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那时不知怎么的跟她到了这中原,见到了更为骇人的人心。”乔褚淡淡的述说着:“她在外盘了家店于我,随着她进京,我们便更没有相见的机会。而陈家的事我所知不多,只知她与父母关系僵硬。”

“在即便是她大婚再返扬州……”

夜深,院门被敲响,乔褚披着外衫走出,掀开门一看,问道:“你这是……”

乔褚望着她疲惫的身子,满是不解。

陈源提着行囊,笑道:“我没有去处了。”

……

“那时,我才知她成了婚。”

简陋的药膳房中,乔褚与她熬了副助眠的茶:“不是都逃出了,怎的回来了?”

陈源捧着热茶慢慢饮着,两侧冻红的脸颊渐渐消下。她道:“一劳永逸,行完此事,日后便不会再有人念叨此事了。”她将茶搁在一处:“不说此事了,我此次回来是为带你干件大事,我讨来好几个会唱曲的天才孩童。”

乔褚全然不信道:“又是你哪处饥荒地捡回来的孩子吧。”

陈源躺好,拢好被褥,不认道:“不是,不是,聪明着呢。”

——

沉昭回想这栋位于扬州中心、既有万千戏和情报网之称的大楼,不假思索陈赞道:“此事办得相当的漂亮。”

“是啊,”乔褚望着如今簪花楼愈传愈广,不由的想她还在会说些什么,兴许会调侃她:我生前怎的不知你住所爱弄得这般粉嫩。当然乔褚定不回:是按你喜爱所弄。

“我所知便就这些,她被接回京城养病,数月后便离世了。”乔褚道:“若未能为沉姑娘解惑,沉姑娘可再寻我要些旁的。楼中还有许多事摊在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沉昭起身道:“多谢,有用。”

或许乔褚有些隐瞒,但她既不愿说,那想必是问不出了,这陈家定要去上一趟,只是这办法……

乔褚将他们带出房。

乔褚去了前厅,谢之念不假思索转道回了房,在关门那刻沉昭追上来一拦,仰头道:“进去谈?”

谢之念挑眉,不去阻拦往里走去。

沉昭进门,关门时将门闩扣好,转头时便看谢之念撑着头,嘴角扯着笑,淡然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沉昭走近,在其身侧落座,调侃道:“王爷您是大忙人,不锁门怕是人都往里来了。”

谢之念悠闲的为自己添着茶水:“本王这处也不是何人都能敢闯的。”

沉昭不去理会,直言道:“既然如此,王爷能于我一个合理身份助我进陈家吗。”

谢之念失笑道:“你还真不客气。”

沉昭:“方才对话,王爷并未回避,按道理说那是于我的人情,我虽不知王爷来此所谓何事,但你既选择听下去,想必此事同你有用。”

谢之念:“或许,王妃可曾还记得自己还欠本王一个人情。”

“……”不知眼前人提的是南山寺那一回,还是今日入门躲避这一回。但不能错过此次机会。

沉昭不管不论,道:“那便再欠你一个。”

谢之念险些被水一呛,手中握着杯子,食指拱起抵在额头上,无奈道:“胡搅蛮缠?”

沉昭正颜厉色道:“算是。”

“哈哈,”谢之念敛了笑意:“好啊。”

在此期间房门外响起的三声连贯的敲门声被覆盖。

门外的两人见屋内没有回应,推了两下也不见动,两人对视一眼,一人走远一人抬脚便踹。

轰——木质门闩断裂,木屑飞溅,两扇门撞上里墙掀起一阵风,碎屑随其一起刮来。

簪花楼的这些桌椅不知为何离房门那般进,以至这阵风也能将碎屑挂到身前来。

沉昭正欲抬手,以袖去挡,谁知另一只袖子更先挡在身前。

沉昭转头看去,只见谢之念若无其事将手臂收回,抖动着衣袖,拍落那些碎屑。他今日着的是件灰色衣物,碎屑白净倒是易察。

两人一怔,慌忙下跪道:“王爷、王妃恕罪。”

谢之念正色道:“为何踹门?”

他们相识一眼,如实道来:“三声下,就踹门。”

沉昭曾在军营中听过类似说法,那还是个同龄大的孩童说与她听的。

说是一位忠心爱国的将领,丧命于房中而无人知晓。而在他被药物放倒时,他手下的兵曾前来敲过门,没得到回应,几人猜测他歇息下或去了别处,如若真是歇息他们也不愿打搅,便都离去了。他们走后不久,他的幼子见他迟迟不来寻他,便自己寻了过来。谁知推开门时,已经为时已晚。

这三声敲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之念闻言也就作罢,见两人行事匆忙,他问道:“何事?”

“这……”两人局促不安瞟了几眼。

沉昭懂得其意,主动起身道:“妾身先行告退。”她走出,望着合拢的房门,若有所思在前厅寻到了乔褚讨她要了间房间。

乔褚欣然同意,并派马车与她将小田接来。

——来福客栈

小田提着行礼,一出门便见一老伯在与自家主子闲聊,她对他的面相还有些印象,好似是这家客栈的车夫,几刻前,她寻他要过车。

“姑娘,”小田唤道:“奴婢收拾好了。”

“好的,”沉昭回应到小田,转头婉拒老伯的好意:“不必了,前方已有马车候着了,何况客栈银两已退,您老也不必送我了。”

“这般,”老伯叮嘱道:“这儿算是扬州城中最好的家客栈了,姑娘可莫要听信了他人的谗言啊。”

沉昭急于脱身,便道:“偶遇了好友,于她家中相住。”

老伯闻言感叹几句便匆匆被唤走了。

小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于马车上将自己的猜疑道出:“王妃,奴婢觉着那老伯不对。”

沉昭不解道:“有何不对?”

小田沉思道:“辰时,奴婢去寻他换车时,他右脚似有伤,一瘸一拐的让奴婢还忧心了一刻。那时奴婢带着帷帽,兴许在客栈他未曾将奴婢认出,转身的那两步奴婢能瞧出,他腿好着呢。”

沉昭回想起他下马车时那几道健步,虽不知他在瞒着什么靠近,但已远离了,她便也不去细想:“无事,日后离他远些便罢。”

……

簪花楼中,被打斗弄乱的物件都摆放整齐。刀剑与尸身也不见了踪迹,门外的那一辆辆板车或许是拖行的工具。

二楼处,沉昭所住的屋舍便就在谢之念左侧,他若有所动作,她敞着门定能瞧见。

但今夜,想必他不会有所动作。

沉昭将手中道上买的吃食递给小田,让其先行回房。她望着拐角处消失的几道身影,跟了上去。

那儿门敞着,沉昭转弯便见那处光亮,望着屋内的几人,乔褚、谢之念,那两个侍从倒是不在,还多了位出挑的美人,想必其应是真正的叶子姑娘吧。她定睛一看柱后还有个,梁君青?不得不说装饰换回来,她更加眼熟了。

沉昭走入,他们围着的果真是那采花贼。

而沉昭的进入,几人回头看了眼,并未遣她除去。

反倒是地上的采花贼仰着头,从人缝中看到她,欢悦道:“美人,你来寻我了?”

梁君青闻言一怒,麻溜地走出挡住他的视线,俯瞰道:“你小子,瞧什么呢。”

采花贼面略凶色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在你小爷我面前叫嚣。”

这面相是真凶,尤其是她烧毁的半张脸,狰狞起来血肉拢在一块,像是再用些力便能爆开来。

梁君青被其吓唬到。

乔褚拢了拢青衫,顺势拿起桌沿边的热茶往其脸上泼去,听着其的惨叫,厉声道:“你主子是谁?”

采花贼不管不顾吼叫着,待嗓音沙哑,他才狡诈一笑:“方才未曾听见你说什么?”

乔褚将空杯举着,梁君青秒懂,快步将茶壶取来,正欲倒上热茶,便听他道来。

“楼主,”他嬉笑道:“你既要泼我,又要问我,在下很难兼顾的。”

“……”乔褚将空杯塞在梁君青怀中,她虽不信这贼人的话,但也不愿再惩罚这地痞无赖而浪费一壶好茶与好地,她最后再道:“你主子是谁?”

“楼主,你说笑了,我何来的主子,这是仗着有些功夫,瞧着谁漂亮便将其掳回家罢了。”

乔褚道:“那些人呢。”

“忘了,”他无耻道:“扬州城这么大,我一个无赖哪来的家,走到哪便在哪了。”

乔褚怒形于色,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恐怖神情,转身拍拍梁君青的肩膀,道出惊人的话术:“唤人将他拖到后院,将这壶倒完,留条活命,明日送于官府。”

梁君青颤颤巍巍道:“哎,好的乔姐,您交给我放心吧。”

乔褚向后瞟了眼,叮嘱道:“叶,看着点。”

“交给我吧。”叶子回应道,随意鄙夷看着这小贼,撸起衣袖,竟敢窥视于她,这茶她定要亲自泼。

……

人走屋静。

乔褚看了一眼沉昭,见谢之念没有要避其的意思,她便主动说起:“这已是被三个采花贼了,前两个也是这般言论,此刻都在衙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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