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受了那么重的伤,人还能活着。
普通人腿上别说少两块那么深的肉,就说少一块大肉在腿根处——
那么多重要血管密集的地方,不做任何处理,疼痛都是次要,就那出血量,一小时内人就会因为失血而休克死亡。
可他却挺了过来,在她到来之前不知道伤口出现了多久。
还有他那极其快速的愈合能力……
种种迹象都指向,那不是普通的人类。他应该就是族长口中那个怪物、杂种。
凌霄觉得自己的胃里像是塞了一条死了三天的臭鱼,强烈地刺激下,让她恶心至极。
把一个本应该青春洋溢的少年死死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下,那样残忍地殴打、伤害他,视他为所有物。
却又因为他的身体特殊,唾骂他为怪物、杂种,甚至在她就要带他离开时,却敢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她的行为是偷!
少年!她!她的朋友!生死居然全由他来掌控,他完全不把人当人!!
恶心、愤怒、震惊、担忧……这些情绪冲击着她的大脑、贯穿着她的胸膛!
族长注意到凌霄脸色变了,红中带青,他明白她知道自己“偷”了他什么东西。
“它很漂亮,是不是。”他在肯定自己的私藏。
“本来按照计划,它就要成为我的人。就是因为你!打破了我这完美的计划!”
“它都不再让我靠近,还敢攻击我!…也不知道你给它罐了什么**药,张口闭口全是你的名字:凌!霄!!”
盛怒已经爬上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他一把揪起凌霄的衣领,上身直接提离床面,最后一句把凌霄这两个字撕咬成碎片。
完了狠狠推开!
“呃…”他的力道极大!凌霄在后背撞上床时,后脑勺也重重磕上床板!这一磕,只觉得眼前发黑,视线模糊。
这伤是彻底崩开了吧……
族长到底还不想杀了她,留着她有用,看着凌霄的样子,收敛了脾气,终于讲出要她去做的事:
“给你一个星期,也许会再多两天的时间,和它单独住在一起,它既然那么喜欢你,那么一定会很听你的话。”
“你要和它说:‘你喜欢女人’,明白了么?”
凌霄咳了一声,眼前终于明朗,就听到上面这么一段话。
“一个多星期后,你出来,它也成为了一个女人,你和你的朋友都会没事;如果不是……”
“好,我答应你。”凌霄截断剩下的话,她早就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也能说话算数。”
族长再次温和笑起,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当然了,好孩子。”
他没有提,如果时间到了后,她出不来……她一定是死在里面了,她的朋友嘛,该用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毕竟,那是一个非人的怪物,怪物处在特殊时期,发起狂来有什么人性么?
她那么好闻,把她吃了最有可能。
他记得,已经很久没喂过什么像样的食物给它,饿坏了吧。
如果真的成功出来了,再好不过,先挖定了性怪物的内丹,再把她杀了,让他好好品尝她的血肉。闻着香,吃起来一定更香!
不管哪种,他都很期待,他等了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
凌霄腿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现在被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带着走。
离开了那间房,她才知道之前躺的,是村长家的二楼。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但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之前村民们院门敞开,还会有人拿着小凳坐在门边上,几个人说说笑笑。
现在一眼望去,全都院门紧闭,没有一个人。
青砖路上,寂寥廖,空荡荡。
与其说是被带走,其实是完全被推拉着走,凌霄脑后的伤口已经完全崩开,血花花往下直流。
她被突然拎着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脚踩不着实地。
手还是被死死绑着,一个人在前面扯着绑住她手的多余麻绳头子,强拉着她走;一人在后面嫌她走得慢,一个劲地推。
凌霄废了很大努力在跟着走,才使自己不至于摔倒。
三人直接来到前面的祠庙,门关着。凌霄身上除了衣服外所有东西都被搜走,她不能再看手表知道具体时间。
但现在看到门锁和天色,能推断出,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如果这真的是下午的话。
因为,她也有可能昏迷了整整一天。
为首的男子开了锁,继续拉着人走。三人进入昏黑的石阶、过道时,凌霄觉得有些庆幸:
她之前留在过道里的煤油灯还在,并且亮着,它的灯光照亮了一些这封闭空间,让她不至于摸黑踩空。
在这摔上一跤,可比平地摔要严重许多,她不确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经得起这一摔。
但大概率不行了,因为失血过多,她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
强撑着来到那厚重的铁门,凌霄看到一个男人在靠近门轴一侧的墙面上摸索,摸到一个小石块突起后,往外一拉,竟然是做了一个隐藏式类似抽屉的墙面!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同样厚大的钥匙,开了铁门锁后,放回,把拉出的一小块墙面推回原位。
凌霄光顾着侧头着看墙面,她就说那哑婆为什么身上只有一把大门钥匙。也就没有在意另一人已经拉开了铁门,身后的一个用力,把她推了进去!
“!!”
…
凌霄身形不稳,踉跄几步就要跌倒。
条件反射,手臂抬起来作为缓冲,已经做好了要面朝下重摔在硬质地面的心里准备,甚至都想好自己会直接昏过去的可能。
紧闭眼睛,铁链晃动的清脆声传来耳中。
直直倒下,但她接触到的不是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一个暖柔馨香的怀抱。
……?
一个大大问号,缓缓地飘过凌霄眩晕昏黑的眼前。
她还没缓过来,身下那人已经一手揽着她,撑身半坐了起来。
割开了她捆绑着手腕的麻绳,动作轻缓托着腋下,把她往上送躺在了自己胸前。
凌霄感觉脑袋上缠绕包扎的布条被松开,那人轻柔地拨开她脑袋后的头发,应该是看到了那狰狞的刀口。
下一秒,她只觉得脑后传来一片温热的湿润感,然后——
“咕噜——咕噜——”
这片安静的空间内响起连续吞咽声,凌霄的感官还处在混沌之中,看不明,听不明,只觉得脑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刺痛,还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那刀口好像在被什么活物舔舐吮吸……
等耳边的嗡鸣声终于退去,她清晰地听到了身旁的吞咽声,也看清了她现在的情况:
她正被一个人抱在怀里舔脑袋!
凌霄彻底清醒了,她蓄力,挣开这人的怀抱后,尽量使力推开。
那人完全没有防备,轻易就被推倒在了地上。半抬着头,带着委屈地看着因为过度使力又开始眼前发晕的凌霄。
也是了,在这里的,只有那个少年。
凌霄模模糊糊看着,迷迷糊糊想起。
那一张脸,华贵圣洁,在这火烛的暖黄色下,如月神皎然,那是无关性别的极致美貌。
无论是谁,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此刻凌霄面前的月神,向她洒下了清辉,独独垂照一人。
明澈透亮的美眸深情款款,带着淡淡的悲伤和落寞,红唇湿润,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血迹,生生多了两分妖艳。
他好像长大了些,之前抱他离开的时候,估摸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现在看着有十七八岁了,身形明显也撑开了些。
他身上还穿着凌霄的外套,也变得合身了,就是上面出现了很多的破洞。
“…凌霄……”
他就躺那竖着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轻声喊了她的名字,音色比之前柔滑清亮许多。
“……嗯。”她对着那双水眸,无法拒绝,开口回应了他。
听到凌霄愿意理睬自己,他恢复了神采,漾起笑仰起身子继续贴近。
凌霄微微皱起了眉,右手抵住了他过近的距离。眼瞅着,他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
“阿墨。”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半路的一声“阿墨”打断。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他再次启唇:
“阿墨,我,你妻子。”用手指了指自己。
凌霄有些了然,“阿墨”这应该是他的名字,后面的“沃尼妻子”,这或许是名字后缀。
她跟着简短版本,喊了一遍:“阿墨?”
“嗯!!”阿墨——这个过分美丽的少年,听到凌霄终于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眼里闪出了星星。
她看着这笑成花的少年,只是喊了他的名字,就高兴成这样,可见心性十分的单纯、良善。
这样的心性,这样的样貌,却被禁锢在这里。
她注意到阿墨的脖颈处,是一个新的锁环,透着冷冽的银灰色泽,因为被衣服的领子遮了一大半,没有那么醒目。
凌霄左手拉下些衣领,看到了全貌:这是一个比之前更粗更硬的锁环,稍细一些的链条从后年延伸出去。
她握住一边把它往上提,重量明显也增加了许多,压磨着,少年白嫩皮肤一大圈通红。
“疼么?”凌霄顺口问了出来。
阿墨很喜欢凌霄的主动靠近,喜欢她的触碰与抚摸。
在她观察他脖子上的锁环时,阿墨也在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她,用目光轻轻地吻过她俊挺的脸,闻着她越发迷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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