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声音哽咽:“你们知道吗,在马吉奥离开的几年里,失眠时的我都会胡思乱想,如果我是一位强大的战士,那我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冒险,也许他就不会——”
夫人摇摇头,她松开双臂,凝视着两人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随后,夫人快速拭去眼角的泪水,抓住两人的手,将西泽尔的手放在雷伊手中:“可是,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我们终究无法踏上那条被放弃的道路。但是你们不同,当你们在一起时,我相信,爱一定能指引你们平安归来。”
雷伊偷偷看了西泽尔一眼,发现对方也在偷偷看他。视线交汇的瞬间,雷伊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心虚地移开视线。几秒后,耳边传来恋人的偷笑声。
两人的互动也被夫人看在眼里,她忍不住笑了笑。很快,她收起了笑容,神情严肃地提醒两人:
“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如果发现事态失控,我恳求你们不必顾忌尊严和名声,拼尽全力逃跑,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同时活着回来。”
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西泽尔:“毕竟,死人无法登上王座的,对吗?”
西泽尔追问:“您的意思是,必要时,恩尼欧——”
西泽尔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他成功将无法表达的念头传递给夫人。
夫人郑重地点头,明确说出她的观点:“没错,第一要务就是保全自身。”
“还有,对处于热恋中的你们而言,你们像失血的公牛那样冲动,如果失去对方,你们任意一人都无法独活,对吗?”
夫人再次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再次强调:“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两人点点头,以此作为一种无言的承诺。
这时,露突然吹了个口哨:“好,既然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个画家也完成了我的部分,那我准备告辞了,”露向所有人挥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下个月见?”
夫人惊讶地站起身,用关切的眼神望着露:“现在就离开?至少等到明天清晨吧?深夜离开会不会太危险了?”
露打了个哈欠:“安全?这是任何想要对我不利的生物该担心的,”她拍了拍友人的手臂,“我离开他太久了,虽然他口头支持我的一切决定,但是——”
这时,露的口袋中突然飞出了一只蓝色的水晶小鸟,它在天花板上盘旋了一圈,最终落在她的肩头。
看着丈夫亲手雕刻、用于传递情书的小鸟,露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温柔笑容:“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这几天,他一直用诗表达了对我的思念,我们分别的时间越久,他诗中的情感越是炽热,提醒我该踏上归途了。”
此时,雷伊心中冒出一个奇妙的想法:水晶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蹩脚的情诗诗人。虽然听起来有些伤感情,水晶龙听到一定会心碎,但雷伊始终认为,水晶龙应该尽可能减少创作——毕竟,无论是羊皮纸还是莎草纸,都是珍贵稀有的资源,应该记录更有实际意义、能造福多数人的信息。
另一方面,无论他的情诗多么拙劣,成功打动恋人的那一瞬间,这就成为一首不朽的诗歌,他也跻身为史上最优秀的诗人之一——毕竟,对真心相爱的恋人们来说,他们互为对方的全世界,打动对方就意味着打动整个世界。
夫人虽然不舍,但她还是决定支持好友的决定:“好吧,稍等一下,我为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夫人快步走到床前的大木箱。当她回来时,双手分别提着两个沉甸甸的袋子。
夫人将两个袋子递给露:“我特地为你和你的新婚丈夫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你离开的太突然,我没来得及提前询问你的丈夫的喜好,只能依照你的喜好准备,希望你能喜欢。”
露接过两个袋子:“哦,亲爱的,你总是如此细致入微。”
她反转袋子,将其中的“礼物”倒在夫人的梳妆台上。
伴随着杂乱的声响,各种颜色、尺寸的宝石先后落在夫人的梳妆台上。有几颗圆润的大珍珠掉在了地上,露快速捡了起来,吹走表面的浮灰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露竟然张开嘴,将几颗昂贵的珍珠同时扔进嘴里!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咀嚼声,露吞下了珍珠。她发出满足的声音,由衷赞美着:“你为我准备的永远都是成色最好的宝石。”
雷伊震惊地望着露,咀嚼宝石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依然萦绕在他的耳边,那声音像极了咬碎糖果的声音。
雷伊终于理解一部分龙族贪婪收集珠宝的原因:原来他们并不是因贪财而聚敛财富,单纯因为贪吃。
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中,露不耐烦地开口了:“别告诉我,你们想知道珍珠是什么味道。”说话间,露将一颗浅色蓝宝石扔进嘴里。
两人立刻点点头。
露又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咀嚼声:“天呐,你们两个的好奇心简直比莱欧娜还要旺盛,难怪你们现在天天黏在一起还不觉得厌烦——你们大概把对方当成是探索对象,每天都有惊人新发现,是吧?”
西泽尔笑着看了一眼雷伊,随后点点头。
露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你们没救了”,随后一边咀嚼一边介绍:“成色好的珍珠尝起来像混合了香草的奶油。”
“蓝宝石尝起来像蓝莓黑莓一类的浆果,”她捏起一枚晶莹剔透的黄水晶扔进嘴里,“黄水晶尝起来像柑橘类水果。”
雷伊发现:宝石的味道似乎可以比对相似颜色水果的味道。
饱餐一顿后,露再次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走向窗台,准备离开的前一秒,她突然转过身:“不必担心,薇,狩猎的那几天里,我也会出现在那片森林。”
夫人感激地抓住露的手:“亲爱的,谢谢你。”
露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那么,我们翡翠城见了。”她打开窗户,站在窗台上,随后翻身坠落。
几秒后,窗外像是点燃了一片大火。伴随着拍打翅膀的沉重声响,一道火光冲向天空。炽热的的火光划破寂静的天空,在黑暗的天际留下一道红线,随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当露的身影消失后,夫人转身对两人说:“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你们留下来,和你们彻夜长谈什么的。”
在西泽尔回答之前,夫人连忙说:“开玩笑的,亲爱的——我知道,接下来你们将会度过一段忙碌的时间,因此,现在是你们为数不多的悠闲地相处时光,我怎么能够如此残忍,占用你们宝贵的相处的时间呢?”
夫人吻了吻两人的额头:“晚安了,先生们,希望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西泽尔的卧室。
虽然红龙已经离开,但雷伊耳边依然回荡着红龙咀嚼宝石发出的清脆声音。他仿佛还能看到露将一个个色泽鲜艳的宝石扔进嘴里,就像是在吃晶莹的糖果。
雷伊仿佛能看到红龙和水晶龙日常生活:清晨,水晶龙先生第一个醒来。他先是小心翼翼解开两条龙缠在一起的尾巴,凑过去吻了吻还未醒来的新婚妻子。随后出门觅食。很快,他找到一片看起来很美味的魔晶簇,立刻用强壮的尾巴扫下一段魔晶石。回到洞穴里,他轻声唤醒沉睡中的妻子,用温柔的声音呼唤她起床吃早餐。
就在雷伊想分享脑海中神奇情节时,西泽尔突然大叫一声:“原来龙族的牙齿如此锋利,竟然如此轻易嚼碎宝石!”他立刻向雷伊解释,“作为一个顽皮的小孩子,我小时候经常惹露生气,有时候她会故意露出锋利的牙齿吓唬我。”
西泽尔眨眨眼:“有一次,我似乎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她甚至变回了龙身,口中喷出火焰,露出锋利的牙齿威胁我,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退缩。”
在雷伊惊诧的眼神中,西泽尔解释:“当时,我一直好奇龙之火的源头究竟是哪里,是喉咙还是胃部,如果是后者,那龙的胃里岂不是像火山口那样,到处流淌着硫磺?于是,变成龙身的她并没有让我感到害怕,相反,当时我兴奋极了,满脑子全都是‘太好了,终于可以钻进她的嘴里一探究竟’。”
提起童年趣事时,西泽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过,就在我试图爬进去的前一秒,露又变回了人身。”说到这里,西泽尔遗憾地摇摇头,“从此,龙之火的源头成为了未解之谜。”
雷伊能看到那个画面:挂在走廊肖像画中的可爱小男孩皱着眉,认真思索龙火源头,甚至试图钻进红龙的口中。
这让他的心瞬间被温暖的爱意包围,他凑过去吻了吻恋人的耳朵,用宠爱的口吻轻生调侃:“真是个疯狂的好奇宝宝。”
西泽尔伸出双手,搭在他的腰间,故意用低沉暧昧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那么,想不想和我这个疯狂的好奇宝宝,一同探索快乐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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