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西楼开始仔细打量着他异常往常的神情。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光芒急速闪烁,随后,她的目光开始游移不定,从他的眼睛,滑到他身后的行李箱,再落到地板的纹路上,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刚才撞到的手指蜷缩着,指尖苍白——显然,她正陷入深深的慌乱与权衡之中。
顾漫之想,她总算嗅到了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硝烟味。
她的目光,在他沉默的注视下,游移了好几秒,又重新聚焦在他脸上,声音轻软,“没有呀,我……我只是……盼着你早点回来。”
话音落下,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墙壁里电流通过的微弱嗡鸣,静得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顾漫之注视着她那双闪烁不定,最终归于“平静”的眼睛,许久,仅仅是非常轻微、非常缓慢地点了下头。
他不再看她,默默弯腰,拉上了行李箱最后一道主拉链。
“嘶——啦——”又一声轻响。
他曾在某本书上,读到过关于婚姻状态的阐述。
婚姻最好的状态是什么?我问了,你不说,那是隔阂;我问了,你说了,那是尊重;我不问,你说了,那是幸福;我想问,你想说,这叫默契。我说了你听了,你想了我做了,这就是灵魂的共鸣。
我们,连最初的那一关,都过不去。
他在心中叹息。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冷硬,比之前更甚,“既然你不愿说,那不如,由我来说。”
他向前一步,本就不宽敞的书房空间因他的逼近而显得更加压迫,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今晚七点零四分,国际机场。你,与新上任的副总,相拥在一起。身体间距,小于社交安全距离。”
今晚八点零九分,星寰国际正门入口。你和他并肩走进那扇旋转玻璃门,你的领导李晴为你们搬运行李。
“今晚九点十分,李晴离去了。之后,你在新任副总的房间里独自待了半个小时。”
“今晚九点四十一分,星寰国际门口。你和他再次并肩走出,神情愉快,交谈甚欢。”
“今晚十一点零七分,‘忆笙缘’大排档。你和他,肩并肩坐着。他的手臂,带着占有之意虚搭在你身后的椅背上。”
他每讲一句话,虞西楼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待他话语结束,她的脸已白得像纸,毫无血色。
“拥抱,共入酒店,独处超过三十分钟……虞西楼,”他唤着她的全名,声音低沉,“要我再给你提示一些细节吗?就像你身上这件很少穿、却因他而特地套上的米白色风衣?又如,你出门前细心描画、却谎称是为了登台讲话的妆容?”
“看来,你很欣赏这位副总。”他再次向前逼近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差。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打开了手机,“他一定教会你很多吧?比如……如何在深夜的酒店套房里,进行长达三十分钟的、不为人知的‘业务交流’?”
虞西楼的目光触到屏幕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瞳孔骤缩,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牙齿磕碰出细微的“得得”声。
她慌忙抬头,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里带上了破碎的哭腔:“漫之…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是吗?”他报以沉默,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痛苦。
她在他无声的注视下彻底崩溃,踉跄着向后倒退,脊背“砰”地一声撞上身后的书架,引得几本书籍簌簌作响。随即,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沿着书架滑坐下去,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用手死死捂住嘴,却堵不住那从指缝间溢出的、压抑不住的破碎呜咽。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迅速弄花了她精心描画的眼线和底妆,在脸上留下狼狈的湿痕。
“真的!我没有……”她语无伦次,声音被哭泣撕裂得断断续续,“我今天……今天是生理期!我喝的只是果汁!我根本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发生什么!我发誓!我怎么可能……”
“呵,”顾漫之轻笑一声,打断了她那关于身体忠诚的辩解,“难道,仅限于最后那道防线吗?再说,身体的忠诚,只是婚姻关系里最基本的底线罢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你不承认身体越界,可以!那我问你,精神的游离呢?一个接一个精心编织、环环相扣的谎言呢?从妆容到风衣,从机场到酒店,再到那通背景死寂的电话!这总无可抵赖吧!”他的声调骤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怒火与痛楚,“这些又算什么?!算是对我顾漫之独特的爱吗?!算是对我们婚姻的忠诚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哭喊着,神情激动,在被逼到绝境后,终于开始吐露原委。
虞西楼的动机有深层原因,身心洁,放心大胆看。[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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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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