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为什么还不理我啊?”
校尉看了看赫连漠又看了看花清臣一脸无语。
“自己想。”
剩余的镇北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县令府,府中只剩老弱可见这一次她们是破釜沉舟了。
赫连漠倚坐在花车旁擦着无名剑上的血迹,林觅精疲力尽地坐到他身边。
“受伤了吗?”
赫连漠摇头。
林觅仔细看了看确定赫连漠身上没有外伤才放心下来。
“幸好,这绒毛掉到伤口里能疼死人。你这件衣服记得烧掉。”
“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我家祖传的护心丹,吃下一个时辰内可以阻隔痛觉保五脏六腑不损。”
“你没吃。”
“我以前伤过头,我姨母拿这玩意给我当饭吃。所以你别看我表面很脆的样子,内里绝对是金刚不坏。”
“多谢。”
“谢什么,本来是我把你拖进来的。”
“多谢。”
“你确实是应该好好谢我。”
林觅越看赫连漠越顺眼,越看花清臣越气。
“难怪都说无奸不商。我就不明白了,如果陆将军没有及时赶回来你打算怎么办?为了骗个真相把命搭进去?”
花清臣摇着扇子看向远处。
小巷外,竹林深处。宗煜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外面的吵闹逐渐平息。
宗煜缓缓睁开双眼。
“走吧。”
“是。”
十六个青衣侍女同时收刀转身,整齐得仿佛一体。
等出了竹林,马车旁便只剩青一一人了。
“这世上没有如果,我如今便是既保住了命又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两全其美。”
林觅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真是个赌徒,那地图你是真没有?”
“姑娘不信我难道还不信自己的师傅。”
“那疯王是你杀的吗?”
花清臣只感觉脑中一片震颤。
不要提那个名字。
“不是。”
“果然。真是够扯的,现实中的人不信居然去信画本。”
“什么画本?”
“就我出来的那个密室里有很多关于疯王生平的画本。那个什么疯王宝藏好像也是画本里写的。”
花清臣陷入沉思。
“这就有意思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都快去清理一下身上不然待会儿该难受了。 ”
林觅说着跳下马车拉着赫连漠就往驿站跑。
花清臣看着林觅的背影懊恼地掐住眉心。
“不该告诉她的……”
秋棠带着伙计匆忙赶到看到小巷中的血迹吓得捂住了嘴。
“公子,这是?”
“已经没事了。”
林觅泡在热水里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回想这段时间的日子,自己是清明下的山,明日便是五月初一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光景,目前掌心蛊收集度——零。共损失衣服一套,银丸一组,护心丹三枚。这样下去不行啊。
陆吾,性子冷,锯嘴葫芦一只。
赫连漠,性子执拗,单纯好顺毛。
花清臣,性子恶劣,心眼多,睚眦必报。
至于宗煜……
林觅将自己沉入水中,脑中开始分别制定计划。
傍晚,林觅收拾的干干净净裹着毛毯走出浴桶就看见三套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我只要了一套衣服。”
送水的侍女抬头擦了擦汗。
“这些不是我们准备的是外头送来的。”
“外头?陆将军的人吗?”
“不止,好几波人呢。”
“谁啊?”
但等林觅拿起衣服一看她就不用问了。
内敛整肃的马面袄裙。
奢华流光的交领襦裙。
利落简洁的剑袖对襟。
是谁送的真是一目了然。
不过怎么都是紫色的?这么巧。
林觅纠结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你还好吗?”
林觅这才想起赫连漠已经在外边等了半个时辰了,她立马拿起那件对襟。
“马上!”
林觅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冲出卧房。
“很合适。”
“那是当然,谢……”
林觅谢字还没说出口赫连漠便将无名抛给林觅。林觅本能地接住这把剑结果被坠的直接来了个折叠鞠躬。
“和我切磋一把,我看看你学的如何?”
“这是你的剑。”
“你刚学给你用。”
你也知道我是刚学啊,我们之间的差距是一把剑能弥补的吗?原来合适是合适打架的意思啊。白天打成那样你都不累吗?
“不行。”
“为什么?”
“这把剑太重了我用不惯。而且,我受伤了。”
“伤到哪了?”赫连漠瞬间紧张起来。
“腰,扭了。”
“什么时候伤的?”
“刚刚。”
林觅扶着腰艰难地直起身,骨头很配合地发出一阵咔哒的声响。赫连漠忙一手接过自己的佩剑,一手扶住林觅的腰。
“师傅你下次能不能别搞突袭。”
“抱歉。”
赫连漠愧疚地低下头。
林觅的良心再度受到谴责。其实她顶多就是闪了一下,做出这副快半身不遂的样子纯粹是为了逃避。
“你别担心,我说了半年就半年。休息个三,四,五,六天的不影响我练武。”
“那你好好休息。”
赫连漠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你去哪?”
赫连漠瞟了一眼暗处盯哨的人。
“我不方便留在这里。”
“那我明天去茶楼找你,你不准不告而别。”
“好。”
赫连漠跃上树梢,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总算应付完一个。
林觅听着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无奈叹气。
“你们干嘛呢?”
不一会儿一个小兵被另一个小兵从墙角推了出来。
“林医女,校尉让我们看着你。”
“看我做什么?”
“校尉怕你不负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
小兵和同伴对视一眼鼓起勇气。
“把将军哄好的责任,将军今天一直冷着脸,我们都快憋死了。”
“他不一直冷着脸吗?”
还藏在角落的小兵忍不住探出头开口。
“不一样,平时冷着脸的将军不吓人,今天冷着脸的将军特别吓人。”
有什么区别吗?
小兵们一脸幽怨地看着林觅。
林觅被看的硬是有种自己是负心娘的错觉。
“你们将军在哪呢?”
“县令府。”
“等我一下。”
林觅转身回卧房关上门。
巷子里已经被彻底清理干净,除了县令府内被染红的溪水几乎没有东西能证明那场大战的存在。
陆吾在书房整理着府中搜出的书信。
官匪一体,寻找宝藏,谋求复国……
庄庄件件都是需要上禀的死罪。
她们在云安蛰伏了多久,云安城的百姓对此知情吗?如果知情……
陆吾的眼中翻滚起杀气。
“将军。”
就在这时,林觅的小脑袋从屋外伸了进来。
陆吾迅速敛下眼中情绪。
“什么事?”
林觅走到陆吾面前“啪”地一下毫不刻意地跪在了唯一的垫子上捧起一根马鞭。
“将军你罚我吧。”
陆吾的视线扫过林觅穿着紫色袄裙的样子又迅速回到面前的纸张上。
“起来。”
“不起。”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任性了险些落入圈套。”
“那您不生我气了?”
陆吾没说话。
我就知道。
“将军,我真的知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你。”
陆吾终于放下那封他早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信。
有戏?
“已经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觅低下头。
好难啊。
“那要不将军你定个惩罚的方式?”
林觅说这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十八般酷刑越说越虚。
“不必了,你回去吧。”
怎么又不开心了。
林觅只得起身。
算了,这招没用,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那我走了,将军你照顾好自己。”
陆吾却出乎意料地开口。
“你去哪?”
林觅一脸蒙 。
“回屋啊。”
“那你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林觅觉得她要是这个时候真回去了,这事绝对就没完了。于是她又折返了回来。
“将军,我饿了。”
“饿了就去吃饭。”
“我想和将军一起吃。”
“真话?”
怎么又绕回来了。
林觅只能举手发誓。
“将军,我保证以后绝不对您说谎了,否则就要我余生事与愿违,永无宁日。这事我们就翻篇吧。”
陆吾抬眸看着林觅,两人对视着。林觅感到陆吾周身的冰一点一点融化了。
陆吾先移开了视线。
“想吃什么?”
成了?林觅还没反应过来。
“点心。”
陆吾看了一眼窗外。
“这个时辰已经买不到刚出锅的点心了,你今天早点休息,我明天叫人买来。”
“好。”
林觅开心得跟金榜题名了似的蹦出书房。陆吾看她那么高兴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县令府与驿站之间的断墙已经被堵上了,那只橘猫在林觅脚边绕来绕去一声不吭。林觅掏出肉干它不理,掏出鸡蛋也不理,一直等林觅拿出水壶它才满意地喝了起来。
最难搞得一个搞定了,林觅感觉浑身都轻快起来,喘气都顺畅了不少。
“一共是一千零七十三两,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给你抹个零就是一千两。”
林觅听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声响感觉那口气又堵回去了。
“可我只拿了八十金。”
“是借了八十金,按钱行的规矩,借十补三就是二百七十三两。三斤琥珀香当日我喊的拍价是三百两,东西你还了但钱秋棠掌柜已经亏了。”
“可我还多补了三斤。”
“本来就是卖不出去才拍卖的,你加倍送回只会更卖不出去。”
“剩下的呢?”
“那日在酒楼,你一共毁了实木雕花衣柜一副,外加一扇红木门,六匹红绸缎。一共五百两还是给你折旧算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觅木讷地摇头。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当上首富了。”
“姑娘过赞了。无奸不商嘛。”
果然是睚眦必报。
“对了,这笔钱不能由陆将军出。”
“为什么?”
虽然林觅本来也没想为这事儿再麻烦陆吾但这种要求没必要吧。
“镇北将军的钱我可不敢收。”
林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半年之内根本不可能还的起。但这反倒是合了她的意。
“花公子,我们做笔买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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