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请戏班子无非就是红白两件喜事多,十里八村的好事坏事,乐也乐在一块,苦也苦在一块,从高楼大厦到田间地头,阆知穆睡了一路,直到上了七拐八拐的水泥路,这才晕晕乎乎的睁开眼,沈砚朝估计也是累了,这会儿歪在座位上已经睡熟。
阆知穆扒在车窗上朝外看,路两旁错落的房屋一晃而过,她揉了揉眼睛,“还有多久啊,沈叔。”
沈文海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导航:“快了,再睡会儿吧,等到了就有得忙了。”
阆知穆有点犯恶心,睡是睡不着了,她歪着脑袋,让沈文海打开车窗,清风迎面,空气中参杂着青草香,阆知穆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车下了高速,一路无阻,阆知穆看着前方一道石柱砌成的高大拱门,古色古香,上面龙飞凤舞刻着“高寨村”三个大字。
“高寨村,这是到了吗?”阆知穆挪了挪屁股,坐了这么久的车,腰背格外的累,于团转头朝着还在熟睡的沈砚朝努嘴:“快把你朋友叫醒,到地方了。”
沈砚朝睡得过于安稳,哪怕阆知穆推了她两下还是没醒,最后还是沈叔开了她那边的车窗,风涌进车内,沈砚朝被吹了个清醒。
于团咂嘴:“看来姓沈的还得姓沈的来治。”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沈砚朝擦了擦口水,还在迷糊中,看着三人笑的开心,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素素,你们在笑什么? ”阆知穆红着一双眼凑过来,不等阆知穆开口,于团接着说:“我们在想把你卖了后钱怎么分。”
沈文海听到这个也忍不住逗她:“我开车辛苦,我得要一半。”
沈砚朝嘿嘿一笑,倒在阆知穆的肩膀上,撒娇道:“如果是素素要卖我,我心甘情愿。”
于团啧了一声:“我都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你们年轻人就别欺负我了。 ”
阆知穆耳廓一红,推开沈砚朝:“别一天到晚乱说,沈叔他们跟你开玩笑呢。”
沈砚朝哼哼:“我知道啊,但是我说的也是真的。”
车内一时静寂…
高寨村的村民听说是从淮口来的戏班子,此刻的村头早就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由村长带头,拉了横幅,就叫人站在这儿进行迎接仪式。
阆知穆何时见过这种场景,尴尬中带着惊讶,惊讶中带着无措,看着横幅上映着的满堂红,心中又一阵骄傲。
“于团长,可算给您盼来了!”村长十分感慨的和于团握手,阆知穆跟在于团后面,不好意思的猫着一张小脸。
反观沈砚朝,一会儿不见,已经打入了村民内部,一大帮子村民围着她,好话夸着,笑脸陪着,沈砚朝也不发怵,即便村民说着方言,她也完全能接的上话。
一番热情过后,阆知穆和沈砚朝先被安排到了村上的一家民宿住下,于团和村长去商讨演出事宜,结果阆知穆半天了也不见沈砚朝回来,给她发的消息更是石沉大海,根本没有音讯。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阆知穆才在露天大院里看见了嘴都快笑裂了的沈砚朝,沈砚朝自然也看见了阆知穆,抱着一瓶真果粒朝她招手:“素素,我在这!”
阆知穆不想搭理她,转身就往旁边一张桌子走去,沈砚朝跨过人群,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素素,你去哪儿?”
阆知穆哼了一声:“你玩的挺开心呀?”
沈砚朝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阆知穆胸腔里早已升腾起了一股怒火,还喜滋滋的笑:“你不知道,素素,村民们太热情了,就这些老叔老婶,实在是太好了!村长也好,你看,特地为我们办的接风宴,这露天的宴厅,这大桌子!这么多菜!我真的第一次参加!”
阆知穆截住她伸过来的手:“人家请的是满堂红,你又不是满堂红的人。”
“我怎么不是?”
阆知穆也较真:“你怎么是了?”
沈砚朝不急不缓的解释起来:“你看你是满堂红的吧,我是你助理,我怎么就不是满堂红的了,按道理,我也算啊!”
“你!”阆知穆长眼一挑,指着这个小无赖,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强词夺理!”
沈砚朝抓上阆知穆的手指,拉到胸口处按住:“句句实言!”
阆知穆的脸又红了。
“沈丫头!快来,我抓了自家炒的花生瓜子,来尝尝!”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色毛衣约莫五十多岁的妇女正朝这边招呼,身边跟着一个短头发的跟她们年纪相仿的女生。
阆知穆一下抽回手:“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沈砚朝眼疾手快又抓上她的袖子:“你跟我一起!”
阆知穆就这么被她拉到了人群中,女人抓了把瓜子递过来,眼神不住的往阆知穆身上瞟:“哟,这位是?”
“胡婶,这是我朋友,实不相瞒,她才是满堂红的演员。”沈砚朝挠了挠后脑勺,胡婶哦了一声,随后不免称赞:“呦,这姑娘看着和娇娇一样大啊,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了!我们素素可厉害了!”沈砚朝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包括别人要是夸上阆知穆一句,她也会立刻迎合,在她眼里,阆知穆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唯一不好的点,就是对她不够热情。
阆知穆不大自在,但还是谢了胡婶嗯夸奖,胡婶抓了把花生塞到她口袋里:“拿着吃,可香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身边叫“娇娇”的姑娘往阆知穆身边推,“娇娇这俩个姐姐和你差不多大,你这几天都可以找姐姐们玩啊。”
娇娇“嗯”了一声,阆知穆为难道:“胡婶,我们是来表演的,恐怕没有时间和娇娇一起玩。”
胡婶脸色一变,沈砚朝立刻搂过娇娇:“没事,我和娇娇玩,我不要表演。”
“你不是我助理吗?”阆知穆瞪了沈砚朝一眼。
沈砚朝哼哼:“我也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好吧。”
阆知穆无语:“随便你。”她有点生气,转头就走,连饭都没吃一口,于团喝的晕乎乎的,一转头看见阆知穆那张气鼓鼓的小脸,还以为她不适应农村的环境。
沈文海倒是清醒的很:“素素什么苦吃不了,你能不能别瞎猜。”
于团满身的酒气,打开了话匣就说个没完:“我怎么不懂?好歹素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性子倔,和她妈一样,你说,就五万块钱,我们要这么大费周章演场戏给她看,满堂红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接活啊,纯粹就是做公益了。”
沈文海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当初张扬和国华在剧团里搞在一起,我们上上下下几十个人瞒着艳红,一个小产带着女儿跪在满堂红门口求自己老公回家,最后知道自己老公是…”烟雾在黑暗中丝丝消弭,沈文海喉头哽咽:“眼下,又得了癌症,张扬给的二十万对于这病来说够干什么啊?我们的钱,她死活也不肯收,也只能这样,能帮一把是一把,毕竟素素还小。”
于团一张被酒气熏红的脸,此刻也添了几分愧疚:“张扬真不是个东西,毁了艳红和素素。”
“行了,孩子应该没吃饭呢,”沈文海拍了拍于团嗯肩膀,两人也算是半辈子的至交好友,阆知穆都算他们的女儿,阆知穆哪里委屈了,他们也心疼个不行。
“我去桌上装点给她送过去。”于团拿起碗去饭桌上夹菜。
沈砚朝从门后出来,刚刚所有的话,她都听见了。
门被敲开的时候,阆知穆正坐在沙发上练嗓,沈砚朝进来,她也只当没看见。
“你怎么不吃饭?”沈砚朝放下手中的碗,碗里满满登登都是菜饭。
“不饿。”她只简短吐出这两个字,沈砚朝知道了今天肯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具体是哪一条她不清楚,见阆知穆还是不想理她,就开始自己供认罪行。
“是不是因为我今天说了助理的事?”
“你不是我的助理。 ”阆知穆直接回绝了她。
“那是不是我跟娇娇玩忽略了你?”沈砚朝继续试探道。
阆知穆都给气笑了:“阿朝,在你眼里,我这么小心眼?”
沈砚朝不大明白,“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不吃饭啊?”
不吃饭肯定是因为还不饿啊!
阆知穆倒在床上:“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不行!”沈砚朝掐腰,“我说了我是你助理!”
“那我辞退你。”阆知穆摆摆手,“我还没到找助理的级别。”
她要么不说,要么一说就都是扎心的话,沈砚朝听完他的话,总寻思怎么说也不对,于是跑到床边就准备将人拽起来好好说通一下。
结果好巧不巧,只是一个抬脚,她一脚踩上了阆知穆的裙摆,与此同时,阆知穆骤然起身——撕拉,裙子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撕开了。
由此可见,阆知穆得出这裙子质量堪忧,还有一点是,她就带着这一条裙子,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沈砚朝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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