼,祝卿安马速逐渐慢了下来,转头看向醉仙楼。
此时的醉仙楼人满为患,匾额也被高高挂起,红绸帷幔,鞭炮丝竹,好不热闹。
身后的林懋看到祝卿安的停留,大声喊道:“醉仙楼今日开业!”
林懋还害怕祝卿安听不到故意提高声音。
祝卿安看向醉仙楼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笑意,而这一抹笑意刚好被一旁的公子纾看到。
随之公子纾眼神中的清冷疏离淡了几分,其实昨晚是他鬼父神差的去找了幼娘一行人回来,许是他自己也不忍幼娘他们无家可归。
祝卿安也没有多停留,怕被幼娘他们看到,所以骑马快速离开了醉仙楼。
可祝卿安不知道的是在醉仙楼二楼的幼娘早已经看到她了,幼娘望着祝卿安远去的背影眼中含泪。
“皇上,您是个好皇上,姜国有您是百姓之福,您亲自提名的醉仙楼定会名扬天下!”
楼外接客的店小二也都纷纷含泪的送别了祝卿安等一行人,祝卿安于他们而言是救命之恩。
离开商洛的祝卿安等一行人继续南下,经过几日奔波来到了信阳县。
“这县怎么如此贫苦?”骑在马上的林懋四处打量着信阳县街道,有些感慨。
不怪林懋感慨,信阳县着实贫穷,一个县城没有酒楼商铺,全都是茅草瓦舍,一眼望去没有几户宅子是砖瓦堆砌。
“信阳县所属衢州,衢州多山脉且连年干旱再加上通行不便,故而落后!”
与林懋并肩而骑的覃常见怪不怪,平静的解释着信阳县贫穷的原因。
“覃大哥,你之前来过信阳县吗?怎么会对信阳如此熟悉?”
林懋有些好奇覃常对信阳县的了解,身子向覃常倾斜,瞪着淳朴的大眼睛期待着覃常的回答。
覃常眼眸微垂,沉默了许久也一言未发。
林懋见状抿了抿唇坐正了身子,眼神有些无辜的偷瞄着覃常。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什么覃大哥看起来不是很开心,难道覃大哥老家是信阳县的吗?
骑在前面的祝卿安听到林懋的话,眼神微闪,思绪拉到很远,远的都有些模糊。
其实覃常是她培养的死士并非暗卫,在父皇母后去世后她怕有人暗杀她,所以派胡忠全在奴隶营挑了很多根基不错的奴隶暗自培养。
覃常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所有死士中唯一的一个孩子,同样也是唯一一个在地狱中杀出来的一个。
她永远忘不了初见覃常时他的眼神,凶狠的跟猛兽一样,瘦小的身子遍体都是伤口,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许是覃常孤寂绝望的眼神,又或许是当时的她想到了自己,所以莫名的留下了覃常。
“你在想什么?”公子纾注意到祝卿安无神的眼神,出声询问道。
祝卿安被公子纾打断了思绪,敛去眼底的情绪,平静道:“想来信阳县也无落塌之处,不如去县衙吧!”
因为祝卿安掩饰的很好,公子纾并没有发现祝卿安刚才的低沉。
当几人骑着马穿过街道时迎来很多百姓围观,许是没有见过外地人,又许是祝卿安等人衣着的华丽与百姓穿着形成鲜明对比,让他们好奇。
等到县衙时,林懋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又转头四处搜寻一遍,又回头看向眼前破败不堪的县衙。
“这个真的是县衙?荒郊野外的破庙都比这个强!”林懋不愿相信自己眼睛的摇着头。
公子纾也略微惊讶,他也没想到县衙竟然是整个信阳县最穷的地方,破破烂烂的房子好似随时都要塌了一般。
就在几人沉浸在惊讶中的时候,一个老伯从县衙出来,骨瘦如柴,穿的衣服都是补丁,而且是补了又补的补丁。
“老伯,我问一下这里是信阳县县衙吗?”等老伯走近时,林懋不死心的上前询问。
老伯手里拿着几本书角都被翻烂了的书,扫了一眼几人道:“是,各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林懋闻言彻底死心的摇着头,唉声叹气道:“想找你们县令,想听听他的故事!”
老伯被林懋逗笑,和蔼的笑出声,“我就是县令,可老夫没有故事!”
老伯话音刚落,林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瞪大眼睛围着老伯转了一圈,将老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你是县令?!你确定你是信阳县县令?!”林懋惊讶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很多。
老伯摸了摸胡子,瘦成皮包骨的脸挂着笑容,“信阳县没有人不认识老夫的,公子要是不信可去打听打听。”
这时候祝卿安来到老伯面前,快速的扫了一眼,薄唇轻启,“怎么称呼?”
“伯子清,大家都叫我夫子清!”伯子清身上透着一股文风道骨。
祝卿安望了一眼连门都没有的县衙,又看向伯子清道,
“你这府衙如此残败,为何不向朝廷申请拨款修葺?”
伯子清手背向身后,哈哈大笑,“姑娘,为政不在外而在内,即便县衙金碧辉煌,县令不作为岂不讽刺!”
祝卿安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对伯子清有了些许的好感,与之前商洛郡守钱三守形成鲜明对比。
“古人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县衙虽不用金碧辉煌可也犯不着风雨不蔽,如此怎让百姓依赖?”公子纾上前反驳。
他不是觉得伯子清做的不对,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伯子清的官品和为人。
伯子清叹了一口气,自责道:“他们不是不依赖我,而是太依赖才让我愧疚不已!”
公子纾眉头微挑,“此言何意?”
“当今皇上圣德贤明,忧心为民,老夫不想因此小事扰君心,可又不能让百姓足食丰衣,我不是个好官,是我无用!”
公子纾闻言眼神微闪,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祝卿安,心中有些复杂。
林懋听到伯子清夸祝卿安,好似找到知己一般,话中透着一丝骄傲,“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皇上很了不起!”
听到林懋的话公子纾无奈叹气,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他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林懋都开始向着祝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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