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鸡鸣,林觅才敢推开棺材板从棺材里爬出来,幸亏义庄没人,不然她这副样子可以随机吓死一个小朋友。
林觅点了点自己这一晚的收获,妥了,想不到自己还有当江洋大盗的天赋。
但等林觅换回医女袍服回到药铺门口时,她傻眼了。
关门了?
只见药铺门口摆着一块木板,木板上书:休息几天。
休息几天!几天是几天?这年头做生意这么随意的吗?
在跑遍全城确定没有一家药铺开门后林觅彻底认命了。
怎么办?晚上再来个入室抢劫?怎么下了山自己都快成土匪了。
似是感应到林觅的心思,药铺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伙计走了出来,林觅忙拉住她。
“不过年不过节好端端得休息什么?”
“这几个月生意不好,不少好药材都要到日子了。大掌柜让我把好的都挑出来送去酒楼拍卖。我也可以歇歇。”
“那我的琥珀香……”
“凡售价超过十金的药材都送去了。”伙计说着利落地锁上门断了林觅的最后的希望。
林觅来到云安酒楼门口抬头看着那些浮夸的红绸子。
云安城难得有点不一样的动静,这附近凡是闲着的都来凑热闹了。酒楼门口一时间人山人海,五颜六色的裙子和各味芳香推着林觅往前走。
“好端端地搞什么拍卖会啊?”
“这是天商会传统,将久卖不出去的货混在一起随机拍卖。所有东西一律十两起拍,若是运气好无人竞拍说不定能捡漏到好东西呢。”
刚才还在和自己搭话的姐姐一眨眼就不知被挤到哪去了,林觅只好独自顺着人群挤进酒楼。
另一边茶楼包间内,花清臣低头放下茶盏,点点白梅花瓣漂浮在滚热的茶水上莫名有些楚楚可怜。
“云安分堂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相关人等我俱已秘密羁押,可要交给官府处置?”
屏风后的身影默默摇头。
酒楼掌柜提着裙摆匆匆赶到茶楼门外却被一个青衣侍女厉声拦住,她只好弯腰后退隔着门扉恭敬禀报。
“花公子,拍卖会快开始了,您可要过去看看?”
“你好端端地搞这一出做什么?”
花清臣透过窗户看着酒楼外的人群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没什么,就是想看场好戏罢了。”
“长颈白瓷牡丹瓶一对,四十两成交。”
“土松犬一只,二十两成交。”
一样又一样的东西被端上来端下去,周围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只有林觅缩在墙角都快无聊的睡着了。
怎么还没到啊。
“上品琥珀香三斤。”
林觅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一秒,两秒,三秒……没人拍。十两就能拿下!林觅激动地举起手。
“我要!”
酒楼二楼的看台上,一只修长的手捏住扇柄轻轻扬起,一扇一收,流光溢彩的贝母折扇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
找到你了。
林觅看着掌柜手中即将落下的拍板激动不已。然而下一秒一个声音打断了林觅的期待。
“五十两。”
林觅疑惑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红衣公子正斜倚在栏杆前看着自己,他黑色绸缎般的长发随意垂下。那张脸那副姿态真是要多张扬有多张扬。
酒楼里的女子们露骨地打量着这位绝色公子。但看他这身派头着实不像南疆男子,想到这里众人的兴趣便散了不少。
只有拍卖台上的掌柜在无人注意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五十两,成……”
“六十两!”
林觅赶忙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一百两!”
“一百一!”
“两百两!”
林觅怒而抬头,红衣公子居然俏皮地冲她挑了挑眉,那双眼睛真是越看越烦。
怎么办,我一共只有八十金,顶多两百两出头。
“二百两成……”
“二百一。”
“三百。”
林觅快炸了。
“喂,你这价比外边单买还要贵已经亏了。”
红衣公子用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又如何,千金难买我乐意。”
“我要这香有急用你能不能让我啊?”
“那不行。拍卖会有拍卖会的规矩,有本事你可以抢回去。”
林觅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激出来了。先喊了再说。
“三百一。”
“四百。”
酒楼内不知不觉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默默看着这场好戏。
花清臣自然清楚林觅的斤两,所以他并未再加价。
不喊了?林觅刚松了一口气。
“该验资了。”
验什么?
掌柜的看向林觅:“按规矩喊价超过七次便会中止拍卖验证叫价双方资产以避免有人恶意竞拍。”
不好,弄巧成拙了。
林觅看着冲自己走来的侍女忙后退两步抬手指向看台上的红衣公子。
“你们怎么不验他的?”
掌柜又忍不住擦了擦汗。
“都验的。”
掌柜看了一眼身旁的另一位侍女,侍女起身走向包厢。侍女回来时只是点点头示意验资通过其他的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没办法了。
林觅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你们验吧。”
侍女看到桌上的东西脸都吓白了。
镇北将军令在这种最大的官不过县令的边陲小城简直和皇帝令没什么两样。
林觅第一次狐假虎威还有点不适应见吓着人了又有点后悔。
花清臣看着那枚令牌把玩着折扇的手缓缓停下。
掌柜见状赶忙宣布。
“都验完了。可以继续拍了。”
“还拍,你是想靠这点香挣棺材本不成?你们就没其他规矩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了吗?”
掌柜的手帕都已经快湿透了。她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花清臣,见花清臣微微颔首应允她才敢开口。
“有的。”
不一会儿,掌柜亲自端来了一个骰盅。骰盅打开里面是五个骰子 。
“这是什么?”
“这是骰子。按规矩,一点就是十两。”
“什么意思?。”
一旁的一位大娘看不下去了拿起林觅的手按在骰盅上。
“就是待会儿有人会摇这个,摇完你们一人猜个数,然后打开看谁猜的数更接近骰子上面的点数。赢的那个猜多少给多少。你没玩过?”
林觅迷茫地摇摇头。大娘一脸惋惜。
“我能不能试两把学一下?”
“这……”
“好啊。”
林觅抬头看见那红衣公子缓缓走下台阶。他那身浮金满绣的衣裳估计就能买林觅和姨母的全副身家了。再配上成套的玉佩,项圈,扇坠子,好一只花狐狸。
大娘对美色倒是没兴趣反而热心地将林觅拉到一边教学起来。
“你先记住这骰子的点数分布。”
林觅翻着看了一遍。
“一对六,二对五,三对四。”
“对了,等会儿她合上骰盅前千万记住当时的点数然后心里算着她翻动手腕的方向和次数不断心算……”
救命啊,这也太难了。
大娘不厌其烦地给林觅示范着。
“现在多大?”
“十二?”
骰盅打开是八。
“再来。”
“十六?”
是二十。
全靠蒙,算那是不可能会算的,但林觅却逐渐听出了点门道。
这骰盅扣在地上的最后一刻似乎点数越小声音就越脆,反之点数越大声音越闷。
林觅忙握住大娘的手。
“嬢嬢,你能不能每个点数都摇一遍。”
林觅捂着一只耳朵站在桌边。
“哪位先猜?”
花清臣悠闲地坐着。
“我先吧,不欺负你。”
“行。”林觅毫无负担有便宜就占。
掌柜拿起骰盅,林觅紧盯着她的手,在骰盅落下的那一瞬间林觅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
“三十。”花清臣似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是二十五。林觅绝对有信心她没听错,但她并没有二百五十两。
“二十一。”
报二十一,自己差四点,对面差五点还是能赢的。
最后开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了过来。
“三十点,公子胜。”
装着香料的托盘被送到花清臣面前,花清臣看都没看一眼。
“不可能!”林觅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出千!”
掌柜严肃地看向林觅。
“姑娘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这骰盅姑娘刚才也用了。”
“我没说你们,我说他,我要搜身。”
林觅直指花清臣。
“哦?姑娘打算怎么搜?”
林觅撸起袖子就上前摸了起来。从前胸到后背,从腰身到大腿一处都没放过。两人不知不觉靠的越来越近。气氛渐渐古怪了起来。
众人关注的重点也已经开始跑偏:“这小姑娘光天化日的怎么就非礼起小伙子来了。”
在林觅的手一路向上眼看就要碰到花清臣额头时他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终于消失转而一把攥住林觅的手腕。
“你摸够了没有。”
两人对视僵持着,林觅突然觉得这双狐狸眼还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于是她抬起另一只手虚掩住面前人的下半张脸随后整个人惊呆了。
“是你!”
这双眼睛可不就是昨晚那个笨蛋同行嘛。再想想刚才此人的所作所为林觅悟了。
“你是故意的!”
花清臣笑而不语。
“你个没良心的狐狸眼,我昨天才帮过你,你今日何苦为难我?”
“姑娘帮我什么了?”
“我……”
林觅语塞,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昨晚刚当过贼吧。
掌柜实在看不下去咳嗽了两声。
林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好像在欺负人似的。
不行,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林觅冷哼一声一脸不服气地起身,随后她突然毫无预兆地抱起桌上的香料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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