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第三天,明颂总算有点缓过来,却突然被皇后喊过去。
竟然是有皇后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破记忆怎么不早说。
皇后睨着眼,深沉宣布自己怀孕了。
啊?
“孩子爹是谁?”明颂两辈子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但事到临头还是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明颂被皇后眼刀刺得浑身一激灵,再看却发现对方手在微微颤抖。许是注意到她探究的视线,皇后的手背到身后,紧紧攥住裙摆。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明颂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原主很忌讳被别人看到身体,平时洗澡也不准宫人服侍,对外一直是男子身份,自信瞒过了包括太傅、太后和相国在内的所有人。
虽然明颂觉得这样就能藏住秘密过于儿戏,但皇帝位置是切切实实占着的,所以就简单归结为扑街原著逻辑不通。
但当时还没检索到皇后的存在啊!
原主没有妃嫔,只娶了皇后姜垚。结婚快一年,皇后都有小孩了还不知道两人其实性别一致吗?!
明颂一脸纠结地看向平整的某处。
难道说其实这是本奇幻小说,其他人看她真是个男的?
又或者,皇后也没有见过的她的身体。那怀孕是什么情况?
各种离奇的情节从明颂脑子里闪过。例如皇后其实入宫前就心有所属,每次都把原主迷晕再会情郎;再例如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原主把皇后迷晕然后再换个人......好肮脏!
后一种可能性给明颂想得鬼火冒,赶紧问:“你确定孩子是我的?”
皇后其实和原主差不多大,今年也才十八,原本说出怀孕这件事就很羞耻,又被怀疑两次,眼眶都红了,一巴掌把明颂推到在地,捂着脸跑开。
觉得**不离十,明颂把新摔的屁墩也怪在原主身上,狠狠唾弃一番,起身要追。外边却通报太后宫里来人,喊明颂和皇后一起过去。
太后身体不好,见不得风,平时都免了请安。明颂穿过来两天了,这是头一次见太后。
两人站在太后跟前行了礼各自坐下。
明颂屏气凝神,给皇后递去手帕,对方却冷哼一声,反扭过身。
“别哭了,流云去请太医过来。”
太后身边陪着的大宫女着人去喊太医,又哄着皇后去偏殿。于是太后跟前就只剩下明颂一人。
不说姜垚是太后亲侄女,就冲原主干的那些破烂事,明颂都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鹌鹑似的老实窝着。
太后见她这副样子有些新奇。
往常皇帝脸上藏不住事,把对她和檀决的警惕都写在脸上,每每过来请安都一脸苦大仇深,今天倒是乖巧。
“现在身子好些了?”太后问。
“好着呢。”明颂拍拍大腿,又握拳秀出孱弱的肱二头肌,一套动作下来自己都无语了。好谄媚好慌张。
太后笑笑:“我知道皇后的孩子不是你的。”
“啊?”明颂僵住。太后说话云淡风轻,但锐利的视线如刀锋划过她身体每一寸。
太后知道原主身份?莫非原主是因为这事被了结的?
没有任何为原主辩护的意思,真的很该死,但是现在壳子里换人了啊。
在沉默的两秒里,明颂不受控制地想起以前看过的被刀捅伤的描述。开始感觉不到疼痛,然后是温热的血和冰凉的刀刃,再是无力、剧痛......所有的思绪汇集成一张苍白的脸,梦境里最后看到的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难道她穿过来,就是为了替早死的原主补上被刀死的剧情?
这不公平。
“怎么你也哭了?”太后的声音从上位传来。
明颂无意识伸手,接住掉落的泪水,再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痕。
已经很努力长大了,考上大学、离开孤儿院,平平凡凡地融入人群。躺在图书馆旁边草地上晒太阳很舒服,才去过一次。
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明颂不想死。
她抬头看向太后,如果太后知道皇帝不是男子,却对外隐瞒,是不是说明她也不想这件事公之于众。这是唯一的筹码,明颂决定实在走投无路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博一线生机。
太后饶有趣味地看着小皇帝。分明还在流泪,但眼神却逐渐坚定。檀决先前说她脑子被毒坏了,太后反而觉得像是被刺激好了些。
“皇后她......”
明颂刚开口,皇后在大宫女陪同下一脸不自在的回来了。
太后问:“太医怎么说?”
大宫女回:“太医说殿下并未有孕,经期不至应是受寒,食欲不振是吃了太多油腻的。”
这也行?
明颂缓缓转身,和皇后四目相对。两人俱是眼眶通红。
太后把大宫女喊上去,耳语一番。大宫女听后,带明颂和皇后出去。
半个时辰后。
明颂聚精会神地听大宫女传授女性生理知识,遇到问题还会举手发言。皇后则红着张脸,满脸不耐,书本都不愿意翻开。
大宫女走到皇后身边:“娘娘说殿下之前都不愿意听婆子们说这些,所以才闹出笑话,这次务必补上。”
明颂深以为然,伸手帮皇后翻到生育那页。
姜垚捏紧拳头,她已经知道两个人穿着衣服一起躺床上不会怀孕了!
“为什么要他一起听!”姜垚真是看不懂了,一个男子学这些知识这么用心。
“这也是娘娘的意思。”大宫女说完,欣慰地看了明颂一眼。当了太后亲信后许久没有做这样接地气的事,原以为两个小主子都会不配合,结果皇帝竟是个好学生,虽然笔记跟鬼画符似的,但也记了两页纸呢。
明颂无暇顾及外界纷纷扰扰,正对着笔记上记的卫生带结构解析出神。不知道原主是咋应对的,这是个大问题啊。
上完课,怀揣着上一世都不知道的许多知识,明颂又跟着大宫女回到太后处。
“流云,皇帝那缺个贴身的细心人,等下便跟着过去那边当值吧。”
太后倚在软榻上悠悠开口,目光并未从书卷上移开,一只手持着银叉挑着剥好的蜜桔瓣吃。
流云恭顺应下。
作为一个皇帝,我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吗?
太后到底知不知道我不是男的?寸步不离的怎么藏?
脑瓜子疼。
前头大不了鱼死网破的志气泄了个七七八八,苟住再次成为明颂首选。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不明白就活过今天先。
可能是沉默太久又赖着不走,太后问:“皇帝还有什么说的吗?”
“嗯!”明颂转移话题,“儿臣也喜欢吃蜜桔,哪怕吃多了肤色变黄也忍不住。”
太后松手,银叉掉落在盘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如明颂破碎的心。
死嘴。
可能是之前总一个人呆着,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秃噜出来。之前顶多承接下路人异样的眼光,现在却可能随时掉脑袋!
好在太后用温热手帕擦过手,让人新剥了些桔子放在明颂桌上,也没多说就转身去了后殿。流云自觉跟上。
“帮皇帝兜着点,别让其他人看出她身份。”太后说。
“好。”流云应下。
这么说就是只用护住她的身份,皇帝本身的安危并不在考虑范围内。流云脑中闪过一瞬明颂认真听讲的神情,但也只有一瞬。
可是太后又说:“皇帝这次来和之前不太一样,留心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最近姜家可能会再对她下手,先保住。另外还是尽量减少垚儿和皇帝的接触,之后有机会让她出宫。”
姜相国不知明颂底细,一心与皇家再联姻巩固姜家地位。但是不考虑亲女儿,却把侄女送进来。
从姜垚入宫,太后就一直派人盯着皇帝皇后,知道两人小半年都是盖着被子纯说话,一时啼笑皆非。皇帝多年女扮男装,浑浑噩噩活下来不懂也就算了,姜垚却是结结实实逃了所有相关的教导课程。
之前都不懂,喊人盯着还能混过去。现在都牵扯到怀孕乌龙,再往下瞒也难。姜垚自小没了父母,小时候在姜家过得没其他人舒坦,却难得是个乐天性子,被相国牵扯进这趟浑水里已经是错,找机会还是把她摘出去比较好。
守着活寡,空将青丝付宫墙也是作孽。
明颂的紧张焦虑在干掉一整盘桔子后消解许多,吃饱本身就是灵丹妙药。
见流云回来,她放下正研究的镶嵌绿松石的水果叉,两人一块回宫。
然后,又见到了皇后。
姜垚回去后左思右想。
虽然小皇帝个子和她差不多,与魁梧高大一点不沾边,但是脸好看啊,今天在姑母那里哭得眼睛红红还怪讨人喜欢的。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和皇帝试试也不是不行。而且看明颂听流云讲课那样津津有味,也不知羞,看来对她并非没有意思。
说干就干。
明颂好绝望啊,天杀的她一个21世纪新青年还要受包办婚姻荼毒。
把从太后那里顺的一小篮桔子都剥完,两只手都黄了,去太医院开安眠药的内侍还没来。
“我不想吃了。”姜垚推开果盘。
“要么,还是再吃两个吧。”呜呜呜,明颂头昏脑胀。
“头好晕啊。”屋内有人这么说。
又秃噜出来了?
明颂皱眉,想起身开窗透气,却见皇后倒下了。
这就是古装吗,晕倒都带转圈圈的?怎么自己也有些晕了。
天呐,有刺客......
门外,流云收起了迷香,深藏身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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