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簪花楼——

中途马车被侍卫拦下,说是有要事相商,谢之念便早早下了车。

沉昭独自一人回此,下车后她若有所思的向后看去。

这辆宽敞的马车后,跟着的正是来福客栈那辆着紫花帷幔的马车,而此次的车夫并非是那可疑的老人。倒不是无故怀疑,从出客栈时,这马车便一直身后,尤其是还有老人那一遭。

好在,前辆马车离去,它也匆匆驶过。帷幔掀起的一瞬,轿中之人显然是名直背、穿得秀气的年轻男子。

沉昭不以为然走进。

却不知即将驶远的轿子,一人探出头望着她进入这簪花楼。

“姑娘,”小田迎上前,她方才听着这曲不错,就在此听着顺道等着人,没想到真叫她等到了:“您可曾用过膳?”

“倘若恩人未曾用膳,不如同我一块吃些?”梁君青提着酒正欲上二楼,闻言后便立刻折回,高提酒水,问道:“如何?这酒水的味道不错。”

沉昭婉拒道:“已用过膳了。时辰也不早了,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摸样,可是刚回来?”她好似不经意问到。

“是啊,这酒便是我刚买回的。”梁君青一副疲惫不堪的摸样,不断诉苦道:“这跋山涉水,马车来来回回坐得我浑身都疼。”他抬手垂着肩:“这可比我在酒肆坐上一天还累。”

沉昭:“查到了?”

“哎嘿,”梁君青喜道:“那可不,不然乔姐她哪能放我回来。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贼人的居所,居然就是这城中有名的武舍,不少人家在那租过侍卫,看家、保人,应有尽有。”

“难怪……”沉昭嘟囔道,难怪这采花贼能这般方便行事,原来早已熟知地形。

梁君青不解道:“恩人您在嘀咕什么?”

沉昭拂手道:“没事,你继续说。”

“哦?”梁君青虽觉着怪异,但还是一笑而过,续道:“那地方我们一进查也不用查,那武主就挂在那练武场中,一柄长枪将他贯穿钉在墙上,风吹雨晒中都成了具干尸,还散着恶臭。”

沉昭:“你怎么确定是他?”

“我们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哪能凭一具面都没有的干尸来评判。”梁君青摊摊手道:“我们将他放下,经一查验。那武主小腿曾被大刀砍过,那干尸腿上也有,武主是独眼,他毅然空了眼,尤其是贯穿他的那把长枪,正是他自己的千军枪。谁会拿着枪扎自己?显然是被害。”

“这具尸身经勘验死亡已有十年之久,肚子中还被抛开曾被塞过防**的药草与些臭草,好似是掩盖味道。这重点呐在这十年,我们知晓后走访过邻里。武舍是近日才关门的,且在这十年间武主并未消失,只是戴上了面具对外人称道脸受了伤,样子格外狰狞,怕吓着旁人。”

沉昭:“所有……”

“所有这后面那位定是假的。”梁君青愤愤不平道:“尤其是那本人名的册子,从字迹开始变那一块,所有的人全是假身份。孩子的年龄小至七八,大至十二,让人不敢想象他们仅仅几年达到这般高度。”

沉昭:“或许不是。”

梁君青不解道:“或许不是?”

沉昭沉思道:“他处处寻人,书册中想必有百名,若人人都能练成这番,那……”

梁君青惊道:“那不就反了天了!”他恍然大悟道:“所有才只有这么寥寥几人练成?不过,他哪寻来的这么多孩子,这扬州城也不至人人都将孩童送去吧?”他忽然想起何事,不可置信看向沉昭。

沉昭自然也知他想到了何事,同他点点头。

梁君青险些跳起,环视一圈身旁的人,轻声道:“他绑架孩童?”

沉昭再次点头。

梁君青怒道:“小人啊!竟干这些禽兽不如的事。那,那三人就是受害者了?不成,我得唤人去同她们说声,莫欺负错了人。”他说着便提着酒匆匆赶去,一桌的吃食就搁在那。

沉昭叹气往楼上走去,这怕是一时半会还寻不到人,或者真如他们所说人就在三人之中,他带着面具无人知晓他的长相。

今夜,不知这第四位会不会现身,但沉昭也该防着些。这叶子姑娘白日便随着梁君青一起去了衙门,如今不见归,想必正是在衙门之中,受其看护。

小田听说了那采花大盗的传闻,马不停蹄地将沉昭安置在房,早早取上了吃食,天微暗便让其歇下。

小田则担忧一整夜。

好在,直至天光,皆无事发生。

小田烧着茶水,同桌边的沉昭说道:“王妃,他既未出现,可是说明了那三人中有名是那幕后黑手?”

“说不定。”沉昭将手中的刻刀放下,吹散木上的碎屑。

“这般深沉,”小田嘀咕着将茶壶拎起,走至桌边,取杯为其起添着茶水:“王妃,茶水。”

沉昭将木片搁在桌边,接过茶水。

小田侧头打量着这枚木片,笑道:“王妃,您这手真巧,这木片我昨夜拿与您,如今便就有形了,可是枚簪子?”

沉昭点点头,轻抿一口热茶,昨夜盏灯,她刻了许久,于此时才算初具雏形,眼睛劳累的很。她起身推开窗棂,长舒了一口气。

观望时,她倏然察觉一条漆黑的暗巷中,且有一道人影闪过,不时便消失在巷廊尽头。

“……”沉昭淡然的望着一切,将窗一关,回头问道:“谢之念今日可在房?”

小田收理的手一顿,徐徐道来:“王爷?王爷今日不在,昨日回来的晚,天微亮奴婢取热水来时,便见他出去了。”

沉昭沉默不语。

“今夜,随我去逛逛这夜间的集市。”

小田震惊,慌忙道:“王妃,这采花贼的事可谓了结,夜间危机重重,可不好出门啊。”

沉昭:“这采花贼说不定已被擒拿。我昨日随同他去游了一圈,看到了许多稀奇的玩意,让我眼前一亮,今夜想着去赏赏。”

小田犹豫不决道:“王妃,您方才不是说此事不绝对吗?怎的又认可了?不过,王妃您既下定决心,奴婢自是愿意陪同。”她嘟囔着:“奴婢去寻几位侍卫,不,奴婢去讨乔楼主要几名护卫。这在外面兴许还会雇到那采花贼的同伙,不妥不妥。”

沉昭将茶饮尽,笑道:这采花贼之说害人不轻啊。

入夜,沉昭于簪花楼门前,手中拿着帷帽。

小田赶来之际瞧见这目,急忙取过她手中的帷幔为其戴好,小田回头紧张的巡视一圈人群,察觉无事后才道:“王妃,不论那采花贼抓没抓到,您都不该如此。”

沉昭:“嗯。”

两人于此处向集市走去,同她们一般戴帷帽的女子不少,倒是更加有利于隐藏。

月光愈亮之地,人群也推攘着。为此小田寸步不离的呆在沉昭身边,烛光不时晃着眼,让她有些难以分辨。她只听到沉昭道了一句:“便在那处?”此话一落,身旁的芬香、温意消失,她抬脚去追时,眼前的骤然窜出一道火焰,险些烧着她。

小田不知所措退后几步,那吐火的少年处理掉口中的剩余油物骂道:“哎,那瞎子,大道不走你往小爷我这里闯!”

“抱歉,”小田鞠了一躬快步离开,她在长街上翻找着,不断叫唤:“姑娘?姑娘?”

始终无人应答。

——

沉昭昏昏沉沉被扛上什么地方,她蜷缩着,身下的稻草刺着脸颊、手心,上方也堆上些稻草,味道并不好闻,像是经风吹雨打、烈阳暴晒无人管辖之地随便抽来的。耳畔处还有滚轮声,应当在板车之上。

随着药效欲渐消失,周遭开始变暗,目的地已到。

而沉昭被那手帕一捂,这一路上忽醒忽沉,她早已忘却了道路,只觉一处的味道乍然熟悉,但仅有一瞬。

车停,她耳旁处那股车轮躁意终于消停,她四肢还是无力,随即再次被扛起,这一次,她感受到此人身高不高,或许说是驼背,身着糙布衣,步子沉稳。

随着木门的吱吖声,她被扛进了地下,视野由暗再次变亮,一扇铁门的开启,她被生生抛在草垛上,身侧的呜咽声还能时不时传入她的耳。

咚咚咚——三声刀片敲门声,只听他苍老的声音呵斥道:“安静!安静些!”

声音如匣子一般,一合就闭。

随着铁门再次合并,那歹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动静?

沉昭并未立即睁开眼,药效在身她也不见得能动上一二。

随着他的离去,身旁女子的呜咽声不见少,却不见一人来动她。

直到她苏醒望着这满是女子相拥的牢笼,她扶着身后的墙面缓缓坐起身。

她们的衣物并不凌乱,脸部粘着泥,长久关在此处早已没有那舒适优雅之气,她们贴近之间想必都相互熟知。

就在抽泣中,沉昭看到了远处角落中单薄的一人,那人着着青色的衣衫,抱膝埋在角落,头上的发饰精细。

沉昭不解的环视一圈,大家除了沾了些灰烬,旁的都没丢。

这采花贼不图钱财,不贪念色相,那费劲心思将人绑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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