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村子里阳胜阳衰,看不到一个本村的女人。
“去哪?”真走是不可能走的,司元齐问。
“薛阳。”秦章道,“庙里有供品。”
两人来到石庙,白天的屋子里照不到太阳。
四周无遮挡,光线却停留下在台阶下方。
一进门阴冷阴冷的,凉到骨子里的那种冷。
供品是新放上去的,冒着热乎气。
两只完整的烤兔子加一篮水果,司元齐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不客气的拿了一只烤兔子吃。
“味道可以。”
饿了,什么都吃得进去,司元齐一手水果一手肉搭着吃。
秦章拍了拍石化的黑蛇:“睡了?”
薛阳:“……”看别人吃得香,饿了。
石化解除,薛阳有点懵。
秦章撕下半只兔肉高举,“给,吃吧。”
塞牙缝都不够的半只兔肉,薛阳品了又品,糖球大小的水果更是一口解决。
薛阳刚要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嗅到陌生人的气味,尾巴尖卷了两人放到身后,再次石化。
司元齐把手里的果核藏好,听着门外的动静猜测谁会来?
秦章吃完手上的兔肉,骨头扔到角落里去。
披头散发满身脏污的小姑娘闯入殿里,放下手里偷来的整只鸡,对着高大的石像跪拜。
“蛇神,求您救救村里的女人和女孩,让做恶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想活下去的人得到您的庇佑。”
“您能让村子里的男人石化,一定能解除对恶人的庇护,他们都该死!”
小姑娘恨得咬牙切齿:“今天又有女孩要被做成蛇女,卖给外面的人赚钱。”
杂乱的脚步声渐近,小姑娘爬起来往墙角一躲,捂住口鼻等抓她的人离开。
“死丫头,跑哪去了!”
“会念书的丫头片子不好糊弄,早知道就不该留。”
“说得哪门子屁话,找人要紧。”
“会不会进石庙了?”
“不会,女人们痛恨蛇神,不会进来。”
“父母都没了,不逃得远些还回来干嘛,搞不懂。”
“替父报仇?”
“鬼扯,十来岁的毛孩子报个屁仇,好像她读书的钱没拿一样,即得利益的人敢反了天去,可笑!”
“走,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脚步声说话声远去,角落里的小姑娘绷不住放声大哭。
秦章从薛阳背后走出来,从整鸡上撕下一个鸡腿吃。
“你,你们是谁!”不认识的陌生人从石像背后出来,吓得小姑连哭都忘了。
“诅咒是怎么一回事?”司元齐问,从篮子里拿果子吃,扔给小姑娘一个。
小姑娘接住,定定的看了两人一眼,不像是坏人。
“你们,你们快走,外乡人不能进庙会变成石头。”出于好心提醒。
秦章撕了半只鸡:“来吃。”
“我,我不吃,你,你们吃了就离开吧,被村里人抓,抓住……”
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瞪脱眶,她,她看到石像,石像活了!
“蛇,蛇神!”
“别怕,他不吃人的。”司元齐安慰小姑娘。
“真的,蛇神!”小姑娘压根没听见对方的话,脑子里只剩这句。
薛阳吃鸡吐骨头,斜了呆若木鸡的小姑娘一眼。
“回魂了!”司元齐上前轻拍小姑娘肩膀,“说说村里的事。”
“哦,哦。”憋久了的小姑娘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堆。
“一开始村里人正常养蛇卖蛇赚钱,村里有一家生了孩子没出月子夭折了,就用蛇皮一卷埋了,过了一年多,尸体被山上的野猪拱了出来。”
“当时村里来了一批收购蛇皮的商人,看到蛇皮包着露头的白骨,买下来包装成蛇人到外地骗钱。”
“后来,商人不满意只是尸骨,就找到村里谈做假的事,这些都是我爸在世时说的。”
“后来演变成用活人去展览骗钱,就像打断腿的乞丐一样,在街上问人要钱。”
“村里人越发的疯狂,着了魔一样,有了钱对妻子女儿用看商品的眼神待价而沽,年年生孩子抽血做鉴定,女儿就留下。刻意让乱吃生下畸形儿。”
“妻子生不出来废了、死了,买人回来继续,我的妹妹就是,就是村里人硬逼着我爸做成蛇人。”
秦章:“共同犯罪,你想独善其身没门。”
“我爸当晚就疯了,掐死了不成人样的妹妹,抱着尸体跳井了。”
秦章问:“你知不知道女鬼的身份?”
小姑娘摇头,“没见过。”
“女鬼只杀村里的男人?”司元齐费解,“要坏坏一窝,哪个能逃得掉。”
“我,我得走了。”小姑娘跑了。
人走后许久,秦章摸着薛阳脸上的鳞片若有所思。
秦章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小姑娘长什么样?”
“长……”话在嘴边没了音,司元齐一时想不起来,努力回忆印象极其模糊。
“你问这个干嘛,光听故事了没太注意这些。”司元齐不明所以,“全身上下都是土,头发又挡着大半张脸,谁会去在意这些?”
秦章切换话题:“我去找点吃的。”
薛阳挪动身体下了石台,尾巴掀起平台的石板,卷起一堆藏在里面石化的吃的。
“这玩意能吃?”司元齐指着地上的一堆,“崩了牙没地补。”
惊掉眼珠的一幕出现了,司元齐给了自己一巴掌。
“好香啊!”抓起一整个羊排深吸一口气,司元齐迫不及待咬下去。
“快快快,吃。”司元齐咽下嘴里的肉,大夸特夸薛阳,“不愧是蛇神。”
秦章尝了点确实可以吃,抛掉不科学的地方,填饱肚子要紧。
再多的东西不够薛阳一口吞,每样尝了点,留作秦章和司元齐的口粮。
“诅咒解除容易。”司元齐庆幸薛阳占居了最难搞的位置,“女鬼的诉求无外乎报仇。”
“村里的男人都死了,是不是就能出去了?”司元齐打了个饱嗝。
秦章:“村子还在,活下来的女人还在,商人会一直一直要求供货,女人为了活下去一样会走上老路。来钱快又憎恶男人,事情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你是说,威胁?”司元齐道,“全村的把柄在商人手上,有可能再次成为被利用的工具。”
“远离阴影的来源,离开这里到新的环境,忘掉原有一切重新生活。”
“唉,你说的过于理想化,痛苦伴随一生,不疯就已经不错了。”司元齐叹气。
夜晚降临,两人躲到石化后的薛阳背后,近距离目睹村民拜神的整个过程。
眼里是有畏惧的,不够虔诚。
村民石化后不久,门外熟悉的身影靠近。
小姑娘拎着劈柴的斧头进门,径直走到石像前,找到属于村长的石像,一斧头狠狠的砍下去。
司元齐身子探出些许,被秦章一把拉住。
秦章一眼递去,微微摇头制止冒失的司元齐,让他看仔细了。
石像连点石粉都没落下,小姑娘疯狂的砍了许久,目的未能达成,气得哭了一会跑了。
司元齐等了片刻,跳下石台来到村长石像面前,完好无损。
手欠的用指甲在石像的脸上刮了两下,司元齐的脸色不太好,指甲盖里的石粉在告诉他真相。
“报仇?”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司元齐打了个冷战,“女鬼!”
秦章:“一面之词不可信,走去村里。”
“我也要去。”薛阳窝了一天了,快要长毛了。
巨蛇一动,秦章就知道要干嘛,“你去了,女鬼一来……”
“我怕鬼啊!”上次没撞见不等于这次不会,薛阳不干。
秦章好说歹说:“事情未定性前,村民不能死。”
司元齐帮腔:“你太大了,会吓死人的。”
“说不定女鬼就为了让你离开,昨天晚上的甜头尝到了。”秦章说。
“那好吧。”薛阳乖乖的呆在石庙中。
走在路上,司元齐突然道:“昨天晚上乱糟糟的,忘了件事。”
“什么?”秦章专心致志盯着地上的痕迹,寻找小姑娘的踪影。
“我拿开石像手中的烛台,人像在恢复,为什么薛阳打翻了人像和烛台却没有人恢复?”
秦章:“施咒者和被下咒着的关系,你都说了副本不科学还为这点小事抠字眼?”
司元齐:“那倒不是,小姑娘如果是女鬼,大白天出来居然没事?”
“平衡打破了,原本村民支配白天,女鬼扼制在了晚上,谁也奈何不了谁。”秦章停下,照了照周围,小姑娘的足迹消失了。
司元齐:“进入副本的人打破了宁静,解除诅咒两方见面分外眼红,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太妙。”
不再继续找小姑娘,两人进了村,选择有路灯照亮的另一户人家。
敲门没人应,两人一合计翻墙而入。
院子里晾晒着蛇皮,有些已经拼接好了,很宽大能把小孩子包裹其中。
房门上了锁,没有上锁的地方譬如厨房、柴房压根没人。
“我会,我来。”开个锁小意思,司元齐到堆放杂物的地方找到铁丝,三八两下打开了锁。
推门进去,屋子里放着的被褥、衣物只有一个人的,找不到丁点女主人的痕迹。
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同样的方法得到同样的结果。
“村长妻子去哪了?”
路灯照到的人家就三户,之前旅游团的男人不是说村长妻子去了别人家?
找过一遍毛也没见着,司元齐疑心对方在说谎。
挑了两户不在路灯范围内的人家,别无二致。
“走,去村长家。”秦章需要再确定一件事。
两人来到村长家门前,敲响大门。
“里面的人在不在,我是今天早上来的外客,有急事,麻烦隔着门回个话。”
“在在在,别敲了。”男人从屋里出来不耐烦的问,“什么事直说。”
秦章:“村长的妻子你亲眼见过了?”
屋里的人沉默一时,男人道:“没有。”
“你问这干嘛,又不关村长老婆的事。”男人鄙夷道。
“村长妻子去了哪户人家暂住,谁告诉你的?”秦章接着问。
“村长说的,就第二个路灯那家,其他人家压根没法住人,全是蛇,睡梦中咬一口就完了。”
“知道了,谢谢。”秦章不再问下去。
两人折返,回到第二户人家,翻墙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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