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创新理论与方法(双语)》的第一节课,宫彧站在讲台上抛出一个问题:“How to define 'innovation' in engineering?(如何定义工程领域的‘创新’?)”
教室里瞬间陷入沉默。新生们大多还没适应全英文授课的节奏,对着PPT上的专业术语皱眉。
这时,第一排靠过道的位置传来清晰的回答:“It's not about creating something from nothing, but reorganizing existing elements into a more efficient system.(创新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将现有元素重组为更高效的系统。)”
谭天弈的发音带着淡淡的英伦腔,与宫彧的美式口音形成有趣的呼应。
宫彧挑眉示意他继续,他便起身走到白板前,用马克笔写下两个单词:“Like the difference between 'invention' and 'innovation'——Edison invented the light bulb, but it was the electricity distribution system that made it innovative.(就像‘发明’与‘创新’的区别——爱迪生发明了灯泡,但让它产生革新意义的是电力分配系统。)”
这番话让原本紧绷的课堂松快不少。
宫彧笑着拍手:“Excellent analogy.(这个比喻很精彩。)”目光扫过谭天弈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此后每节课,谭天弈总能成为课堂的“节奏掌控者”。
在《工程管理(全英文)》的案例分析课上,当其他小组还在纠结翻译“critical path method(关键路径法)”时,谭天弈已经用英文指出某跨国高铁项目的管理漏洞:“The problem lies in the communication delay between the German design team and and Dragon State construction site——they used different versions of BIM software.(问题出在柏林国设计团队与龙国施工方的沟通延迟上,他们用的是不同版本的BIM软件。)”
他甚至当场调出两种软件的兼容性报告,用数据证明自己的观点。
宫彧在讲台后看着他流畅切换中英文讲解的样子,忽然想起上周在实验室,谭天弈随手修复了一台进口设备的英文操作界面漏洞。
当时他还好奇地问:“你英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对方只淡淡回了句:“以前看过些外文文献。”现在看来,那绝非“看过些”那么简单。
《系统创新设计(双语)》的课堂上,这种默契更显突出。
宫彧要求以“极端环境下的应急设备”为主题设计原型,谭天弈提出的“磁流变液减震担架”方案,恰好与宫彧课题组正在研究的材料不谋而合。
“Using magnetorheological fluid can adjust damping in real time, which is suitable for earthquake rescue.(磁流变液能实时调节阻尼,适合地震救援场景。)”
谭天弈在白板上画着结构草图,“But we need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battery life in low temperature.(但要解决低温下的续航问题。)”
宫彧立刻接话:“We can integrate thermoelectric generators, using the temperature difference between human body and environment to generate electricity.(我们可以集成温差发电模块,利用人体与环境的温差供电。)”
两人一唱一和,用中英双语交替补充方案细节,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台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有人悄悄打开手机备忘录:“快记!宫老师和谭天弈刚才说的材料参数!”
最精彩的交锋发生在《工程伦理》的模拟听证会上。
主题是“人工智能武器的伦理边界”,谭天弈被随机分配到“支持研发”方,与持反对意见的宫彧展开辩论。
“Autonomous weapons can reduce civilian casualties by precise strikes.(自主武器能通过精准打击减少平民伤亡。)”
谭天弈的语气平静却有力,“The key is not to ban technology, but to establish a global regulatory system.(关键不是禁止技术,而是建立全球监管体系。)”
宫彧立刻反驳:“Once the decision-making power is handed over to algorithms, who will be responsible for the 'collateral damage'?(一旦将决策权交给算法,谁来为‘附带伤害’负责?)”
他引用了2018年某军事演习的失败案例,“Even the most advanced AI can't simulate the ethical judgment of human beings in complex situations.(再先进的AI也无法模拟人类在复杂情境下的伦理判断。)”
辩论到白热化时,两人竟同时切换成中文继续交锋,语速快得像在打一场思维乒乓球。
直到下课铃响,宫彧才笑着抬手示意暂停:“This debate could go on all day.(这场辩论能持续一整天。)”
他看向谭天弈,“Your argument structure is very clear, but you missed one point——ethical norms are dynamic, just like technology.(你的论证结构很清晰,但漏了一点:伦理规范和技术一样是动态发展的。)”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谭天弈也笑了,“就像您常说的,工程伦理不是死条文,是跟着技术跑的指南针。”
走出教室时,夕阳正穿过走廊的玻璃窗。
宫彧忽然想起谭天弈在辩论中引用的某篇冷门文献——那是他十年前发表在《Science》子刊上的论文,连课题组的博士生都未必读过。
这个学生身上的谜团,似乎比他提出的创新方案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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