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不动声色的离他八丈远,再迟钝察觉不对。
薛阳拍掉手上沾的蛋皮,站起来拿着饭盒里剩的三个鸡蛋塞到大路手中。
“吃。”
里面不就是鸡蛋,能有什么不对?
薛阳相信自己的眼睛,除非几个人看到的是幻觉。
“我不饿,你吃。”大路把饭盒塞回傻子手上。
刚说不饿,薛阳听到有人肚子在响,转过身去咧嘴笑。
小陈接触到傻子的笑容,害怕不至于,反而瞧着有几分亲切,一时愣住了。
薛阳从饭盒里拿出鸡蛋磕开,剥了皮递过去,“吃。”
小陈盯着傻子手上的鸡蛋不敢拿,外面是正常的样子,里面万一不是……
似是看出小陈的犹豫,薛阳掰开鸡蛋,这样还不吃他自己吃。
是真鸡蛋!小陈接过来道了声谢,吃了一半,另一半递给大路。
大路看半天,拿过来咬了一点蛋白,是真鸡蛋才敢往肚里咽。
薛阳又磕开一个,像之前一样给小陈,拿起饭盒里最后一个,几人的脸色瞬间变样。
手里的蛋略圆,往炉子边上磕了两下,几人的视线即看又躲眼带惊恐。
蛋壳没破,手里的鸡蛋有问题。薛阳往地上摔去。
小陈往后退,唯恐砸在地上的眼珠子溅自己一身。
出乎四人预料,鸡蛋重新弹回傻子的手中。
黝黑的眼珠子在傻子手心转了一圈,四人被盯得头皮发麻手脚发凉。
薛阳摔着玩,熟悉的玩意想起来就欠收拾。
老张心说:“不愧是傻子,拿眼珠子当弹球玩。”
“这里是祠堂,你们谁看到过供奉的牌位?”老张问。
其他三人摇头,第一次进来,哪里敢乱走动。
“傻子,牌位。”老张去拉傻子的衣袖。
牌位?他哪能见过。
薛阳盘着手里的球直直的往前走,对面挂字画的地方有门。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人动了,其他人跟上。
掀开字画走进去,穿过漆黑的通道,薛阳来到屋子的背面。
相似的院子相同的屋子,只不过所点的灯笼全是一水白底红字,光线自然没有灯亮。
“一阴一阳,正反面?”老张喃喃自语,摸着下巴在考虑进不进去。
小琴指着门口的方向,“这个门能不能出去?”
“出去往哪走,黑灯瞎火的让村里人抓住自求多福。”老张可不去替人试。
“傻子。”小琴绕到傻子背后,推着人往门那边去。
“呵!”老张等着看结果不参合。
大门是黑色的,薛阳推开一条缝,凉风吹到脸上,入眼的是一片坟头。
“哎呀!”小琴吓得把门关上,回头跟其他人说,“墓地。”
“回去吧。”小陈感觉到冷,搓了搓胳膊。
冷吗?薛阳勾了勾光着的脚趾,他怎么没觉得?
“阿嚏!”冻得大路打了个喷嚏。
低着头走路的小琴搓着手上的灰,“门是不是上的新漆,都没干,沾一手黑。”又臭又粘。
薛阳听见了,伸出自己的手,手心手背是干净的,停下脚步盯着搓个没完的小琴。
大路注意到傻子,跟着驻足打量头也不抬的小琴。
身后太安静了,安静的老张心里发毛,转过身去问:“愣着干嘛,你们不冷啊?”
“脏死了,脏死了。”小琴越搓越用力,手都搓红了,声音尖细得堪比指尖挠玻璃。
大路眼见小琴手上搓出了血,紧接着外翻的血肉掉到地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白了,白了,总算白了。”
小琴笑着抬起头,举着没了肉的双手让人看,“白吗?”
“丑死了!”薛阳换了只手盘珠子。
“丑!”声音拔高了两度,小琴疯了似的抓挠着脸、脖子、身上各处。
“怎么会丑呢,一白遮百丑的。”
几人吃惊的目睹小琴把身上的肉撕扯下来丢在地上,片刻间变成一具白骨,只有眼睛亮亮的瘆人。
咔咔的骨头在响,留有舌头的嘴一张一合,失去声带的小琴干张嘴发不出音。
白骨往前走了两步,轰然倒地。
四周静得可怕,小陈问:“促发死亡的条件是什么?”
老张磕磕绊绊道:“惊扰亡魂?”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小陈走到傻子面前,抓起对方的手检查,“另一只手。”
薛阳摊开掌心,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球。
活的会转动的眼睛珠,见一次心梗一次。
小陈好想让傻子扔掉,到嘴边的话总也说不出口。
“没事了,回去吧。”
话是说给别人听的,傻子要是出事了,三个大男人绣花,猴年马月都完不成。
原路返回,心情越发的沉重。
薛阳接着绣嫁衣上的凤凰,手里的球丢到脚边。
外壳裂开一条缝,鲜红细长的舌头伸出来,钻进宽松的裤腿内,一路向上舔去。
一针下去偏了,差点扎到手的薛阳火大的揪住裤腿里的家伙,扯出来丢到门外去。
动作幅度不小,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傻子终于把吓人的眼珠子扔了。
熬了一夜,天终于亮了。
还有一个脑袋没绣完,明天干一天应该能赶在固定时间内完成。
困得薛阳眼皮打架,走到旁边的竹床上补觉。
村长大清早来赶人:“外乡人不要在村里打转。”
进屋看嫁衣完成的进度,村长轻手轻脚的取走炉子关上门。
站在祠堂大门外,三个人挺茫然的。
村里的年轻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不好了,新娘子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在家等着出嫁?”村长急眼了。
“今天早上送饭不见的,早就说过外乡人来准没好事,说不定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年轻人气愤的瞪着三人。
无故被迁怒的三人心底一凉,又有一批人进来了,难度等级会变高。
“叫上村里的人,把所有外乡人都带到祠堂去。”村长眼里的阴翳凝聚,“你们三个就在这里等着。”
“等等。”小陈叫住村长,“里面的人没吃饭。”想办法匀一口出来。
“一会儿送来。”村长急急忙忙走了。
老张饿得直吸气,“不会让我们找新娘吧?”
“最怕的是新娘在村长眼里的外乡人中。”老张看表。
小陈拉着大路到边上说话。
老张切了一声,推门欲进祠堂。
门推不开!
下意识看手,掌心多出两道红痕,老张脸色大变,从无用的手表里抠出一粒药吃下去。
屋里,舔着薛阳耳朵的眼球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一口塞入嘴中嚼碎了咽下。
空洞的右眼窝重新长出一只匹配的眼睛,微凉的指尖搓掉薛阳耳朵上的气味。
俯身在薛阳眉心处落下一吻。
“等我,等我来接你。”黑影消失在屋里。
加上他们三个人,村民连驱赶带骂的押来了十七个人,其中十个女的。
村长到了,手里拿着个大喇叭。
“安静!”
吵吵嚷嚷的人群禁声,听村长接下来的话。
“新娘子不见,你们当中肯定有人在搞鬼,说出新娘子的去处,不然把你们全都关进祠堂。”
“不认识新娘子,不关我的事。”
“新娘子丢了问我们没用,赶紧派人去找。”
村民跑来面色阴沉的可怕,“村长,周家村的人抬了喜轿来接人,就停在村口,今晚必须让新娘子上花轿。”
村长脸色大变,“不是说好了三天后,嫁衣还没绣好。”
“可能听到风声了,怎么办?”村民急得满头大汗。
顾不上其他,村长进了祠堂叫醒睡梦中的薛阳。
“快,快把嫁衣绣好,今晚前新娘子必须穿上。”村长力气大到抱起人往架子前一放。
薛阳傻了眼,“今晚,不能再拖一天?”
“不行,周家的花轿在村口,一定必须得让新娘子上轿子。”村长来来回回车轱辘话。
“一件嫁衣不行,裙子和鞋外面正在绣,赶不上的。”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能完成。
“裙子在衣服里面,鞋子在裙子底下,你这件在外面最重要,不说了,快绣。”
村长出了门,催促院子里的人快点绣完。
薛阳捏着针,两只手同时开工。
大门外,村长改了主意,“外乡人,去找新娘子,找不到就拿你们顶。”
人群中有人浑不在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畏。
有人脸白了又青,担心真被拖出去顶缸,这里可不是正常的世界。
人群散去,有的人当是在做任务,跟着村民问东问西。
双手握拳缩在袖子里的老张,追着散去的人套消息。
小陈和大路去新娘失踪的那户人家勘查现场。
不去不知道,到了吓一跳。
新娘子住的地方是柴房,人是锁在里面的。
“地上有血迹。”一直延伸到院墙外,小陈找过去,在墙跟下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
“村里人眼睛瞎了?”大活人可能找不到,死人也看不见?大路无力吐槽。
叫来失踪新娘的亲人,一家四口极力否认。
“不是,人还活着。”
重复的话听得小陈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一再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不正常,不能按正常事判断。
“人必须活着。”大路从一家人的口径中得出结论。
“村长说的那翻话,估计就是想让人顶替。”小陈问,“接下来去哪?”
“找找村里的单身女性。”大路心里有点苗头,不好说。
忙了一整个上午终于绣完了,薛阳出门去找村长,顺便蹭饭。
整个村子挨家挨户问过一遍,大路和小陈在祠堂门外碰头。
“我那边,没有适龄的女性,单身,带孩子的,只有一家。”上气不接下气赶来的小陈弯着腰说话。
“除了死去的新娘,再看不到一个姑娘,新来的那批人,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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