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萩原研二所乘坐的飞机起飞,三人在机场的路口分别。
在此之后,夏油杰孤身一人回到了「影院」。
羂索瞥见身侧冒出的人影,头顶冒出问号,他难以置信:“你们还有节点?”
长时间被「困在」模拟中,夏油杰的耐性已然消耗大半,他本就做好了回去的准备,结果是回到这个鬼地方,他令他非常的火,连带着脸色也有些渗人。
他烦躁地睨了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羂索:“没有。”
羂索:“???”
在他感到莫名其妙时,播放着里梅视角的荧幕从中间割裂,分为左右两幕。
新出现的,是落地美国华盛顿,戴着墨镜的萩原研二。
对方茫然地下了机舱,用□□出了机场,一动不动地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
羂索脑门上的问号能绕他的头一圈。
他的猜想和夏油杰大相径庭,都以为萩原研二会和他们一起返回未来,但当下显然不是如此。
「书」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大胆。
处在美国的萩原研二只需小心些,在不作死的情况下,既能规避日本这边,又能留下真实的生活痕迹。
不得不说,「书」的操作是正确的,可风险依旧,只能说在最大程度上降到了最低。
这让夏油杰很难不怀疑,「书」是不是对此早有预料,这种不给答案,让他们提心吊胆等待结果——是永远留在这儿,还是安全返回的行为,无疑是在敲打。
尽管对上「书」的脑电波,羂索照旧对此不以为意,他翘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慵懒地靠着,敷衍道:“错了,下次还敢,我可是答应萩原酱要把他的松田酱也救下呢。”
夏油杰听着,头疼地按着鼻梁:“救不救可不是你能擅自下决定的。”
“不不不。”
羂索竖起食指在身侧摇了摇,他深知人类间情感的弯弯绕绕,“在我救下萩原研二的那一刻起,不管是松田阵平,还是之后的诸伏景光我们都得想办法救下。”
“你听过一句话吗?”
他转头,与有些发怔的夏油杰四目相望,“斗米恩斗米仇。”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无疑,可同时,这是一场等价交换。”
羂索漫不经心地解释,“救下他,他替他们解锁认知分,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而松田阵平的生命,就是一根萝卜,吊在萩原研二前方,让他拼尽全力,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所用,并且不会做对我们产生不利的事。”
说罢,他笑了,“夏油君,你对人性的了解太浅薄了。”
“我做事,需涵盖两点,一是有趣,二是对我有利。”
不等夏油杰反驳,羂索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他神色诚恳,“毕竟,我可是很惜命的,对我来说,增长认知分能让我和五条秋解除束缚,自由,诱惑不比上面那件事小。”
“所以,”
他凝视着夏油杰暗紫色的眼睛,黑光与白光分别打在两人的侧颜,他们的眼中,都倒影出了相互,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羂索勾起唇,话音一如既往的蛊惑,“在我彻底自由前,你和「六眼」可以永远相信我,我所作的一切,绝不会伤害自身的利益。”
待到羂索冗长的发言结束,夏油杰只是淡定地「哦」了声,就转过头,看回屏幕。
羂索:“?”
不知怎得,他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扎了一箭——夏油杰平淡的反应打击到他了。
羂索默然,将视线移到了萩原研二那边。
后者呆站了许久,还被好心的外国青年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被拒绝之后,金发青年一脸失望地走了。
萩原研二望着照常升起的旭日,推上墨镜,好似认了命,叹口气,小跑追上几米外的热心人。
万幸,乘飞机前,夏油杰给了他一张能在美国使用的银行卡,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乞讨。
知晓自己无法返回「影院」,保险起见,在不清楚夏油杰和羂索是否在观看他的情况下,萩原研二放慢了脚步。
他先是购买了一部手机,插入电话卡,接着,点开录屏,将自己购房到前往房子的路线,和周遭的有辨识度的环境以及建筑全部录了下来。
萩原研二打算到时给它投屏到电视上,一遍一遍的播放,要是那两人能看到,后面就算无法通过电子设备联系上他,也能靠此找到他的住址。
如他所愿,世界之外的虚无的空间内,羂索托着腮,另一只手把玩一个像极了两面宿傩的Q版棉花娃娃,把娃娃的四肢摆成了一个扭曲的姿势。
他看着,没忍住发出了嘲笑,略微抬起眼,扫了眼荧幕:“很聪明的操作,你说是不是夏油君?”
夏油杰懒着搭理他。
羂索不以为然,他本就没想得到回应,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宿傩娃娃的手臂,将娃娃提在眼前,勾唇:“到时候让谁去接他回国呢,我们亲爱的朗姆大人有人选了吗?”
夏油杰听此,思索着垂下眼,宽大袖子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椅子扶手。
羂索余光瞄见,喉咙滚动,溢出轻笑,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棉花娃娃如提线木偶般,上下左右的来回舞动,跳着优雅又滑稽的芭蕾舞。
当右边的萩原研二躺上床,合眼进入梦乡,两块幕布的时间加速,由于时差的原因,黑与白快速的交叠,明明灭灭。
夏油&羂索:“……”有点晃眼。
他们默契地,变出墨镜架在鼻梁上。
好在,交叠只持续的几分钟。
而就在在这几分钟内,无聊到极致的羂索把七个娃娃拆解成了一堆棉花和一块块碎布,棉花的材质和日常看到的不同,具有一定的粘性,触感则有些像Q弹的橡皮糖。
别问夏油杰如何知道,他正在弯腰把黏在袈裟上的棉花扯下来。
棉花被拽成了十公分,中间细两头粗的长条,紧紧吸附着夏油杰的裤腿。
夏油杰:“——”这是棉花!?
和埋头奋斗,没空管电影走向的夏油杰不同,罪魁祸首羂索在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的瞬间,就把手里的破布条丢了。
他倒是想看看,最后一个节点到底是个什么剧情。
模拟世界正值中午,耀眼的骄阳高悬于苍穹,投下满地辉光。
流光倾泻在少年白色的发顶,将其发丝浸染上的金黄,与妹妹头中段的玫色挑染混为一体。
几年过去,里梅的身高和外貌都未有分毫变化,看上去还是如正在上高中,十六七的少年。
强烈的紫外线畅通无阻的照射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将白皙的肤色映衬的愈发苍白,不似正常人。
他双手提着两个塑料袋,袋子外层映着「绿水超市」的字样。
里梅放下袋子,面无表情地取出钥匙,插入房门的门锁中。
没等他转动,入户门先一步打开了。
房内的宫野明美正扭头和屋内的人说着什么,没发现门口站着的人影。
直到入户门完全打开,要出门的她这才转过头。
四目相对——
宫野明美突地定住,脸上礼貌的微笑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条件反射的担忧之色。
“你、你回来啦……”
声音听着有些许忧虑,但更多的是惊喜,在看清眼前是谁后,她的双眸亮得惊人,大致打量几眼,就张开双臂,快步上前就要给里梅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下一秒,被对方躲了开。
宫野明美错愕难掩,她双手尴尬地往后一缩,缓缓放了下来。
她眉头蹙起,双眸直勾勾盯视里梅,怀疑逐渐爬上心头。
自从里梅加入组织后,他们的就无法和以前一样时常见面,见面的次数也从一星期四次,到后面的半月四次,再到一月四次。
每次「里梅」回来,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哪怕如此,对方依然会平静的告诉她,能和宫野志保见面的消息。
次数多了,宫野志保便隐晦透露给了她一些有关组织的内情。
宫野明美不是傻子,她也明白组织远没有她看到的那么简单,活络的心思逐渐弱下,对「里梅」的愧疚感却日渐剧增。
上次和「里梅」见面是一月前了,见不着面的日子对宫野明美来说格外煎熬,但又期盼着这种日子。
煎熬是因为见不到宫野志保,期盼是因为见不到就代表里梅大概率没受伤。
这也是她见着里梅的第一眼是看对方有没有伤口的缘由。
但,里梅所回馈的反应太奇怪了。
宫野志保曾说过,组织内有能伪装成别人的成员存在,让她要小心。
眼前这人……
对上宫野明美明晃晃,充斥质疑的眼神,为了不崩人设,里梅默默走上前,不情不愿地为自己辩解:“我刚出完任务,身上脏。”
他说这话时,声调未有丁点的起伏,甚至没看宫野明美一眼,而是低头提起塑料袋要往家里走。
里梅称得上拙劣的演技自然骗不过宫野明美,想到房里还有其他人,她及时后退,挡在门框处,用身体制止里梅的前行步伐。
里梅:“……?”
他瞅着这堵表情严肃的肉墙,不明所以。
他自觉经历和夏油杰几个小时的节点模拟,自己的演技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以至认为,就算两面宿傩来也挑不出他的错处。
总结——
这个女人在没事找事!
里梅用他聪明的大脑得出了结论。
最后这个节点不算难,他短暂沉吟一秒,有了粗暴的办法——硬闯!
里梅眸色沉下,在即将造成不可挽回后果的前一刻,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上方传出。
“宫野君,是遇到麻烦了吗?”
闻声,里梅放下抬到一半的脚,扬起头。
在与那双绿眸对视的瞬间,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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